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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童年

时间:2017-07-19 17:15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太上老君点击:
        


          最近八九天,一直高温持续,酷热难耐。从早到晚,没有一丝凉意,到处都被热气充斥着。接近中午,老天更像是着了魔似的。有时候是烈日当空,灼热的阳光火辣辣地照着大地,硬化了的水泥地面灼热滚烫,隔着鞋袜,仍能够感受到它烫脚的威力。有时候是闷热潮湿的桑拿天,室屋里屋外到处都是充斥着饱含水汽的热蒸气,活脱脱一个大蒸笼。人们身体上下全都不停地冒着汗,汗水浸透的湿衣服紧贴着前胸后背,缠裹在身上,胸口憋闷,透不出一口气。
        多亏房间里有空调,风扇,于是我和儿子在无事的时候,便躲在室内,整日不出,以蛰居的方式来躲避这要命的酷暑,成了不折不扣的“宅男”。
        闲暇之余,谈起了三十年前我们的童年,迅速勾起了我一连串的回忆。
        那时,我和我的同伙才十岁上下。我们住在一个有百十户人家的小村落里,村子的四周都是田野。每当夏季到来的时候,我们便只穿一条裤衩,赤着脚,光着脊梁,皮肤晒得黝黑。每到热天,许多孩子都“苦夏”,不愿吃饭,瘦得皮包着骨头,肋骨一根根凸得老高。但那是的我们,身体素质并不差。我们可以迅速爬上比人家屋顶还要高三四倍的大树最上面的树杈,轻而易举地将大树杈上的喜鹊窝拆下来一部分当自家的柴草。攀缘上比屋脊还要高大的刺槐树,攀折些嫩枝叶给自家的小白兔或者小羊羔吃,更是小菜一碟,不在话下。至于爬上人家房屋,在屋檐下或者在屋顶的脊瓦下掏个麻雀窝,捉几只刚刚黄嘴角的、身上还没有长毛的肉红色小麻雀,或者是掏鸟蛋,更是易如反掌;或者在家里,将几条凳子摞在八仙桌上去掏房梁上的小燕子;或者在外面和小伙伴打兵仗,攻占山头时将孙爷爷的草垛给踩翻了;或者翻墙偷摘邻家的麦黄杏子时,折断杏树枝条了;……那时候,几乎天天有人跟在我们的父母屁股后面告我们的状、诉说我们的不是。三天两头的跌破了额头,擦伤了四肢,我们的膝盖上总是旧伤疤摞新伤疤,皮肤完好的时候几乎不多。我们那时还总是想偷东西吃,虽然明知偷东西是可耻的。所有这些,都令我们的父母和村里老人们头疼不止,懊恼不已,天天追着我们打屁股,一次次地用手指戳着我们的头皮去数落、去呵斥……
        当然我们的父母有时候也心疼我们,说我们太瘦了。
        只记得那时父母天天到生产队里去出工日,除了吃三餐和午睡时间外,其它时间很少见到父母。到麦收或者秋收时,就连吃午饭也在地里集体吃。到了这样的季节,我们只好整天在家里吃母亲天不亮就为我们准备好的稀饭和萝卜咸菜,吃又干又硬的像牛皮纸似的地瓜干煎饼。 我那时天天睡不醒觉,每天一觉醒来日头就老高了。中午也不打盹,下午刚天黑不久就困了。有一次,我觉得好长时间没有看见父母了。便决定和弟弟到地里去看望正在生产队里劳动的父母。到了父母正在劳动的地里,我和弟弟远远地看见父母正在和一大群人在田地里收割小麦。那时候是用镰刀来收割小麦的。村子的四周全部是黄熟的麦子,父母们要一天从早到晚的忙着拼命干,说什么“蚕老一时,麦熟两晌”,“争嗣夺麦”等话。我们当时听不懂这些话,总而言之,反正就是时间特别紧,要抓住机会干活。说什么要是不赶紧抢收,小麦穗子就熟掉了头。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成熟的小麦穗全部掉在田地里的情形,也不相信小麦熟了就会将麦穗头掉在地里。