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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蝴蝶

时间:2011-07-09 11:06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紫橦点击:
        

  如果不是因为那天早上帮老公收拾衣物,从他的包里发现了一个精巧的紫蝴蝶,安磬怎么也不会想到老公在外面有人了。
  事情的起因源于安磬在商场碰到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孩女孩的手里拿着一把车钥匙,钥匙上又挂着一只欲展翅飞翔的蝴蝶,很养眼。女孩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向收银台,安磬无意偷听她打电话的内容,只是她也要去收银台付款,她就排在女孩的后面。这个女孩应该是在和自己的男朋友电话吧,声音娇滴滴的,一脸幸福灿烂的样子,女孩的购物车里装的东西和安磬的差不多,都是一些男人有的东西,有些东西却又惊人的相似,比如说内衣牌子是一样的,还有烟,等生活用品。安磬不禁对这个女孩多看了几眼。女孩很年轻,看样子也不过20岁左右,身材皮肤都很好。若隐若现的胸口露出一只紫色的蝴蝶,性感而妖娆。安磬在心里暗叹道,还是年轻好啊,年轻就是最骄傲的资本。
  其实安磬也不过三十刚出头,女人成熟,风韵,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安磬有了孩子后为了照顾好家庭,辞去了此前在银行的工作。安磬和老公同属银行系统,老公这几年事业上风生水起,步步高升,才几年的功夫,就已经是信贷部的主任了。找他办事的人络绎不绝,天天有应酬,天天晚归。老公大安磬七岁,是他曾经的上司。结婚后对安磬疼爱有加,女人该有的她似乎已经都有的。该享受的她似乎也享受到了。住在宽敞明亮的房子里,出入有车接送,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似乎每一天都波澜不惊。
  安磬从商场出来后直奔广角咖啡厅,她和朋友约好的去喝下午茶。
  广角咖啡店位于商业繁华的步行街上,安磬去早了。朋友还没有到,安磬一个人百般无聊的找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看步行街人来人往的人群。出入这条街的大多是这个城市的白领阶层,他们看似优雅,时尚,其实内心很压抑,恐惧。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以后将要去什么地方。当夜幕落下,当繁华褪去,哪里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咖啡店浓香的咖啡溢满飘香。店里的年轻情侣居多。而安磬的朋友每次都笑她,为什么喜欢这里的环境,是不是来这里找年轻时自己恋爱的感觉。安磬笑而不答。是又怎么样?恋爱的感觉毕竟很美,来这里也很正常。
  嘴唇还没张开来已经互相伤害
  约会不曾定下来就不想期待
  电话还没挂起来感情已经腐坏
  恨不得你是一只蝴蝶来得快也去得快
  给我一双手对你倚赖
  给我一双眼看你离开
  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
  店里正在放一首王菲的曲子。王菲冷漠,低调的声音慢慢在空气中缠绕,纠结。
  恋爱中的人最容易纠结,张爱玲说过,没有那一种感情不是千疮百孔。不管结局怎样,经历过也是生命的一种美丽
  安磬眼睛一亮,窗外的人行道上,那个紫蝴蝶又出现了,她身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仪表堂堂,气质不凡。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安磬怎么也不会相信,她倾尽一生去爱的老公怎么会和这个女孩在一起,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安磬的心仿佛刀割一般。
  她强忍着泪水,按下了老公电话,他要看看这个花心的男人这时候怎么说。
  喂。老公吗?现在还在忙吗?你不是下午五点要出差吗?我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你有时间就回来拿,没时间我给你送去也行。
  安磬,我现在还有一个会议要召开,来不及回去了。你也不要送了。这次去的时间也不长,带不了什么,到时候需要的话,我自己买好了。
  老公啊,你在开会吗?我怎么听见像是在大街上一样啊。很嘈杂的声音。安磬耐着性子,她倒要看看,老公怎么给她解释。
  安磬,是会场的人太多,很吵闹。马上要开始会议了。我挂了。
  隔着咖啡店的茶色玻璃,看见老公从容对答。安磬没有勇气冲上去和他对峙。他身边那个妖娆的女子此时正依偎在他怀里。
  安磬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此刻她是多么的无助。安磬拨打了她朋友电话,说家里有急事,自己先回去了。其实她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朋友讲她看到的一切,在他们眼里安磬是多么的幸福,而现在看到的一切又是多么的可笑,一切像电影里一样的场景,只不过这次受伤的主角是她自己。
