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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
文◎暮鼓晨钟
有这样一个传说。
某年某月，某个森林的边缘，开满了大片大片血红的彼岸花。彼岸花的守护者有两位，一是女性的花妖曼珠，一是男性的叶妖沙华。他们尽职尽责守候了几千年，可彼此从没有谋过面，因为彼岸花非常特殊，花开的时候，看不到叶子，叶生的时候，见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开始疯狂地想念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深深折磨。终于有一天，他们俩决定违背神的规定偷偷见一回面。 那一年，彼岸花红彤彤的开，在惹眼的绿叶衬托下，娇艳无比。 神怪罪下来，曼珠和沙华被打入轮回，并被加以诅咒，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都要在人间遭受磨难。从那以后，彼岸花又叫曼珠沙华，且成为一种开放在天国的唯一的花，再也没有在那个森林出现过。 它们只能开放在黄泉路上。 曼珠和沙华每一次轮回转世的时候，都能在黄泉路上看到殷红如血的彼岸花，都能闻到花的香味，于是，他们就想起前世，随后发下誓言，说要耐心等待，等待永不分开的那一天。 誓言归誓言，在神的诅咒下，他们只能，一次次跌入下一个永不相见的轮回。 这个故事里，花不是花，是爱；妖不是妖，是人；神不是神，是没有人性的法海。 是啊，我本是我，你本是你，我们原本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儿，在各自命运的轨道上循规蹈矩的滑行。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我们竟会有偶然相遇的那一刻。 上苍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彼此沉沦，只需一刻。 我从没想到，在寂寞的生命里，怎么会有这般交相辉映的色彩，怎么会有这般脉脉含情的眼神，怎么会有这般心有灵犀的浅笑，怎么会有这般心照不宣的静默。 感谢上苍，感谢上苍给予我们这一场美丽的邂逅。 邂逅你，就像阴霾日久的天空遇到灿烂明丽的朝阳，拨开黑云，投下的全是温暖；邂逅你，就像干枯的河床遇到百年难逢的夜雨，云开雾散之后，汩汩流淌的，全是我无以言说的快乐；邂逅你，就像僵直了一个冬天的柳枝遇到三月的春风，迎风飞扬的，全是我无法抑止的喜悦。 而你，同样沐浴在这场惊艳的邂逅中，醉醺醺翻版着我所有的心情。 想快乐，就快乐吧；想投入，就投入吧。 想忘却，就忘却吧；想沉沦，就沉沦吧。 只要我们，在某个时候曾经相遇，在相遇的时候曾经牵手，在牵手的时候曾经微笑，在微笑的时候曾经彼此拥有。就够了。 那就，抛开一切。 即使，搭上我们的前世，以及后生。 我要用我的鲜血，染红彼岸花，只求它开得更加浓烈，更加绚烂绯红，更加残阳泣血，更加动魄惊心。 我真的不怕，那场爱还没开始，就已是结束。 我真的不怕，那场爱还未抵达，就已成过往。 彼岸花，开彼岸，只见花，不见叶。花开叶枯，花落叶生。此岸有我无花，彼岸有花无我。 世上本无王母，是你我自掘天河，致使，此生永隔。 有人说，彼岸花开得无情无义。 可是，如果真的无情，它又何必，在黄泉路上，开得如此凄艳，开得如荼似火。 多年以后，还有谁会知道，我表面的淡定从容，依然覆盖不住我内心的波涛汹涌，血泪斑斑。 没有什么，能淡漠过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