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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端午出发

散文
时间:2012-08-02 13:17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漫天飞红点击:
        

  一、老不掉的节日
  
  无论南北,不分东西,端午节一定是要吃粽子的,而关于粽子的传说、粽子的寓意,更多则是后人赋予的内容,老百姓最看重的其实只是那些与生老病死有关的事情。
  
  许是生命中偶然太多的缘故吧,当这些偶然无法被人们战胜的时候,便只能寄希望于某种未知的力量了,比如艾草。艾草当然是有一定药效的,但年年端午节插艾草于门上,必定是包含着一种仪式般的虔诚了。
  
  百度了下,果然,在古人的心中五月原是个毒月,五日也是个恶日,所以五月初五这天会有邪佞当道,五毒并出。为了驱邪避毒保平安,人们插艾叶,挂菖蒲,喝雄黄酒,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而我的家乡,出嫁后的女儿端午节是要回娘家去过的,是为“躲端午”,到底要躲什么,已不得而知,但既然是躲,那被躲掉的一定是些不好的与不吉利的东西了。
  
  端午的寓意也许很复杂,很纷乱,但贴在端午深处的却是人们密密麻麻的愿望与心心念念的祈祷,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对生命与健康的向往,对美好幸福追求,这些愿望与追求春天繁茂,在夏天热烈,在秋天丰润,在冬天纯粹,就这样四季流转,永不停息。
  
  所以,端午节从来都是个隆重的节日,年年都过,从未拉下。它就像是从农历的深处长出来的一株艾草,披星挂月,历经2000多年的时光,依然香芬流溢。
  
  艾草青青,香气郁郁,它留驻的时光,以最纯净的色泽吸纳太阳的暖意,并把这种暖意传递给贴近和触摸它的每一个生命
  
  农历的阳光亮得耀眼,端午味道,像枝蔓一样展延,端午的暖意,像春光一样入心。以虔诚的姿态向端午行个礼吧,再以24小时为单位,转上365个圈。好了,端午还会来,艾草还会插。
  
  二、端午的香气
  
  属于端午的香气,远远地就闻到了,那些艾叶、菖蒲、蒿草、白芷、薰苍术的气息在看不到的地方仍然会呼之欲出,我根本不能想象,一个端午的深处到底藏着多少个世纪的香芬,即使嗅觉最失灵的时候,也能直达神经。
  
  谁不曾被端午的香气熏染过?谁不曾被端午的寄情关照过?在无边的草色里找到它们,把它们带进端午,是人的福分,对它们的虔诚,自然也是人的本分了。
  
  又一次走进端午天空清澄,云朵安详,细细的绒毛在艾叶的背上泛着微微的白光,所有的草都守口如瓶,只有这些细微的绒毛会告诉我,这一株是艾草而不是青蒿,当然他们的香气也会说话,而我更愿意在漫山遍野的香气里寻找不同的语言
  
  如果说朴素到极至是大美,那么普通到极至呢?就像艾草和青蒿普通到很容易就混淆的地步,它们的身影默默地藏在香气的后面,不鲜亮,不招摇,若干年前,若干年前的若干年前,就已经这样了,并且从来都是这样。
  
  纯净的大自然里,草色无边,清凉新鲜的空气,漫山遍野的虫鸣,婉转低回的鸟语,远处是流水的背景,水色透明。这一株细辛,那一株甘草,脚边微微摇晃的野苜蓿,还有在远处探头探脑的黄芩,每一种植物都有着自己的个性和气质。静静地呼吸它们的气息,低头,弯腰,放下身段,与贴着地面行走的草开始一场热烈的交谈。那一刻的我,安静,纯粹,欢愉。
  
  回到自然,也就回到了自我。
  
  三、紧七步,慢八步
  
  一座桥静静地横在草色里,桥上黄土漫漫,空无一人,远远望去,这桥仿佛掩在草色中的旧韵,既不抢眼,也不碍眼。轻轻走过,脚步所踏之处,既不会留印,也没有声起,四周茂草摇翠,清香袭人。桥两边是深深的沟壑,沟里灌木葱茏,草色阴润,挡不住的绿意向四周高高底低低地绵延着,不放过任何缝隙,不拉下半寸裸土,直到无边无际。几行鸟影轻轻勾勒着天空的模样,一些阡陌静静引导着田野的走向,密密麻麻的树梢漫过桥面,微微地摇曳,簌簌地低语。
  
  桥是庄稼人的桥,不为观赏,只为走过,从一片林到另一片林,从一块田到另一块田,桥的意义大抵如此。如此,也就没有必要把桥修到多么好看,所以桥才会这么简朴,所以才会有赤裸的桥面。
  
  这边的人,那边的人,急促的、缓慢的、轻巧的、沉稳的,各种各样的脚步来来去去,走过,紧也七步,慢也八步,此乃“七步桥”的由来。
  
  “七步桥”四周的花开得很淡然,在密不透风的草色里,星星点点地散落着,仿佛过时的语言,既不被看好,也不被抛弃,而桥的阅读让这些语言渐渐蔓延开来,那些细碎的花瓣于草色拥映处微微地笑着,散发着隐秘的光芒,像极了某些事物,在喧嚣里悄悄地隐没,而后在寂静处缓缓呈现。
  
  在桥底下看桥,桥只是一个巨大的拱洞,大大小小的青石排列于上,明显的锻痕交错于横平竖直之间,便生出一些意趣和遐想来。桥下最富活力的当然是青草了,它们不失时机地顺着某种写意的笔触伸展或者蔓延着,然后和一些树或者灌木相遇。因为被水拥抱过的,也被泥土亲吻过,桥身看上去印迹斑斑,有青苔拾阶而上,亦有草色在石缝处探头探脑,一副活灵灵的模样。远远看去,隐约的绿星星点点,仿佛长在桥身上的梦,一些树荫斜斜地覆过来,欲摇不摇的样子,竟是一幅画的意境了。
  
  连着在七步桥上走了几个来回,反反复复印证着一个简单的真相:所有走过,无非多一步或者少一步而已。漫漫人生,只需放慢脚步,就能多看看草色,多看看水色,多看看天色,让每一个日子都过得活色生香。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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