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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

时间:2012-05-31 09:10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点击:
        

  如果十年之后,你还记得我,请来天堂找我。
  我不想虐待自己,可是当夏天温暖阳光反射进四十五度的仰角时,我是如此快乐地想到了死亡
  心底有个木制的匣子,装满了青春对爱的朦胧幻想,一双温暖的大手,幽默的傻笑……因为等待的时间太久,所以我好像再也打不开了。
  我已经好久不仰望天空了,当我想起,抬起头,它是陌生的表情,没有清澈透明的蓝色血液,没有好大一朵寂寞形状的白云,没有夏风吹来我的孤独,,,这里不是那里,这里的天空不是那里的天空,我的目光又该停在哪里。
  那个漫长得连死都奢侈的夏天我着了魔一样重复看《仙剑三》……
  这个热得死都让人绝望的七月我神经了一样一连听几个小时它的主题曲和片尾曲……
  回青岛看海,傍晚,天上一定有水晶般发光的星星,我在晒了一整天的温热沙滩上赤脚散步,夜风吹动海浪愉快地起伏,冰凉的嘴唇亲吻我的脸颊让我感到舒服,我想我应该会快乐微笑,然后像夏天一样奔跑,不远处有我绿色的帐篷,那里有我安身的地方。
  2011.7.杭州
  没有眼泪的鱼,又能奢望什么。
  —前言
  她看着窗外的大雨,一动不动,心里是被释放还是依旧经不起任何波澜呢,没有人知道,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本来就是模糊了的眼睛,能看清的又能有多少。苏爱最喜欢夏天的雨了,大而凛冽,无情,洒脱,洗净了万物的污浊,淋湿了枯萎的花朵,于是,那个夜晚就变得格外长,清晰多了。
  究竟你是如何看到它发生又停止了,毅然决定放弃所有,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见不同的陌生人,只要是陌生的,便从心里有一种欣然的安慰,如果她的父母知道苏爱从踏出家门的那一刻就决定永远不会再回头,如果她的父母知道苏爱从然离开也不会喊声“爸爸,妈妈”,那他们会放开她吗?这仅仅只是如果,不幸的是她父母无力挽留,也留不住。是入口也是出口,不回头,就这样两个世界便隔开了一道年久失修的土墙,不会再有入口。
  在去汽车站的路上,父亲不停叮嘱这那,还有那个在自己离开前一天,阴沉的天下着淅沥的小雨,赶集买了好多平时舍不得买的最好的水果的妈妈,他们依旧板着那张看腻了的喋喋不休的嘴脸,其实也无所谓放不放手,这么多年了,麻木了,心既然已经没有感觉便就死了,再多的美再多的牵挂又能怎样,什么都改变不了,也许也只能自欺欺人了吧,他和她终究还是没说一句话,她到地还是不肯让他再听忘记几年前叫过的一声爸爸,看着他买票搬行李,只是平静,她究竟有没有一点动容呢,就算有也只是疏离,再多的付出也得不到她的认可,他和她并排坐着,苏爱别过头盯着窗外,心想还真是巧合,在自己走的这一天,一直在下雨,还好有雨为自己送行,一路陪伴,是为自己欢送还是不舍,总之在自己即将彻底离开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去一个自己一直向往的城市念书,还能再看一次这场夏天的雨就已经很知足了,是啊,一个人的时候总爱逃出那紧闭的黑木门,在外面,冻得发抖也不愿回家,只为了让此时同样难过的雨多陪自己再停一会,再听她多哭一会儿,她真的太孤单了,对着拥有大自然力量的雨倾诉,心才稍许安稳,只是这也是短暂的相知,转身便又是黑暗,只是觉得紧握的心又疼了。
  有些离别是注定的,有些失去时必须接受的,而我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你的位置,你的存在只是对我不断的伤害,所以,没有我,注定是你的结果,
  这个暑假的苏爱,你究竟是怎么了?最多的时候,她只是静静地呆望着,不说话,有时会在你看来就是这样了,眼泪缓缓的动作会在你们之间隔出一个小片段,于是,你仍然别想通过表情猜透她在想的一切。孤单的稻草人没有喜怒。
