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是座临海的城市,要说看日出自然是天时地利,然而没有人和(hè)之,便一直搁浅,以至于来深近3年也没去瞧一瞧海边的日出,不知道是否会有曹公“东临碣石,以观沧海”般的感叹。 所幸的是,日出我也是见过的。生于平原地区,见的最多便是从田野间升起的太阳,没有海边日出的那般气势磅礴、傲视天下,曾沾光见过一些权贵之士,听他们谈起海边看日出之感,颇有一种天下尽在其掌握之中的架势。 没见过那景象,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幼时因家中开餐馆,忙不过来之时,每早五点多便被妈妈唤起,去买餐馆需要的食材,那时总是极不情愿的,看着还没升起的太阳,心中总是颇多怨气。一去一回,远处树林里太阳也初初的探了头,但那时并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思,只想着快些回家交差,然后赶着赶着去学校。 大概是到高中时代,为应对每周的周记,开始有意或无意的观察身边的事物,天边的太阳,远处的土坡,即便是路边的一朵花一株草也会让我出会儿神,想着这算是怎样的际遇,在我之后是否还会有其他人这样子全神贯注的凝视这朵花/这株草?然后又会自己给出答案,这也没什么,纵使无人观赏,这花这草总归还是会尽情生长,转眼间也许我会忘记,也许这花这草就凋零了。 长大之后,如书上所说,从此故乡只剩冬夏,于我而言,更是颇为苛刻,故乡大抵只剩下短短几天冬日。大前年回家时,因夜晚雾气太大,不能渡江,便在江对面宿了一晚,半夜睡不着,在车外吹着冷风,月光惨淡,星星只有零星的几颗,用手机拍了拍,画面乌黑一片。 天微亮时,车往故乡驶去,一路上的水田,以及远方水田上的朝阳,在温和朝光的沐浴下,隐隐约约还能见着松柏林的剪影,朝阳并没有完全升起,大抵只能见着一半,仿佛从土壤里一点点生长出来。因为是冬天,万物凋零,这端正肃穆的红便格外让人移不开眼睛。冬天的清晨,田野间虚无的漂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虽不是仙境却似神仙住的地方,然而朝光并不似晚霞那般将周遭事物渲染为红色,而是散发着安详柔和的光芒,且并未与周边景致融为一体,让你觉得她很近却又很远。 仿佛她就在不远处的田埂上,却又是你无论如何无法触及到的身影。田野里有早起的农民,不知道在弓腰拾掇着什么,广阔的土地将他的身影衬托的那样小,仿佛他也是生长在田野里一般,不远处伫立在土地上的太阳就那样静默将这一切庇护在她的光芒之下,照耀着她的土地,照耀着她的子民。 那样宁静的画面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但每每想起,心中总会觉得很柔软,让人内心获得一丝平和的力量。 赞 (散文编辑:可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