只知道天气干燥的时候,会有一些麦穗头容易从麦秸上折断下来。但不像老人们说的那样,麦穗头就都全掉在地里了。或者说是遇到雨天,就不好办了。我们当时也不知道,遇到下雨天为什么就不好办了呢?雨不是下一会儿就停了吗?天一晴,接着收呗!但父母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向我们解释这些。他们天天忙着干活,连吃饭、睡觉的时间几乎都没有。说我们小不懂事,说不清楚。我们也知道,每当这个季节,父母们就特别忙碌,脾气也大,没有时间去搭理我们。
         再说,我和弟弟到了生产队的麦地里,远远地看见父母和一大群人,正在队长的带领下忙着收一块地里的麦子。开始,我们俩不敢靠前。直到天很热了,队长招呼劳动的大人们到地头树荫下吃饭时,大人们才发觉了我们兄弟俩。便招呼我们过去,我们俩怯生生地不敢近前。你推我,我推你的,终于在弟弟的半主动下,我们来到他们吃饭的地方。那是在沟渠边树荫下,那一片树荫由三颗大树遮蔽而成,树荫里还透着斑斑点点的阳光。大人们便散乱的集在一起,或者蹲在地上,或者席地而坐,也有在地里搬来一块石头垫在屁股下面的,也有站着的,或者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先用大汤碗或者搪瓷缸子盛了热茶,这热茶是炊事员用大铁桶挑来的,里面放着石榴叶子。(我们乡下没有钱去购买供销社的茶叶,只好用石榴树叶子代替茶叶。据老人们说,石榴叶子烧的热茶有一股清香的味道,饮用后可以解暑。用队长的一句话来说,这叫勤俭节约闹革命)。劳动了一整上午的大人们,一个个汗流浃背,脸上挂满了汗水和灰尘。顾不得去洗脸,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或者用衣襟擦一把,就去盛这热茶。那些原来的白毛巾早已经被汗水浸湿、被黄土和灰尘染成灰不溜秋的。盛了热茶后,一边用嘴望碗里吹着气,一边沿着碗边唏嘘和猛喝这鲜茶。父母也用大碗盛了小半碗茶,吹吹让我们哥俩喝。只见弟弟咕咚咕咚几大口就将这些热乎乎的茶喝光了,脸上豆大的汗珠颗颗滑落,还滴到碗里两滴呢。我也喝了茶。父亲说,大热天的,不要乱跑,就坐在这里歇凉一下吧。一会儿,大人们就开始分干粮了。干粮是我们当地特有的大饼,这大饼是用白面发酵后做的,像大车轮子一般大小,一个重达十几斤。外面是烙的橙黄脆硬的面皮,里面是松嫩雪白的面瓤。炊事员事先将大饼切成两三指宽,一拃来长的饼块,每人四五块。然后是分菜,我记得菜是猪肉炖水萝卜,里面还有些许粉条,每个人都有一份。生产队长见我们哥俩也在那里,就让炊事员给我们的父母各多盛了一勺,最后队长又让炊事员将剩余的大饼给我们哥俩一人一块。我们的父母很是感激生产队长,队长告诉我们的父母:大热天的,以后不要让他们到地里来啦。
       虽然我们感觉到在家里好像是刚吃过饭的,但大饼的香喷喷的气味,和菜的香气实在是太诱人了,我俩还是很快就吃完了大饼和菜。二爷爷说,看这俩孩子瘦的!一定营养不良。二爷爷年纪不大,比我父亲还小两岁,但他是识字人,是生产队里的会计。他的话人们都很信服,包括队长也信服他的话。父亲告诉我俩:快回家吧!不然,队长生气了。我说队长没有生气,他说大热天的可我们不怕热,并且还给我们大饼吃。父亲说,队长给你们一人一块大饼已是老大的面子了,快回家吧!不然,别家的孩子也跟着来了就不好办了。我当时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也跟来了就不好办了?直到几十年后,参加了工作,才明白了这个道理。大概这就是生产队长的难处吧,原则和人情,还有攀比对他来说,是个不太好处理的棘手的难题。当然,以后也经常吃到大饼和大锅菜,但总觉得,他们的味道赶不上生产队里那一次好!
