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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 父亲,让我给您写首诗

时间:2009-06-07 00:31散文来源:原创 散文作者: 周建兰点击:
        

  父亲,让我给您写首诗
  父亲,我知道您只是一名普通的钢铁工人,根本不懂欣赏诗歌,但这个父亲节,我没有什么礼物可送给您,就让我以这首小诗,献上我的心迹,表达我的思念,告慰您的在天之灵,愿您一路走好——
  ※※
  思念
  却不属于似水柔情
  ※※
  思念常在一种颜色之中
  扩散思念火红的情绪
  只有思念 才能将情感
  牵进沸腾
  ※※
  席棚 吊锅
  干馍 浑水
  从无到有的跋涉哟
  您在风沙中站立
  与钢铁并排 走在
  生命最辉煌的一端
  给钢铁之歌填词
  残阳照在您的脸上
  意志却在内心之中冶炼
  延伸 甚至比钢铁更坚
  ※※
  终于
  思念化成一个圆腾空升起
  每次出铁的时刻
  火红中就有您
  和陌生又熟悉的影子
  ※※
  哦 思念
  我思念有您的日子 父亲
  眼泪是一种象征
  苦恼是另一种象征
  眼泪和苦恼变成问号
  思念就是这个问号的哲人
  
  ※※
  父亲,这首诗,是您用人生书写出来的,为了三线建设,您献了青春献终生,为了家庭,为了子女,您劳累一生,就在这个年关,却双手空空,永远离我们而去了。我知道,再也没有孝顺您的机会了。
  父亲,曾几何时,我已经没有认真地看过您?平时只在周末把调皮的儿子往您手中一塞,吃饭时,您通常会端着小凳,步履蹒跚脚步沉重地从外面回来,打开门也不过是那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两个字“回啦。”大都也只换回一个“嗯”。吃饭时母亲会问一些最近工作顺利吗?诸如此类的话,一旁的您默默地坐着抖抖擞擞地吃着饭,没有一句话。已经习惯的我,吃完饭,照例抱过儿子“吧、吧”两口,冲着坐在藤椅上的您喊一声“爸,我走了。”您点点头,轻轻“哦”一声就算是答应了。
  
  近一年多母亲自诉您变得不再啰嗦,不再爱管“闲事”,已患脑梗塞的您,每天早上会在母亲的监督下拖着不太灵便的腿去散步,病情慢慢趋于好转。可儿子的一句不经意的话却让我对您的病有些许担忧。从外婆家回来的儿子为了逗大人开心,学着外公说话的腔调,听着那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话,看着儿子,忽然有一股冲动刺激着我的神经,拉过儿子,拍着他的小脸蛋,我认真严肃地告诉儿子:“外公是妈妈的爸爸,不能学外公,现在外公生病了,我们要照顾和孝敬他……”儿子似懂非懂地点着头。放下儿子,我一个人走到窗门,心绪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莫名地有几滴泪滑落下来,许多如烟往事非常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
  
  您八岁就成了孤儿,哥哥、嫂嫂为了减少一张吃饭的嘴,把门锁了,粮藏了。因为没有吃的,村里今天少只鸡,明天地里丢几块红苕,都是您的“杰作”。这也养成了您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的人生哲学。后来您被招进了工厂,虽然没有文化,但凭着爱学习的钻劲,您开始了自学,从一个文盲变成了一个受人尊重的技术工人。在家里不大的屋子里,摆放着一个书橱,里面全是您的书,家里的所有家具都是您的杰作。上世纪八十年代彩电刚兴起,我们那栋楼也只有一户人家买了彩电。几岁的孩子正是不懂事的年龄,跑着也去凑热闹。被那家的儿子推倒在地,还朝花衣服上吐了几口唾沫。我的哭声惹来了您,您拽过那家的儿子,朝他的屁股打去,结果两家孩子的父亲打了起来,尽管他有一米八几的个子,长得膀大腰圆。不足1米七的您却毫无惧色地应战了,最后竟然打胜。要知道那家人仗着自己跟领导有关系,在我们这一片是个无理也要找出三分理的不折不扣的混人。但他却打得不得不跟人说:“那人是个不怕死的狠主,我怕了他了!”没过多久,您抱回来一台彩电,望着欢呼雀跃的我,母亲说这是您八十多个晚上给包工头打工换来的。您就是这样一个人,从不会“服输”。您是爱我的,尽管从很小的时候,别的孩子能拿着满是红勾勾的作业本在父母跟前趾高气扬地炫耀,而我那满是红叉叉的本子却只能换来一屁股的巴掌印。没读过多少书的您把我的学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可天性愚笨的我却让您很长一段时期都很失望。邻居说那还是没有“发蒙”的原因,您对此深信不疑。您与母亲结婚几十年,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母亲说过,只有唯一的一次,记得我上小学一年级,因为母亲忘了给我买作业本,您第一次动手打了母亲。这也是这辈子唯一的一次。
  