  安磬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家的,灵魂似乎已脱壳,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身体。
  2
  小麦静静的靠在床边,黑暗中她如瀑的长发散落在裸露的肌肤上,胸口那只紫蝴蝶发出诡异的色彩。她一边抽烟一边静静的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眼前的这个男人用婴儿般的睡眠告诉她,他此时是最幸福,最满足的。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小麦最幸福时光。小麦习惯在男人不在的时候穿着他宽大的上衣在家里来回走动。衣服上有男人留下的味道,淡淡的烟草味道以及来自男人的身体的味道都令小麦迷醉。
  小麦认识齐枫是在酒吧里,那时候,小麦的生活一团糟,天天在酒吧里买醉,和酒吧里不三不四的男人一起鬼混,在没有认识齐枫以前,小麦被一个中年男人包养,小麦和这个中年男人睡在一起,常常在黑夜里惊醒,她闻到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腐朽的味道,松弛的皮肤,渐渐掩饰不了他日渐苍老的身体。她想逃脱这样腐朽的生活,但是她又离不开他带给她这般奢侈的生活,她受不了贫穷,只有选择寂寞,她在腐朽的房子里日渐枯萎,直到遇见了齐枫。
  客厅的钟正在报时,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天马上就要亮了。天亮以后他就不属于她了。他要去另外一个家,他有一个非常完美的家,美丽优雅的妻子,和一双活泼可爱的儿女。小麦特别羡慕这样完美的生活,她想过一种正常人的生活,她不喜欢躲着阴暗的角落,偷窥别人的幸福。齐枫一直鼓励她,让她去过另一种生活,她还年轻,应该有自己多彩的生活。可是,齐枫的爱对她太重要,离开他,她怎么活?
  身边的齐枫翻了个身,抱着小麦继续沉睡。黑暗中小麦手指上夹着的烟一闪一闪,红色鲜艳的指甲像盛开在午夜的玫瑰。借着窗外的月光,小麦又细细的打量起齐枫。齐枫算不上是个美男子,但是五官长的很耐看,棱角分明的脸庞,特别是他的嘴唇,很性感,天生就适合接吻。小麦的手指又情不自禁的滑过齐枫的嘴角,齐枫终于被惊醒,抓住小麦的手,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小野猫,为什么不睡觉。齐枫略带磁性的声音在小麦的耳边轻轻响起。小麦像猫咪一样卷曲在齐枫的怀里。齐枫爱怜的抚摸着小麦茂密的长发。
  想多看看你,你这次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
  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我给不了你未来
  我原本就没有未来,你也无须给我。
  亲爱的,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去尝试另一种生活
  所谓爱情,根本就不存在。而人性,则是势利的。生命繁华如烟花,转瞬即逝。不用寻找,该来的也会来。
  你说话还是那么刻薄,一针见血。
  没有未来的人,一眼就能看到生命的结局。我只求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奢求你能带给名义上的荣耀,我只要默默是爱你,便足够。
  这样对你太不公平,小麦……我和海南一家公司的老总说好了,你过去了就直接上班,我海南有一处房产,钥匙和房产证都放在你箱子里了。听话,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带给你痛苦回忆的地方,去开始新的生活
  不,我不走……为了你,我情愿在黑暗生活一辈子。
  小麦……齐枫叹息着,手轻轻的放在小麦胸口的那只紫蝴蝶上说,我希望你和蝴蝶一样展翅飞翔。
  不,蝴蝶已经死了,再也不能飞翔,只剩下躯体。我只要和你一起。
  小麦……
  黑暗中两个人又纠缠在一起。窗帘间隙有晨曦微微照进来。齐枫体内的温度如地下的熔浆,将小麦瞬间融化,他们一同坠入温暖黑暗之处。
  3
  客厅里齐枫正在和孩子们一起玩,齐枫每次出差,都要带给孩子们礼物。对于孩子们来讲,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安磬在卧室里,内心痛苦不堪。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丈夫。去质问他。为什么在外边养小三,和那些小说里的女主人公一样,哭。闹,最后以离婚收场?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孩子们。和他们说,我要和你爸爸离婚,你们以后跟着谁?安磬痛苦,纠结,如困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床上放着齐枫给她买的Chantelle高级内衣和chanel香水。如果是在平时,安磬肯定会迫不及待的穿上给齐枫看,可是,现在这些高档的奢侈品在她眼里却是绝妙的讽刺。她真想拿剪刀剪碎这些可耻的馈赠。
  就这样过下去吗?安磬又看了一眼老公包里的那只紫蝴蝶,她拿起紫蝴蝶,用力的抓紧,因为太用力,她脸上呈现出痛苦扭曲的表情。内心充满了尖锐的隐痛,就是流眼泪也无法使它减轻。