        每当三伏天,烈日当空,树上的知了一片声的响,没有休止的狂鸣时,我们就被大人们一次次训诫:千万不要到水库里去洗澡!前几天,邻村的某某家的孩子就是在水库里洗澡淹死的。还有你们一伙中的某某,昨天中午到了水库里的深水区喝了好几口水,要不是你秃子大叔将他救出,恐怕也会淹死的。我说某某水性很好,怎么可能会掉到水库里去呢?母亲说出了她夏天使用频率最高的一句话,“河里淹死会水的,塘里淹死够底的。”这话就是用来警戒我们这些会水的人的。我们开始有点害怕了。过了不久,我们就已经记不得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淹死了,我们也不认识他。仿佛那是另一个国家的事,离我们很遥远。至于某某差一点淹死,被秃子大叔救出一事。我听伙伴们说那是一场恶作剧。原来,某某水性太好了,是一个促狭鬼,想捉弄一下不识水性秃子大叔。故意假装落水呼救,害得秃子大叔还来不及脱下裤衩就下了水,在水里差点送了命。多亏促狭鬼看见问题要闹大了,急忙停止了恶作剧。和小伙伴们一起,将在水里被呛得昏头昏脑的秃子大叔拉了上来。说完,小伙伴们哈哈大笑。竟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版本。
        从此,我们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我们再也不怕会被淹死了。
        记得我们上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就学过一篇《小英雄雨来》的课文,我们更觉得游泳的必要了。于是几乎天天泡在水里。那时爷爷生怕我和弟弟去水库里游泳会被淹死。于是每到午饭后,天气太热的时候,他就将他的那一间小屋子的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找来一张用草叶编制的大蓑衣或者一张小席头子铺在地上,让我和弟弟睡午觉。我们不想睡午觉,天太热,想去水库游泳。爷爷坚决不同意,并非常严厉地让我们睡午觉,说睡一会儿就不热了。我们害怕爷爷生气的样子,便只好睡觉。爷爷躺在外面的门口,用身体将我们哥俩挡在里面睡午觉。爷爷白天也在生产队里干活,不过和他在一起的都是老年人或者老弱病残的,也有八九个人呢。据说那是老年团,整天帮生产队里维修工具、搓草绳、或者用麦秸制作苫盖麦垛的草苫子,有时在打谷场里帮生产队里打麦或打谷,我们去看过好几次。一会儿,爷爷就睡着了,我们悄悄的爬起来,轻轻地从他身上迈过去,跑到水库里去游泳。还有一次,爷爷怕我们去水库洗澡,在午睡时将院子的门反锁了,我们就爬上了院墙,从院墙上翻过去,照样去洗澡。当天晚上吃晚饭时,爷爷又批评我们越墙太危险,说某某叔爷就是从墙上跳下才摔断了腿的。我们不信爷爷的话。心想,某某叔爷胡子拉碴的,背又驼,腿又瘸的,能爬上院墙吗?他怎么能和我们这些机灵健壮的猴娃般的孩子相比呢!总之,从那以后,午睡时爷爷再也没有反锁过院门。
        每一次,我们到水库边,都会发现小华兄弟俩都早已在那里了。小华的父亲是前年过世的,有没有爷爷奶奶。他母亲天天在生产队里干活,回家后还要干家务,忙得团团转,没有时间来管理这兄弟俩。再就是他母亲是个女的,水库里都是男人在洗澡,他母亲不好意思来。这兄弟俩就自由了,天天泡在水里,有时连午饭也不吃了。所以他哥俩水性最好。
        来游泳的人有时多,有时少。多的时候有十五六人,甚至多达二十几人,有时还会有一两个大人。少的时候也得有四五个。
        我们在水里变着花样玩,在水里追逐、打闹。有时候比赛看谁游得快,有时候比赛看谁游得远;有时在水里憋气,比谁在水里憋气的时间长;有时比赛,看是从水底下捞出的石头块多;有时蛙游,有时仰泳,有时蝶泳,有时饿虎扑食往水里钻;最令人叫绝的是仰泳,可以一连坚持一两个小时都不觉得累。仰泳时,整个脸面和肚皮露出水面,身体其他部位都浸在水里,轻轻摆动双臂和腿脚,悠闲地停在水面上,几乎不见一点动,却漂在水上沉不下去;小华的绝技更是令人佩服:整个人绝大部分身体都在水里面浸着,只有小鸡鸡和部分肚皮露出水面,在水上漂动;也有的小伙伴一个猛子扎进水库底部,从水库底下抓出又黑又粘的稀泥涂在自己脸上或者肚皮上,将自己涂成了一个怪物,然后又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去了……