  大概是上初中之后,正如邻居说的那样,我“发蒙”了。望着本子上那一个个红红的勾勾,您笑了。很少主动去开家长会的您自告奋勇地主动要求替换母亲。每天晚上自习时,您会非常准时地出现在老师的办公室,交流我的学习。从家里到学校那层层青石板留下了您带着我求学的脚印。多年后,每当回想这段往事,内心深处还会被您浓浓的爱所感动。后来上了中专,在当时,能上中专就意味着自己找到了饭碗,我的妹妹就可以顺利地顶您的班了。第一次离开家,到了省城,您来看我,当您站在学校大门口时,还是往常的打扮,腰上拴着一大串各种各样的大大小小的钥匙,钥匙上挂着那枚带给我儿时多少欢笑的大铁口哨。背上背着一个直桶花哨的背包,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周围过上过下的同学仿佛都在看我,我低着头,快步走在前面。您只逗留了两天,却让我在校园里拍了许多照片。说是给母亲,其实我知道您只是为了在工友面前“挣脸”。我考上学校的同年,妹妹也考上了重点中学。两个孩子的学费,生活费加在一起,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年少的我们从来只知道没钱了就写信回去要,后来一次放假回家母亲无意间说漏了嘴,我才知道您为了我们两姊妹,主动要求去倒班,为了压缩开支,您和母亲在青菜大量上市的季节,做了一大缸子腌菜。要知道一个近半百的人,每天与年轻人一样扛大铁管,体力上需要多大的支出,母亲心疼您硬逼着您每天带一点肉。好不容易毕业参加了工作,我结婚后买了房子,母亲告诉我您想帮我们装修房子,我一听笑了,自己走路都东倒西歪的,哪可能嘛。谁知您真把这事当回事了,打了电话来,主动表示要去跑材料,说年轻人容易上当,当了那么多年工人的您,有经验。我怕伤了您的心,每次都含含糊糊地应承着。房子钥匙拿到后,房产商要求先验收基础设施,可我和老公太忙了,您知道后,主动请缨。一大早您就带着多年前早已不用的工具出发了,可直到中午都没有回来。母亲急得到处找,原来您迷路了。记不得回去的路,看着您,母亲叹口气说:“看来,你爸真的老了。”从此您再也没有吆喝着跑材料的事。
  
  慢慢地,我发现您的话越来越少,不再跟孩子抢电视了,脑子也更加不好使了……每次看着来去匆匆的我,您不再问我学习、工作上的事。由于工作忙,我也没有在意,心想反正有妈照顾着呢。生活似乎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过着。有人说现代人越来越缺失的是“感动”两个字。曾经这句话让我嗤之以鼻,今天,我终于有了切身的体会。我多么希望您还在我的身边,父亲,我会好好孝顺母亲的,我知道,如果不及时行孝,老人一旦离开我们,将会抱憾终生。在这个夜晚,我为您的爱所感动,很久以来,我的漠然和自私在多么冷的伤着您那颗苍老的心。在这个夜晚我久久不能入睡,写下了这段文字,送给您——我敬爱的父亲感谢您给了我生命

责任编辑男人树】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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