  这个夏天是怎么结束的,又是怎么开始的,在昼与夜的不断交替中,冷血地揭开了你裸露在阳光下的伤疤,撕开一道道伤口,我看到里面是空的……空的。
  那天,她做了个梦,梦里有她向往的校园,有很多人不停穿过的路旁是阳光下金色的柳树,长长的枝干还有浓密的绿叶,映出一片阴凉,苏爱在不同的人群中来回跑着,没有目的,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梦总归是一种虚拟,有些情景本来就是幻觉,触摸不到,沿着形状不规则的小石块铺成的石径穿过前面的白色铁栅门,看到熟悉的窗户和银白色的天架,是梦,苏爱醒了,在睁开眼的一刹那是铁一样的现实击打在脑子的神经上,不得不让苏醒的脑神经辗转迂回在现实与梦幻之间,就这么结束了,那种感觉就好比一个犯人长年在监狱里被囚禁,突然有一天以为自己已经逃出那面长满野草的围墙,回头,才明白,原来双脚只是离开了自己被锁的黑暗木屋,外面永远都是被锁得严严实实的没有边际的渺茫,囚途,终于疲惫,麻木的安分,回头,心安理得。
  苏爱习惯了,习惯了痛,习惯了无休止的责骂和争吵,习惯了强烈的现实和心理冲突的对比,习惯了接受,习惯了每一天同一个动作的规律生活,也不过这样吧,那又怎么样呢,心里是紧绷的,是麻木还是剧烈的忍耐,竟不知如何肯定,也就一天天你看不惯我也这样过,死也改不了的事实。
  夏天阳光是如此灿烂地燃烧着,苏爱想应该是很舒服的吧,自己总比别人或许可以说正常人对温度敏感,别人觉得正合适,她会觉得稍微凉点,别人觉得热,她会很合适,别人不冷不热,她会冷,别人冷,她会冻得难受。她自认为是体寒者,不过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讲是肾不好导致的,不过她也没什么不一样,她的胃不是很好,食物总不及时地消化掉,这也可能跟心情有关,如果每天闷闷不乐,生活得很消沉,那又怎么好得了呢!可是苏爱偏偏又很喜欢吃东西,能吃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吧,食物的填充是最真实最简单的了,还会有什么满足和快乐来得比食物更快吗。苏爱可喜欢逛超市了,那也许就是一个属于孩子的迷你小屋,人可以充分地享受,满满的都是许多好吃的,有她喜欢的面包,饼干,酸奶,是苏爱每次必买的,一进那偌大亮堂很多采购食物的人们的超市,苏爱嘴角不经意地翘起,没有预兆的幸福,来得可以很快很自然,直奔饼干区,可以花上半个小时来挑选饼干从来都不会厌倦,这个选择的过程是自由而开心的,可以来来回回转好几个圈,即使什么也不买也是满足,看看不同的食物不同的色泽,各式各样制作精致奇特的点心便心生怜爱,总是神奇的物种,还有饭菜和香味温暖着她渴望的心,一切是那么单纯得极易安抚,不需要谁多余的一句话,不需要莫名强破的关心,一切来得很自然,很让人心疼。
  像我公认的铁石心肠的人都会为她心疼一下,简单的孩子,拿什么让你快乐,翻开你的历史,找不到合适的答案…..再翻开我的历史,没有答案…..
  有太多的时候总是在提她的小时候,你看你小时候,那么听话,可爱又活泼,没想到你能是现在这个样子,一点也不争气,苏爱有过童年吗?我问,搜索不到完整的画面,只是有一点记忆的细节如果这可以构成美好而稚嫩的童年,你也可以告诉她,苏爱,你怎么会没有童年呢,你太不知足了。
  小时候,有爸爸骑摩托车带苏爱兜圈留下的车印,有妈妈牵过游戏的手,有姐姐打闹过的照片,有不点最温馨的磨蹭,有姥姥盼望苏爱去住的询问,有好吃的饭;有不小心碰掉饭菜在被单上,你一句“你这个穷鬼”,有不想多说学习上的事时爸爸一句“你一点都不像我当年”,有在姐姐牵制下失去自我,不能决定你那句“你真没出息,一点主见都没有”,姥姥的糊涂加一句“他们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小不点的可爱大眼睛总是很无辜,只有她是支柱了吧,可以听苏爱倾诉,可以在苏爱放学回来趴在门边听苏爱的脚步声,那么有力,是梦触摸到的力度,咩当这个时候所有的委屈和压抑都崩溃了,眼泪会哗地流出来,想起小不点刚来的时候,那么小还闭着眼睛在睡觉,很白很软的毛发,可以摸到体温和呼吸的起伏,是有生命力的小东西,苏爱最喜欢动物了,因为他们身上有一种亲和力和融洽,让人没有戒备,心存善念,也许是属性的关系