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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洛,某一天,我会记起你

时间:2009-10-29 20:03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桃一点击:
        

[导读]:已经完全习惯了黎晖跟在我身后,终有一天,他很勇敢的牵起了我的手,十指相扣。黎晖对着我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锦衣,我要保护你。不为了哥哥,只为了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想要保护你。阳光下,黎晖的侧脸那么的坚毅。

  Part1
  
  三月,天还是有些冷的。我紧了紧颈上的围巾,还是有些许的风钻进了脖子。望着湛蓝的天空阳光亮得刺眼。我不敢再看。
  
  苏锦衣,你的信。宿舍楼管着分信的阿姨远远的朝我喊着。阿姨把信递给我,丫头,这么冷的天,你穿的如此单薄,不冷么?抬起头,微微摇头。谢谢阿姨,不冷。你这孩子,怎么总是如此冷漠的样子?拿到信,你该笑一笑的,我知道你盼了好久的。是啊,这封信,漂洋过海,来到我手里,我似乎真的应该开心。想要抿起嘴角,却做不到,一切似乎都那么沉重。
  
  苏锦衣,你是何时成了这个样子?我在心里默默的问自己。
  
  盼了许久的信,也只不过寥寥几语。颜洛吝啬的不肯多说一句。信上只说,苏锦衣,我在英国很好,不要挂念,念安。苏锦衣,你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只这几句,颜洛也还是打印出来的。颜洛,对于我你真的如此不屑了么?你温暖的话语,已经许久再也没有对我说过,你好久没有用笔给我写信了。信来的一封比一封迟,话语一次比一次冷,字,也越来越少,直至,少得可怜。偌大的信纸,寥寥的几个字……
  
  颜洛。你甚至说,没有事情,苏锦衣我们不必联系了吧。
  
  可是,亲爱的颜洛,纵使你如此说,我还是固执的提起笔,安静的坐在书桌前,认真的给你回信。晒着阳光,我想把阳光都装进信里,我想让它温暖你。我絮絮叨叨的写着,每一天每一刻发生的事情,我都写在信里。颜洛,我要让你知道,你离开的日子,我一直都很好的生活。可是写着写着,我的眼泪就留下来,湿了信纸……
  
  我把被泪水打湿的信纸揉成一团扔掉,重新展开一张信纸开始给你写信。颜洛,这一封信,我不知道换掉多少张信纸。只是,我不知道,颜洛,你会不会看……
  
  Part2
  
  苏锦衣。我推开窗户,罗素颜在楼下喊我。
  
  苏锦衣,今天我请你去吃汉堡吧,有人买单哦。我这才注意到,罗素颜身后跟了一个男孩子,见我抬头望他,竟害羞的低了头。高高瘦瘦的样子,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他更加单薄了。我紧紧的皱了下眉头,低声问,罗素颜,你的新男朋友么?怎么这么瘦。我是一向不喜欢男孩子太瘦。
  
  罗素颜这丫头,撇了撇嘴,什么啊?我会看上这种的?虽然长的不错,但是,太嫩了点儿,不和我胃口。不喜欢人家为什么还接受人家的邀请?我很看不惯素颜对待感情的方式。苏锦衣,你别总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们对待感情是不一样,但是,我不会跟你一样,还迷恋一个不可能的人。我知道,你刚在宿舍是给颜洛写信吧!罗素颜的话,毫不留情。
  
  我微微一怔,脚步慢了半拍。
  
  Part3
  
  苏锦衣,你能不能别这样,多吃一点儿,你身体太单薄了。罗素颜,使劲儿往我跟前推着东西。看着面前的桌子上对的小山一样的汉堡,薯条。我不仅有些心疼,为那个瘦瘦的男生心疼他的钱。
  
  很勉强让自己吃了一些,罗素颜似乎很满意。锦衣,不要在想念颜洛了,不值。他当初决绝的离开,你就该把他放下,如此这般牵挂他,有用么。素颜的话一点一点的穿过我的耳膜,如此清晰。
  