  她决定去见小麦。
  还是那家咖啡店,王菲冷漠空灵的声音飘荡在咖啡馆的上空,
  承诺不曾说出来关系已不再
  眼泪还没掉下来已经忘了感慨
  就像一碗热汤的关怀不可能随身携带
  给我一双手对你倚赖
  给我一双眼看你离开
  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
  安磬一言不发的看着对面的小麦,她的目光凌厉,冷漠,看的小麦浑身发冷。胸口的那只蝴蝶因为小麦的紧张,也变的忐忑不安,在她原本就突出的胸口上下起伏。
  安磬看着那只紫蝴蝶,想到小麦和齐枫在床上翻云覆雨,那只蝴蝶是多么唯美,性感。安磬觉得很恶心。无数次来这里喝咖啡,平日里浓香的咖啡,今天喝来却让人想吐。安磬认为是这个女人破坏了这里美好的气氛。
  小麦穿着旧的牛仔裤,宽大的白色纯棉上衣,浓密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皮肤干净,脸色略显苍白,眼神如小鹿一般躲闪,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她不敢对视安磬。
  与安磬身上高档的时装相比,小麦身上的衣服实在显得很寒酸。安磬身穿黑丝蕾丝吊带胸衣,暗红色带玫瑰图案的披巾就上千元。脸上精致的妆,以及各种名牌的首饰。安磬雍容华贵,三十岁的女人稍加装扮便光彩照人。
  安磬曾无数次的幻想到他们见面的场景,现在小麦就在对面了,她却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的包里装了一瓶硫酸,如果小麦敢嚣张,她就敢泼硫酸。可是,看着小麦坐在那里是那样的无助,她突然有些可怜她了。但是,生活总要回归真实,人只要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的。小三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可耻者,注定要遭人唾弃。安磬决定和她挑明了说。
  这是五十万,请你以后离开齐枫。安磬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去破坏你们的家庭,我不要这些钱,我自己会消失的。
  很好,既然你不是为了钱,那么请你说话算数。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你。
  这些钱,你还是留着。我已经买过单了。安磬说完起身离开。安磬这一刻仿佛又找到了自信。你不就是年轻吗?除了年轻,你还有什么资本和我比,我受过高等教育,有良好的社会背景。你有什么?十六岁就在酒吧里鬼混,打架,被人包养。
  在见小麦以前,安磬就已经托人打听了小麦的社会背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知道小麦的身世后,安磬又有一些同情这个女孩。谁都不是一出生就自甘堕落。小麦出生单亲家庭,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妈妈,在妈妈清醒的时候会风骚地找各种各样的男人睡觉,喝醉就拿小麦出气,死命的打,手里的武器什么都有,鞋,椅子,酒瓶,衣架,还有一次发疯,差点把小麦掐死。十六岁的小麦开始逃离这个家,慢慢地变的彻夜不归,妈妈仍然一时清醒,一时沉醉。小麦就像黑夜里腐蚀的花朵,还没有盛开就已经枯萎。
  4
  小麦的生活再一次陷入黑暗。她不知道离开了齐枫她还能去哪里。酒吧又成了她的常去之地,烂醉如泥的小麦被一个中年男人带走。
  小麦又回到这个带着腐烂气息男人的身边。男人阴沉的脸在一闪一灭的烟蒂中显得狞狰可怕。
  我最恨别人背叛我了。我对你这么好,给你富贵的生活,你为什么要跑?
  我想要的你永远也给不了。小麦冷笑着说,
  我得不到,便毁灭,别人也休想得到。
  你身上有一股腐朽的味道,你活着,比尸体还要腐朽。这座房子就是巨大的棺材,是活死人墓,我早就不想活了。
  小麦的话终于激怒的男人男人手里燃烧的烟按在小麦的洁白的胸口上,发出嘶嘶的声音……
  小麦仍然破口大骂,男人又一次用烟蒂按在那只美丽的紫蝴蝶上,皮肤灼伤后留下难看的黑色印记。蝴蝶枯萎了,还要生命做什么。
  小麦毫不犹豫的拿去桌上的水果刀刺向男人的心脏。男人倒下了。
  她想起最后和齐枫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纠缠的身体远远满足不了拥有的渴望。
  齐枫,我想为你生一个孩子,我不要你的承诺
  小麦,不要傻,你该有自己的未来
  不,我想永远地留住你。
  小麦,你真傻,爱一个人无需这么飞蛾扑火。
  我愿意……
  等不到天亮美梦就醒来
  我们都自由自在
  给我一双手对你倚赖
  给我一双眼看你离开
  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
  给我一刹那对你宠爱
  给我一辈子送你离开
  等不到天亮美梦就醒来
  我们都自由自在
  夜色多么美,紫蝴蝶终于在夜色中飞起来了。小麦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破裂的声音,体内流出一股暖流……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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