,苏爱对狗情有独钟,看见狗就会有某种共鸣和心理的动荡,不知不觉,是苏爱亲手把它喂大的,嚼碎的核桃酥放在它专属的白色塑料盒子里,因为太小有时会吃到鼻子上,会呛到,但总是大口大口地吃,还有和苏爱一起分享过的羊奶,苏爱小时候讨厌喝羊奶,总是偷偷地把没喝完的倒进不点的盒子里,不点就兴奋地哒哒跑过去,闻一闻,痛快地喝起来,苏爱会用心铺好不点的小窝,让它舒服地入睡,还会想给人盖被子一样在它身上盖一层衣服,轻轻抚摸它的小脑袋,再离开,如果苏爱知道这种快乐不会留太久的话,她一定会紧紧抱住它,不让它离开吧,有些东西来得太不经意回忆里遗失了一段记忆,然后就那么不见了,谁又能知道,那抹残阳才是希望
  苏爱在家门外的石阶上坐着,看夏天正午大朵大朵厚积的云层被风吹动着,天很蓝啊,好干净的蓝色,周围是安静的,没有人,此刻是苏爱一个人夏天了,此刻的苏爱是忧伤的,好像永远都走不出的迷宫,夏天还真是暖和,否则自己该怎么办,夏的热情和宁静又让自己多了一份承担的勇气,总是要面对的,逃不掉,自己真的好讨厌学校生活那些所谓的人民教师讲着所谓的真理,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学生们只有被压榨和接受的份儿,渐渐从什么时候开始,苏爱不爱说话,没有表情,不生气,不挣扎,只是安静地承受或等待,每天只是同样的重复,重复生活,重复无奈中的痛苦学校里周而复始的题目和有不祥预兆的老师,家里的藐视,重压劝导和不理解的气氛,外面人们假装的关心和询问,同学朋友的出卖与背叛,真的是一个人世界了,这一切在时间成长中缓慢地表露出了本质,自己该怎么办呢,这是沉重的一夏,这个夏天快结束的时候自己就可以解脱了,她不可能再继续留在这个地方了,这里有令人窒息的空气,缺氧,严重缺氧,心里就好苦,一点味道都没有,一朵还没升起的小太阳就快要落了,青春年华中有十七岁,可是没有人告诉她十七岁应该有怎样的朝气和活力,即使一个人宁静得不起伏也不是没有快乐心情,即使不笑也不代表不快乐,这其中发生了怎样的化学反应,丢失了人的寄托,于是,心就平静得没有了知觉。
  苏爱想,我真的不想上学了,心好累,紧张的身体不是自己的,每天都惶惶恐恐,就连犯人都比自己潇洒吧,受这份罪又是为了什么呢,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要是能死了就好了,这只是自己在折磨自己,活受罪啊,我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我必须离开,否则连自己都无法预料再熬一年会发生什么,心可能没有机会再复活了吧,时间会逼人做选择,不是不想而是无能为力,只有两条路,只会跟着自由走,尽管前面没有结果可只能期待着,连希望都没有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了吧。回忆总是寂寞沉重的,而这种臆想变得好灰暗,心里重重的,一个人躲在安静的角落里,慢慢数天上变换的云,寂静地流泪
  以前,苏爱会站在姐姐消失的路口发呆地站上好几个小时,回想着这几天自己和她的打闹,玩笑,哪怕是吵架都被侮辱也可以忽略不计,只留下思念美好回忆,熟悉的片段像电影般缓慢回放在心里,那时候会哭,躲在被子里揣着她穿着红衣服的照片大声地哭,说不想你走,可是你要读书,必然会离别,小心翼翼地藏好每张只有你的相片会让你再别回来了,其实是想知道她多久能回家和自己一起打闹,抢遥控器,她不厌其烦地试衣服,自己在旁边指点说些很有艺术性的色彩和搭配,她会说你是怎么想出这么些名词的啊,还挺专业的,彼此笑,于是一个夏天别人都在午睡的中午就这么过去了,会骑着苏爱的小红车在太阳暴晒下去买五毛钱一袋那种辣的鱿鱼丝和两毛钱一根的老冰棍,瞒着父母去买方便面回来煮着吃。
  苏爱上初中的时候她已经工作了,回家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在另一个城市生活,偶尔回家会买许多好吃的给她妹妹,会带书给她看,让她多学习,带她逛商场,嫌她长得黑带出门丢人,又不会说话,就会往那一坐,像个杵子,买衣服又不会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没大脑,你这样怎么行,会在别人面前毫不留情分地指责她,骂她,她认为这是对她的教育,多少次苏爱忍住眼泪没让它不争气地流下来,因为那会很可怜,她会很娇傲自己的说教,苏爱想,人一进入社会行为举止就会不一样吧,两个人在不恰当的时间相撞了,受伤总是在所难免的,可当时谁又知道无法挽回的感情,留不住苏爱的人伤了苏爱的心,一切只是定数吧。