  我抬起头,问那个瘦高的男生,你叫什么名字?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跟他说话,这个家伙又害羞的低下了头,挠了挠头。我注意到了,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很漂亮。像颜洛一样,我心里默默的想,是不是也跟颜洛一样能弹一首首好听的钢琴曲子。
  
  他叫黎晖。罗素颜很奇怪我突然开口。
  
  黎晖?很好听的名字呢。瘦瘦高高的家伙,又脸红了。这是他今天第三次脸红,很可爱的样子。
  
  锦衣,黎晖是……
  
  苏锦衣,我是你的学弟。黎晖打断了素颜的话,声音温和好听。这是今天第一次听到黎晖说话。仔细打量黎晖,同颜洛一样好看,只是,似乎比颜洛单薄了许多。眉眼间也有淡淡的忧伤,眉间微微的皱起。忍不住想要伸手抚平。
  
  回学校的路上,我跟素颜走在前面。那个小孩子隔着我们远远的,却也紧紧的跟着。素颜,黎晖很好,你把你的感情交给他吧,会很幸福的。素颜低着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终于开口了,锦衣,黎晖是想要认识你,他说,他默默看了你许久。他跟我说,他只想默默的保护你。
  
  Part4
  
  空气好沉重……
  
  颜洛温柔的揉着我的头发,锦衣,我只想默默的保护你。两年前,两年后,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让我有时光交错的感觉。颜洛,黎晖……颜洛说,保护我一辈子,可是他离开了。黎晖,我从未注意过的男孩子,他说,只想默默保护我。
  
  素颜,你明白我的,打破了凝重的空气,气氛似乎有些缓和……
  
  苏锦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颜洛,颜洛,又是颜洛!苏锦衣,你醒醒吧,已经过去了,颜洛已经离开你了,他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了……你忘了么,他去英国了,他只留给你一个决绝的背影誓言,给过你的誓言又怎样,只不过是可笑的谎言!罗素颜的耐性彻底被我磨光,开始咆哮。
  
  我低着头,一语不发,任由素颜发泄。这个一直伴着我的女子,她说过,苏锦衣,我只是想看你笑,就如以前一样,安静温和的笑。
  
  是啊,是啊,我未曾不想如从前一样?颜洛牵着我的手,凌风牵着你的手。我们四个在一起,美好安静。我们张扬飞放的青春,我们美丽如画的笑颜,只是这一切不都被定格了么?凌风灿烂的笑容永远留在了18岁,罗素颜,你不是也把你最纯最真的笑容留在了凌风离去的那个下午么?四个人,只剩三个人,悲伤似乎找到了入口,不停地把我们包围。三个人,只剩我们两个人。
  
  Part5
  
  素颜,我知你心中的痛,只是你似乎比我坚强。你说,凌风离去了,你要坚强的活下去,不为自己,也为凌风。素颜,我不知道你是用多大的勇气。只是,我做不到如你一般。
  
  苏锦衣,答应我好么?忘掉颜洛,重新开始好么?素颜几乎是哀求。
  
  我的颜洛,或许,我们四人之间,从凌风被江水卷走的那一刻,就已经支离破碎。无论我们怎么拼凑,都回不到原来的模样。
  
  素颜,她恨你,很恨。恨你为何不肯伸出手拉住凌风。如果,如果当时你肯拉住凌风。或许,现在我们都是被幸福包围着。或许,生活真的是另一番模样。颜洛,其实我也怪过你,只是,我无法如素颜一般恨你。凌风的离去,是素颜心里一辈子无法愈合的伤痕。在我们馥郁的青春里,一道伤痕足以把我们分割的支离破碎。
  
  黎晖,这个眉宇间有着颜洛神情的孩子。每天都随着素颜来找我,偶尔对我笑笑。更多的时候他还是低着头。我记得黎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锦衣,你好单薄。
  
