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一身秋_散文在线,散文,中国文艺出版社

【编者按】在这个让人伤感的秋季里，秋风吹干了记忆，我在这苍凉的秋风里行走，在不经意间沾满了一身的秋意。

秋天这个季节，总让人想到伤感。

　　也许是草木凋零，也许是繁花落尽，也许是寒风渐冷，也许是美人迟暮。秋，或多或少，总给人一些凄美而苍凉的感觉。不止秋天本身，那些流传千古的古诗词莫不是如此。

　　总想在平凡的季节和时间里找寻一些不平凡的印记，找寻些简单而又富有哲理的感觉。一直以为，生命的本身就是一种感觉，一种充满了哲理，充满了玄机的感觉。

　　所以，对我来说，秋也是一种感觉，一种在指天指地的寂寞里寻找自我的感觉。

　　毫无疑问，我是喜欢秋天的。

　　【如斯寂寞】

　　我一直不是一个伤感的人，却一直是个寂寞的人。这些寂寞与爱情无关，与友情无关，与亲情无关。寂寞也是一种感觉，当这种感觉来临的时候，铺天盖地，像是要将我淹没。

　　秋天尤甚。

　　我喜欢那种寂寞到骨髓里面的感觉。不能抛却世俗，却能在喧嚣中寻找一份宁静。一个人的世界，静静地听着音乐，静静地看着天，不知道音乐有多长，不知道天有多远。

　　无意间看到一篇写三年前的往事的文章，那些尘封的记忆扑面而来。我不是一个喜欢回忆的人，能记住的我也选择忘记。也是在这秋季里，一如三年前的那个秋天。曾经的痛苦，悲伤，甚至一度轻生，这些早已被我藏在角落里，不愿记起，不愿提起，不愿它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但这些往事像一颗定时炸弹，总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出现。淹没我，扼住我，甚至不能呼吸。那是一种无助的寂寞的感觉，不能刻意的去想，却像洪水扑面而来。

　　在这种寂寞的时候，在这种一个人的世界里。我静静地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拿着一份报纸，闭上眼想想自己的过去，再想想暗淡的未来，摇头，苦笑。

　　已经忘记了的何必再记起？那种指天指地的寂寞也许只在这种时候踏着秋意而来。

　　如斯寂寞，只属于我。

　　【一抹烟凉】

　　不见炊烟，甚至都不见了青天。在这秋季里，隐约少了几分诗意。秋日，那种诗意盎然绝不属于这里。

　　我早已习惯了没有蓝天的日子，就像习惯了没有炊烟。只是，在这个城市，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在楼上望着楼底的枫叶，有一大半已经变红。印象中对枫叶总是很欣赏，总觉得那种鲜艳的红色是杜鹃的啼血，凄美里多点悲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苍凉的东西，总觉得只有苍凉才能衬出美丽。记忆的潮水又来了，最后一次为情流泪，大概还是在三年前吧。那日的泪水也是红红的，如同泣血。不同的是，那时的炊烟清晰可辨，那时的蓝天蓝的没有一丝杂质。

　　时间变了，地点变了，心变了，我也变了。一切都在变，就如同生命的本身，本来就是在变动中向岁月迈进。所以，在不算无尽的岁月里我早已记不起，曾经的许诺。

　　夜风已凉，我缩了缩肩膀，回到屋里。

　　宿舍很小，却很温馨。只有三个人在，各自在各自的床上玩电脑。安安静静地谁也不打扰谁，已近午夜，睡意全无，这种时候，最适合静思。

　　撩开窗帘，看着楼下的灯光渐暗。那淡紫色的光在这黑夜里如同一层薄薄的烟雾，缠绕在树上。兴致又来了，推门出去，伸手触摸，一股寒意浸入我的心底。

　　再慌忙退进屋里。指尖留下的是一抹残留着的烟雾，还有一股淡淡的凉意。

　　【苍白的记忆】

　　曾经说过，自己是个被记忆放逐的人。

　　我能记住很多东西，却也能忘记很多东西。朋友笑着问我，你记忆力不是很好嘛，为什么总是忘事？

　　我笑而不答。

　　全天下只有我自己明白，记住是件很累的事。

　　尤其这些日子，总是感觉到一种疲倦。一种对生活的疲倦，对人情的厌倦。

　　我笑着说我适合生活在世外桃源里。朋友笑我说，你的表现比较符合亚健康的症状。

　　亚健康？过了午夜，神经衰弱的我又难以入睡了。这些年，我被记忆放逐，被生活放逐，被岁月放逐，在这些枷锁下，我的记忆力已经减退，睡眠质量不好，消化不好，一系列老年症状出现在我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上。

　　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的某段记忆，像是一个梦魇，纵然我再努力也忘不掉。那些鲜活的记忆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再次闯进来。

　　回忆难，不回忆更难。

　　三年前，一个男人教会了我寂寞，另一个男人教会了我冷漠，我在寂寞和冷漠里学会了虚伪，从虚伪里学会了深沉。现在我在深沉里走出，看着太阳，乐观的看待人和事。

　　说到底，那些记忆毕竟已经成了记忆。只是些苍白了的记忆，只不过在这秋风乍凉时猛然来袭。我早已删除，只是剩下一点点那时候的印记。

　　一点被岁月的风苍白了的印记，就如我额头上那道浅浅的痕迹，早已被时间风化在风里。

　　【零落之尾】

　　我摇摇身上的记忆碎屑，看到满身的秋意。

　　那是寂寞，是苍凉，是苍白的记忆。

　　怀感秋日，本就是个感伤的季节，却又在这样的季节里想起了往事。

　　无所谓伤痛，无所谓铭心。只是偶尔记起，在岁月里，我和那些记忆早已成为陌生人。纵然寂寞的还是我，苍凉的还是秋，苍白的还是记忆。

　　我已经学会在指天指地的寂寞里看报，上网，喝茶。已经习惯了在苍凉的秋风里行走，骑车，欢笑。已经忘记了记忆里的冷漠，痛心，绝情。

　　我从寂寞中站起，从苍凉中走出，告别那些苍白的记忆。迎着秋日，走去。

　　摸摸杯子，沏的茶已经凉透。喝一口凉茶，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微笑，抛掉原先的不愉快。把生活当成一杯凉茶，不想喝了，就泼掉。

　　再次翻开那些有些黄了的信笺，我保存了整整三年。如今我把它撕成碎片，向着天空撒去。我已经决定在今夜将你遗忘。

　　纷纷扬扬的纸片落在我的头上，脸上，身上。零落了一身的秋意。我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细细看着身上多了几分湿意。

　　原来，在不经意里，我已经沾满了一身的秋意。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请点击左边分享,把文章分享到您的QQ空间或百度贴吧,让更多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