  虽然受伤是再所难免的每次她回家给苏爱的都是一次不小的打击,苏爱要用好长时间才可以不去想起,她们之间的过往,空了的屋子,少了一个人的饭桌,一个人看的电视,房间里消失了的声音,随意脱掉的拖鞋,穿过的衣服用过的毛巾上还依旧会闻到她的味道,床上的枕头还是两个,两床被子,每次都被她弄得很乱,都是苏爱一个人默默地收拾好,只被允许留下自己的东西,回到自己一个人吃饭,睡觉,说话的日子。
  她走了连父母苏爱都不愿面对,好陌生,本身就疏远,中间有没有介质就形同陌路,她在,一天就过得好快,晚上在床上讲话,闹着玩,不知不觉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她们会弄得不愉快,几乎每次都有意外,难得回来一次总不能完整收场,会为了学习有争执,父母在一旁添油加醋,接机指教,苏爱会和他们理论,讲理,可她不明白,这理为什么每次都讲不通,他们总有无懈可击的理由,苏爱没办法,离开四个人一起吃饭的厨房,出去一个人散步,背后总跟那么几句
  “这么小就跟大人顶嘴,养了个什么孩子,没有听话的时候,就闭上嘴老老实实地听着呗,你看,就会这么走……”
  他们会继续在饭桌上像个明白人互相研究着苏爱的以后,这种性格形成的原因,还有两代人对现在的社会的看法,苏爱每次都不屑一顾,习惯了不说话,习惯了每次的不愉快,每次被误解,被咒骂,批评,没什么大不了,或许她在乎的不是这些,只要她一回来,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她不希望她回来,她走她会看着她收拾东西,装吃的,这是苏爱多想要的啊,收好行李去自己生活地方,苏爱一次次为自己的渴望送行,送走了她也送走了希望,既伤感又感伤,她想着过一会儿这个令自己厌恨的人就不会出现在这个家了,没有她的脚步声…..大客车,是苏爱一直的向往,有时候上学就看到坐在客车上的人,心中有个念头,只要我能坐在里面就可以彻底离开这个地方了,车一直开向另一个城市,那里有苏爱做过的梦,苏爱的姐姐做着苏爱一直以来的期盼,是苏爱的心走在了时间的前面还是时间把她忘在了原点,总在为别人送行,自己又在哪里?
  有一个夏天只为你停留|那是有你的地方|来来往往|是过路的旅人|匆匆忙忙|是昼夜的交替|我站在你曾经种下的柳树旁|为谁祈祷|为谁伤|春风|带走了希望|于是|夏天就来得格外漫长还有多少个秋冬|我又要等多久|你不要将她遗忘|她会彷徨|你想要把她拥入怀抱|却只抓住了一件衣裳|为谁停留|为谁痴狂|不过一挽屏障
  很热的风吹过来,有干燥的味道,让人打不起精神,懒懒的,连大脑也停止了转动,这么热的天还要在教室里做卷子,班主任来得比谁都早,坐在那里,用那双锐利的小眼睛寻找每一个偷懒的目标然后击中,这一切规则苏爱已经不屑理会了,可还是像只胆小的梅花鹿,小心试探前面的陷阱,规定的午睡后,苏爱骑着自行车去学校,大约会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去调整,让自己接受媒体不变的事实,速度仿佛因为天气也减慢了一半,所以那条路就变得比平时长,总希望在多点时间思考,总是不知不觉走完了整条路,瞬间进入状态,随着人群的推攘思想就被谁藏起来了,这还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啊,呼吸缓慢,头脑迟钝,唯有时间不紧不慢,刚才还挺难过的呢,现在周围有这么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同学和自己同样坐在同样的教室等待又一场审批,心里多少有点平衡吧。