  慢慢习惯了他随着素颜出现在我的生活之中,慢慢的习惯了他害羞的笑。其实,淡定的生活,很好。素颜说,锦衣,我们都会好起来的。真的,我们会好好生活下去的。
  
  黎晖每天都会送一杯温热的牛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喝下去。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单薄的男孩子,如此的没有存在感,经常,他安静的让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空气一般。
  
  素颜最近似乎很忙,没有时间陪我。每天过来找我的只剩黎晖一个人,他安静的陪我吃饭,陪我散步,一起看天上的云。起风的时候,会把他宽大的校服披在我身上。整个人都被衣服裹着,我感觉得到黎晖的温度。
  
  跟黎晖在一起,越来越多的错觉,似乎他是颜洛,颜洛是他。感觉变得模糊不清。
  
  Part6
  
  重新坐到桌子前,阳光温暖了。颜洛,我要把给你的最后一封信写完。然后如你所说,我们不要再联系了。颜洛,你只是我生命的过客,纵使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纵使我们有18年的共同回忆,纵使……
  
  颜洛,属于你,我,素颜,凌风的所有回忆,我都要忘记。因为我记得你说过的话,无论谁离去了,锦衣你都要好好的生活回忆满满的,我一边儿写一边儿流泪,颜洛,这是我最后一次为我们四个人的感情哭泣
  
  无论有多么的不舍,我们都要割舍掉。
  
  黎晖从身后递给我一张纸巾,说,锦衣姐,真的对黎晖没有印象了么?真的不记得黎晖了么?我是黎晖,或者说,我是颜晖。身体僵硬,手中的笔不自觉掉落。颜晖,颜洛……我还记得,颜洛的妈妈叫黎曼。我还记得,颜洛九岁的时候,黎曼妈妈带着颜晖走了。我还记得,那天的颜洛哭得好伤心。我还记得,颜晖走的时候朝我大喊,锦衣姐姐,我会回来看你的,我要保护你……
  
  黎晖,你……
  
  苏锦衣,你不相信么?你看,我真的就是颜晖。照片上,颜洛、颜晖还有我,我们笑的那么的灿烂。依稀,我可以在黎晖的眉宇间找到当年颜晖的痕迹。微皱的眉头,眼中不自觉流露的忧伤
  
  Part7
  
  黎晖,那一年,你们离开后去了哪里?
  
  好久的沉默。英国。我的心慢慢舒缓起来,那么,现在,颜洛是在英国跟黎曼妈妈在一起么?黎曼妈妈还好么?颜洛,如愿的进了英国的贵族音乐学院么?他的钢琴应该更出色了吧?这两年你们是在一起生活的吧。
  
  锦衣,别激动。听我说,妈妈跟颜洛都很好,现在颜洛每天都陪着妈妈,所以,我选择了回来。我说过,我要保护你。哥哥不能保护你了,由我代替好么?这是我最大的愿望,也算是哥哥的心愿吧。
  
  面对着我满脸的疑惑,黎晖脸上痛苦的表情,似乎是极其不愿意回忆起某一段往事
  
  那年,凌风被江水卷走的时候,你不知道哥哥有多么痛苦,所有人都知道,他跟凌风的感情胜于亲兄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很亲近的人的生命在自己面前逐渐流逝,这痛苦,没有办法言喻的。你们所有人都以为哥哥是见死不救,锦衣姐姐,甚至你,当时都责怪哥哥……其实,并不怪你,因为哥哥从未告诉你他的手的状况。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哥哥的手就已经丝毫没有知觉,甚至,大脑已经无法支配手的动作……
  
  哥哥就那么看着凌风被卷走,心里,那种被撕裂的感觉……可是,他的双手却完全没有办法……
  
  那段时间,牵着颜洛的手,我问,颜洛,你的手为何如此冰凉?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总是喜欢与我十指相扣的颜洛,突然就任由我牵着他的手。只是那么让我牵着。颜洛总是说,锦衣,只是手冷而已。我也就相信了,颜洛真的只是手冷而已,还傻傻的编了厚厚的手套给颜洛。我以为,那样,颜洛的手就会温暖起来……
  
