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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自主想起母亲，想起母亲的在的时候，精心巴意侍弄的一片菜园。尽管母亲去世很多年，那片菜园不再有人问津，早已撂荒，想起来，还是不一般，如同就在眼前。 父亲在的时候，也经常在菜园子里忙碌，在我们看来，似乎种菜这些活计，母亲更得心应手一些。大概是，常年主外的父亲，对时蔬的脾性少些了解，倒是母亲，每一宗节令蔬菜，都种得旺盛，热眼的人，还真是不少。 过日子少不了柴米油盐，一样少不得菜蔬。一日三餐，饭桌上总得有几碗菜肴，不然，总会少些滋味。平常人家，不讲究餐鱼顿肉，几样时蔬，断断不能少。管好菜园子，没有几分本事，还真不行，不仅要摸得透季节，还要了解菜蔬的秉性，连菜园里的泥土，也一样要入心，肥料种子，一样不能忽视。都摸熟了，土地才不会欺生，种什么有什么，种什么都长得精神，看在眼里舒坦，端上桌子能大饱口福。 什么山上唱什么歌，什么季节种什么菜，一样的道理。种菜绝对是精细活，毛手毛脚、随随便便很难把菜种好，不服气还真不行。会种菜的把式，就是活日历，二十四节气，就长在他们的脑子里，该做啥，心里朗清着呢。 不敢说母亲是一等一的好把式，母亲确是把家里的菜园子管理的有模有样，一茬接着一茬，饭桌上的蔬菜就很少断顿过。即便有接不上的时候，腌好的咸菜，辣中带酸，一样会大开胃口。 清明前后，地里的白菜已经抽薹，过不了多久，就会开花结实，萝卜更不消说，年前就起了，储存在地窖里，糠心不说，还在“长骨头”，就算佐以姜蒜用小吊锅煮烂，味道也大不如前。择好天，母亲把起了萝卜的空地深翻过来，再挑几担猪粪土、鸡屎灰再细翻一边，耙平，做畦，种些春白菜，还有苋菜。顺便留一小块，把辣椒、茄子的秧育了。气温尚低，母亲会盖上早就准备好的塑料布，种下的种子，发芽才快。 再过些时候，天气暖和许多，埯瓜点豆的时候又到了，田边小块的边角地，母亲会翻出来种上黄瓜，山边小块空地种些南瓜，门口的鸡啄地，用竹棍围起来，种几棵扁豆，瓠瓜，西葫芦，晒场边上也用竹子围一圈，种些丝瓜。到时候都搭个架子，放任它们生长，只要肥水跟得上，丝瓜、瓠瓜、西葫芦，一直能吃到下霜的时候。 晒场外就是一人多高的青石坝，母亲会在石头缝之间塞些种子，丝瓜、瓠瓜、西葫芦、扁豆，每年都不一样。这些瓜豆非常听话，每一年都长势喜人，不占一寸地，也能种出瓜菜来，绝对是稀奇的事。 一定要在四月初移栽辣椒、茄子，不然五月端午就没有这道时新菜。菜园地够用，就种些早豇豆，都要等套种在红薯地边上，就有些迟，到时候就接不上了。算计要通，一家人吃饭，一日三餐都少不得蔬菜呢。 辣椒、茄子、豇豆，外加丝瓜、瓠瓜、西葫芦，足足能扛上三四个月。换来换去，就这几种口味，难免会挑挑拣拣，要是没有这些，恐怕一餐一顿都寡淡得很呢。母亲常说，有得吃就是好事，要知足。 处暑白露时候，母亲又在张罗种些萝卜白菜。早萝卜不如经霜后的甜润，白菜也没有迟白菜口味甘甜，不种不行哪，到时候接不上咋办？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等收了秋粮，就是秋种的好时候了，油菜要种，麦子要种，萝卜白菜一样要种，这可是要供应一冬的蔬菜呢。 萝卜更要多种，除了供应饭桌，还是喂猪的好饲料。庄户人家都养了猪，不种几田萝卜，还不让女人们犯难？猪圈里的猪，也长不起膘来，这可是不合算的事。 七八月的时候，园子里种一小块葱，也种一小块蒜，韭菜种一年能管很多年，只要肥力跟得上，割一茬长一茬，只是不耐寒，到了冬天见不到影子。不长韭菜，母亲会盖上厚厚一层粪土，种上些小白菜，等开了春，韭菜往外冒头的时候，拔了小白菜，不出几天，地里又是一层绿。 菠菜也要种一些，老品种的小叶菠菜，长相没有大叶种好看，吃起来味道不止胜出三分，就跟老品种的萝卜一样，个头小很多，产量也少很多，味道就是不一样。老品种的菜，母亲年年都留种，就像留住那些经典的味道。 母亲种的都是平常菜，家家都有，比的就是长势，不见得家家的菜园子一个模样，窍门多着呢。偶尔，也种点稀奇菜，譬如说，木耳菜，好像是从安乐河伯父家带回来的种子，在晒场边上用竹枝围一小块地，种了下去，一段时间后，一小丛鲜绿，出现在晒场边上。木耳菜可炒食，可做汤，家里的饭桌上，又多了一道菜肴。 自从离开了家，也就看不到母亲在菜园地里忙碌的身影，很多东西，也因为忙于生计无暇顾及。特别是母亲过世之后，家里的菜园地就少了人问津，这样的四季画面，难得再有。要不是看到朋友上传的照片，恐怕也不会有这些念头，但是，回忆一旦勾起，就免不了感慨良多。 要是像朋友那样，有一小块自己的菜园，应节令种点小菜，这样的生活，是不是更多些风味？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