        水库边树上的蝉声鼎沸,它们丝毫不顾及这么多人的存在,老是赛着劲地鸣叫……
        水性最好的自然要数小华兄弟俩。只见小华从树上捋一把树叶,用几片叶子将耳朵一塞,一个猛子猛扎进水里,只见一朵水花溅起,泛起一圈圈涟漪,便什么也不见了。一会儿,又从远处我们预料不到的地方探出水面。大伙又继续洗澡。
        再热的天,在水里泡不上半个钟头,就会觉得凉快了。特别是深水的地方,水更凉。所以,我们一致公认,要想凉快,就好的办法就是游泳。
        我们在水里泡的时间长了,直到我们觉得浑身发凉发抖,嘴唇铁青,一个个眼睛红红的,上牙直打下牙,冷得整个身子缩成一团。才逃到岸上晒一晒太阳。
一会儿,感觉身上温了,再跳下水去洗澡。
        等再次上岸的时候,又从对岸水边菜了香蒲穗子的,拿在手里像个小棒槌。据大牛说,评书《杨家将》里,就有一员大将使用的兵器就是这样的棒槌;有采了芦苇的顶叶,制作小卷叶哨的,吹起来像牛放屁似的;也有的用小刀削了苇管,做出带薄膜的小苇哨,吹起来很脆响,像蝉鸣;……
         一会儿觉得热了,再下水继续洗澡,……
        等再次洗得差不多的时候,有的建议该回家帮父母干活了。可还有的人还没有尽兴,就不让别人走。
小港怕妈妈知道在水库里洗澡会打屁股的,前几天就被打过两次。他这次提前钻出水面,想早点晾干身体,穿上裤衩,早一点回家的,好帮妈妈干活。当他身体快晾干的时候,小华才从水里钻出来,手里扬举着一把黑稀泥巴,高喝:“番将,哪里走?”(这是从刘兰芳说的评书《岳飞传》上学习来的。)旋即,将手里的一大把稀泥往这边掷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掷到“番将”的胸脯上,稀泥飞溅,溅得满肚皮、满脸和四肢到处都是又黑又粘的泥浆,形成了一朵大大的爆炸状的泥浆花。小港又气又恼,也不穿衣服了,又跳进水里追逐着小华。大伙又活跃起来了,又折腾了半晌……
        一会儿,鬼点子建议我们去偷生产队里的苹果吃。他说上一次偷生产二队的西瓜没熟好,有些瓜瓤还不太红就吃了,过后肚子一连疼了好几天。现在,西瓜也都扯秧了,想吃也吃不到了。生产一队的苹果青里透红,正好吃着呢!何不去弄些回来尝尝鲜。小港说,看苹果的是他大伯。每天正午过后都要睡一会儿午觉。我们商量是否有必要先派一两名侦察员去侦察一番(这是我们从电影里学来的),小华说没有必要。上一次鬼点子偷了西瓜,看瓜的还认为是小华偷的。原因是我们光着屁股,没有穿衣服,要想辨认清楚可不容易。
        于是,大伙便决定去偷生产一队的苹果。果园在水库另一侧,中间隔一座不大的小山丘,越过一片玉米地、两块地瓜地就到了。看果园的人用从树上砍下来的树枝,和果园边上丛生的荆棘等小灌木做成篱笆,围成一圈。做篱笆的树枝和灌木上,到处都是枝枝杈杈的,上面还布满了荆棘的针刺。为了能尝到美味,我们不管这些。好容易找到一个篱笆稀疏刺少的地方,扒开一个洞。我们陆陆续续钻了过去。甭管苹果是大的还是小的、是红的还是青的,也不管它是不是成熟,一律照摘不误。只有小华还攀上了一棵高树,专门拣又大又红的苹果摘。不知谁低声急促地招呼了一声:“快走!来人了!”于是大伙急忙用两只胳膊和手臂将苹果揽在肚皮上,猫着腰,从刚才钻过来的篱笆洞里往外钻。苹果掉了好几个,也没有人顾得上捡起。小港的肩膀还被树枝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不过他没有觉得到疼痛。等我们逃到玉米地的另一边,才放下心来。原来看果园的人并没有发现我们,可能是我们当时太过紧张,看走眼了。我们找块玉米地和小灌丛之间的小荫凉下,一股脑的将弄来的美味倒到地上。然后席地而坐,开始大啃大嚼起来……
好一顿饕餮大餐!