  Part8
  
  哥哥离开你的时候,带着所有对你的爱恋与不舍,可他却又无法告诉你。对你的爱,让他没有办法把自己要失去双手的消息告诉你。他想,在你苏锦衣的记忆里,存在的是一个完美的颜洛。即使,现在他没有了双手,可他最宝贵东西依然是你给他编织的手套,哥哥初到英国,做了截肢手术后,每晚都是拥着那副毛绒的手套入睡。我总是能在他的脸上发现泪的痕迹。
  
  锦衣,你似乎也明白了,那些信,并非是哥哥写的。是我……哥哥一直强调不要我告诉你他的状况,他说,他了解的锦衣,不会因为双手的原因就离开他。哥哥,一直都想在你的面前做完美的王子,一旦没有办法实现,那么,就选择离开……
  
  不知不觉,泪流满面。颜洛,我的颜洛……
  
  锦衣,不要哭泣好么,哥哥心疼,我也会心疼。哥哥说,一定要你做回那个笑靥如花的明媚女子
  
  抽噎的声音越来越大,回头,素颜独自站在那里哭泣,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一滴……
  
  素颜。
  
  我们相拥而泣,心中的纠结,完全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泪水。不知道多久,素颜抬起头,对我笑,很真很真的笑,脸上还挂着泪珠。素颜,凌风离去之后,我看见你的第一次真挚的笑。那么,心中的纠缠,都释怀了么?
  
  Part9
  
  揉皱了信纸,重新展开一张信纸,只有四个字:颜洛安好。
  
  我们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云淡风轻了,我们所有所有的怀念,在我们萦绕纠缠的青春里安然淡定。
  
  素颜,似乎是深深的把凌风放到了心底。不再提起,不再夜里无端的流泪
  
  会偶尔开玩笑的说,如果……
  
  如果,如果一切的一切都会到原点。如果一切的一切可以重来……然后,抿着嘴笑。我们真是傻丫头。
  
  黎晖,一直默默的陪着我,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仰望着蓝蓝的天空。我的身体开始一天一天的丰腴起来,不再那么的单薄,整个人似乎有了生气。宿舍楼分信的阿姨在某一天突然对我说,丫头,你胖了不少呢。整个人都看起来健康了。玩笑的对跟在我身后的黎晖说,小伙子,是你改变了她吧。黎晖,很可爱的又红了脸。
  
  已经完全习惯了黎晖跟在我身后,终有一天,他很勇敢的牵起了我的手,十指相扣。黎晖对着我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锦衣,我要保护你。不为了哥哥,只为了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想要保护你。阳光下,黎晖的侧脸那么的坚毅。任由黎晖牵着我的手,没有放开。黎晖说,锦衣,我不会松手。
  
  一起走在旷野上,模糊的蓝,清晰的阳光,在这温暖蔓延的秋天里,我突然又想起了你——颜洛。凝望着蓝蓝的天空,心里默默的说,颜洛,安好。
  
  后记:
  
  很久很久以后,收到颜洛的E-mail,打开信件,一片温暖的向日葵花海跃到眼前,花海中央,站着两个人,在向日葵的映照下,格外的温暖。颜洛还是那么干净的面容,身旁的女孩儿,温婉如水。
  
  素颜说,这个女孩儿,与你眉眼有几分相似,只是,完全的另一种韵味儿。
  
  信上还有简单的几句话,大致是说,颜洛已经寻觅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一个东方女孩儿,颜洛信上还说,女孩儿的眼睛看不到。似乎是自嘲,颜洛说,我们的命运相仿,注定在一起的。
  
  眼睛不自觉的湿了,黎晖轻轻的把我揽进怀里。锦衣,我们都会很幸福的……
  
  是的,我们都会幸福的。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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