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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掰着指头算好这个日子了。 早早做好凉糕，那可是她一双儿女最爱吃的节日食品。唉，一想到那两个小毛头，她的眼角眉梢全是笑…… 每年端午节的前一晚，她都要用心熬好一锅凉糕，刚出锅，那是热糕，摊于抹了油的案板上，放上红枣，那个时候，仅有几颗，而那夜是不吃的，要按祖上的规矩，第二天太阳未露头时吃。据说在端午的黎明吃凉糕，会令人眼明心亮。 两个毛头在嚼一点锅巴后咽着口水睡去，期待着那个神圣的黎明， 总是在第一声鸡叫后起床，喂了每一头牲畜后便将凉糕细细均匀地分成小方块，那米粒，白的晶莹，黄的灿烂，一颗颗红枣如两个小毛头红红的小嘴。 喊醒两个宝贝，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吃下一口口糖多糕少的情景，她的脸上绽放最美的花。 黎明前的凉糕真是有讲究吧，她的两个毛头，一个成了外科主治医生，英俊潇洒，一个高级教师，窕窈端庄…… 他们回来了，现在的车就是好，明亮刺目，无声无息就驶入院中。 她们都都清瘦，呆在有空调的办公室里，住在有暖气的屋子里，他们都修饰得不染风尘。 “妈，做饭了吗？为了赶回来，没吃中午饭呢，这农村的路真不好走。” “有凉糕，快来吃吧。”她笑答，满心期待。 “凉糕，不行，上星期就买着吃了好几回粽子，不好吃，你还是快去做饭吧，我们一路上都有点不舒服。” 娇美的儿媳妇说是晕车，她每次回来总说不舒服。从小喝自来水洗浴长大的人，受不了农村的土气，赶快找地让她躺下，躺舒服了，盖上新毛毯。她小心翼翼，退出了房门。 “奶奶，我想看看小猪猪和美羊羊，”噢，这令人心醉的声音，赶快抱起这个小可爱，走向她天天喂养的小猪，小羊。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一顿美餐摆上桌，没花钱的猪排，没进过冰箱的烩酸菜。一盘鲜绿的苦菜，家中去年秋后晾晒的黄瓜泡菜，满桌清香四溢。没觥筹交错，没虚礼承让，一番风卷残云。一顿饭吃得踏踏实实，“客人们”满意地东一个西一个回正房屋躺下，聊着他们梦寐以求的车子，房子，票子，位子…… 小毛头不再小时候，他们都忙啊，忙那一件件重要的事，惦记一个个重要的人。 “姥姥，明天早早叫我起床，我要在太阳升起前吃凉糕，那样， 我就会眼明心亮。” “好，好，一定叫我的小毛头。”她的脸上全是光芒，旭日一般。 大毛头们的眼中有明亮的东西闪烁，星月一般。 他们想起，此行是为了度过一个重要的节日，也是为了看一个重要的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