        不一会儿,美味就被风卷残云。我们已经满头大汗了,当初只觉得这个地方隐蔽,没觉得这地方会这么热!等吃完鲜果,才觉得热的不得了。于是,我们就有向水库跑去……在往后跑的路上,就有人顺手采摘了沟边的大芋头叶子,倒扣在头上。嗬,活脱脱一个小“雨来”!我们课本上的小雨来的插图就是这个样子的。
洗了一会儿,小港提醒大家应当回家帮父母干活了。小华又警告小港:“是不是水库底下没有稀泥了?”小港好像没有听见。只是用手猛的撸一把脸上的水珠,在岸上稍微晾了一会儿,身上还往下滴着水珠,他就急忙穿裤衩。小华气得大叫,从水库底下抓了一把黑泥,准备掷往小港。小港一边穿裤衩,一边顺手抓起小华的裤衩,挡在小华的一侧,一边高嚷着:“有种的往这里投!反正你的裤衩和大伙儿的衣服都在这里!”无奈!小华投鼠忌器!我们大伙的衣服都放在那里,担心弄脏了大伙的衣服,犯了众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正在小华犹豫不决的时候,小港提着小华的裤衩,突然猛地转身,撒开两腿就往村里跑。小华急了眼,忙用泥浆投掷,也没有掷中,又急忙跑到岸上去追。到底是晚了,没有追上,让小港提着裤衩跑远了……眼看自己的裤衩,被小港拎跑了,这回可急坏了小华。
        小港的这一招是从鬼点子的妈那里学来的。有一次,鬼点子光顾洗澡,忘了吃午饭,他的妈妈最后就找到这里来了。看看水库里没有大人,就到岸边将鬼点子的裤衩拎走了。当时,大伙见有女人来了,都羞得躲在远处的深水里不敢吱声。害得鬼点子在水库边呆了一下午,直到天黑看不清人的时候才敢回家。回家后,又被他妈妈打了屁股。
         这一次,轮到小华了,他可傻了眼了……
         后来,多亏宝宝又将小华的裤衩给拎着送回来了,小华这才算解了围。
         宝宝是从来不洗澡的,听大人们说,他的命特别金贵,他父亲老哥仨就守着这一根独苗,生怕他洗澡会被水淹死。他的父母还搞封建迷信,在哪座山里找了个什么人给他许了愿,用五彩线拴着一枚铜钱,才把他从阎王那里拴了回来。那一枚铜钱,到现在还挂在宝宝的脖子上呢!反正宝宝的父母,从不让他与我们这些皮小子疯玩。宝宝向来是穿衣服最规矩的人。不会爬树,也不会游泳,个头比我们都高。但我们这些人当中,连最弱小的西西也能够将他打得哭鼻子。我们都不屑与他玩耍。但是有一点,他心眼不坏,我们也不反感他。
树上的蝉声依旧响个不停……
        直洗到太阳平西,眼看太阳就要落入地平线了,再有一个小时左右,天就要黑了。
        这时,我们才想起家中的小白兔啦、小羊羔啦、或者鹅啦、猪啦,都要向我们讨青草青菜吃呢。(我们那时候家里养猪、养牛羊,养鸡鸭鹅,是从来不舍得喂粮食的,更不用提什么饲料了,所有这些就是靠我们拔的青草青菜来喂养,冬季没有野菜和青草了,就喂草糠和庄稼秸秆)在有青草、有野菜的季节,弄不到这样的“青饲料”,屁股可就要受罪了。想想我们的责任重大,我们便急忙穿上裤衩,到田地里去拔草。
        好容易找到一块花生地,这块土地的承包主眷顾我们,地里的草长得老高,又大又多。我们急忙过去拔,刚拔了几棵,就见从地里拔猪草的王舅老爷回来了,他背着一大筐青草,手里还牵着一只老奶羊。他告诉我们说,这块地里前几天刚刚施过农药,可能有残毒。我们恍然大悟,怪不得,草长得这么好,却没有人来拔呢!他又告诉我们,在前边不远处有一块玉米地,地里的青草长得不错。我们急忙跑过去,看见那一块玉米地里,见青草都长到齐腰深了,青草长得比玉米还要好,又黄又小的玉米都被茂盛的青草给埋没了。这哪里是什么玉米地,简直就是一块青草地!地里的低洼处,还有一汪汪的水呢!我们顾不得这么多了。在满是泥水的玉米草地里,拼命干了起来,一边拔草,一边还不忘嘴里叫嚷着:感谢这块土地的承包户,心眼真是太好了啊,宁愿自己不收玉米,也要为我们留这么多好青草!……
         不一会儿就拔了一大抱……
         当绿树掩映的村子里升起袅袅炊烟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往家里赶了。暮气四合,我们映着晚霞,背着一大捆青草回家了……
        暮霭笼罩的村头,谁的母亲还在吆喝着、呼唤着,寻找因贪玩儿忘记回家吃饭的孩子呢!
这就是我夏日的童年!
        看看眼下,在暑假里忙着奔波于各种辅导班的孩子;或者整天趴在电脑上,迷恋于网络游戏、足不出户,受不到风吹日晒的孩子我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这使我联想到了塑料大棚里养殖的肉食鸡——连草种籽和虫子都不知道吃,不会跑,也不会飞,甚至连一堵矮墙都跳不上去——
        我觉得我们的童年,虽然贫寒、清苦一点,但生活在自然环境里,小朋友之间交往频繁,趣事多多,乐趣无穷。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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