  苏爱有个同桌,吕允颖,戴眼镜,和自己一样的黑色镜框,很瘦很白净,你以为他是那种学习的呆子,很木讷?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和这个人同桌了,记得初二在一个班也没说过几句话,只知道他学习不错,人也老实,没有毛病,苏爱可不欣赏这种人,完全两个世界的物种,现在竟和他成了同桌,也可能是老师有意安排的吧,苏爱理科不好,也许她老爸又和他那个在学校任个虚职的老同学打过招呼了,这不是数学老师当班主任吗,据他道听途说,现在学生只给班主任学,班主任教哪科,哪科成绩就好,苏爱真的很生气,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也无所谓了,对于这个新上任的同桌也没什心情,他倒傻呵呵眯着那双小眼睛:“和你一个位儿啊……”被他的表情弄得也笑了,两个一年相识却没打过交道的人成为同桌难免有些意思吧,苏爱也稍微有些庆幸,同桌学校还挺好……(此处省略详细心理活动)
  哎,不过再好又怎么样,此刻心情正郁闷着呢,没功夫理会他,还好他也不怎么多言,挺好。
  现在,苏爱回想起来已经很远的事了,不知道他还记得自己吗,苏爱和他相处了一年,做了一年的同桌,了解了彼此一年,学校真的很紧张,重要的是心里更紧张,尽管已经厌倦了学校,厌倦了生活,但她还是会让你看不出她的变化,你会觉得苏爱,你像变了一个人,你怎么总是一个人呢,苏爱老不说话,你怎么了苏爱,以前在一起上小学的同学会不解,只是她不动声色地接受着现在的现状,会认真听老师讲课,因为她不认为自己成绩好又听得透彻,尽力弄懂每个细节,同桌也会帮苏爱,他也要学习,所以大多时候他不会耐心理会苏爱,苏爱会说,行啊,吕允颖…….然后他心情好的时候会说,对不起,大姐,我错了,来来,我告诉你……心情因为某道解不出的提而苦心研究,紧锁眉头,恨不得把整个头埋到卷子里,那他就没那么好脾气了,哎呀,你别烦我了……各自就不理了,过一会儿他大叫一声,啊,我明白了,哎,苏爱,这道题我做出来了;滚,别烦我;你怎么了啊,哦,来,哪道题不会我告诉你;现在你想起我来了啊,不用了;快点,我告诉你,哎,这不简单呀…..
  这种情况经常会以不同形式不同场合发生,两个人这么闹着,像话剧一样。上课时他俩都不怎么说话,一来呢,他在认真听课,苏爱不会去打扰他,不打扰任何人已经成为一哪一次习惯,二来,苏爱也不会在上课的时候乱讲话,她可是课代表呢,是个老实孩子,最终要的是哪个时候哪个老师又发火,停课了,苏爱就很对立地说自己的观点和教育的问题,他就低着头对苏爱说,你别发疯了,快别说了……苏爱回他一句,本来就是嘛;对对对,就你懂,行了吧……在对待老师这个问题上他们俩总有分歧,他不对老师学校持有反方观点,而苏爱一直很有意见和无奈
  苏爱有时候会和他很正式地谈话,自己对生活的无视与平淡,可能你会有很好的发展,有光景的前途,在预定的轨道行驶,无忧,不用担心什么,你所在意的只有学习和成绩,其实对你来讲这也挺好的;可我不会任世界的落拓和潜规则去生活,它不可能束缚到我,每个人有他的生活方式和看法,理解不同嘛,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做,既然你和这个现实比较接近也无需改变什么,人和人不同嘛,你永远都不可能了解那种自由生活……苏爱不是不愁,不是没心没肺,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只是她藏在了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他会对苏爱说,像你这样真好,每天一点压力都没有,什么都无所谓,她不想跟听不懂的人解释什么,只是瞅他一眼,低头不语,习惯了别人的不了解,又有什么关系呢,都一样吧,没人知道苏爱一天过得有多累,几乎麻木了,面对口是心非的老师像军师一样指点江山,口出狂言,尽是辱骂和犀利的言辞,上一堂课像上战场一样惊心动魄,随时要高度保持警惕,一个不小心,就死无全尸了,上课连头都不敢多抬一下,一倒一大片,老师们也为此无可奈何
  “你们都跟死了一样,没吃饭啊,一上课就没精神,下课就不是你们了;闭上嘴不行啊,那么多话怕死了落下啊?让你们回答个问题,就哑巴了,再让我看见你们平时那么多话就撕烂你们的嘴……”
  苏爱只会哼笑一声,在心里不知道杀了她们多少次。
  放学,车子总是骑得很快,可以吃饭了,只是又要面对她妈那副嘴脸了,一股苦大仇深的冤气充斥着整个家,感觉就像哪个被虐待的媳妇希望公婆赶快升天一样,仿佛她巴不得苏爱早点消失掉,整整五年感情被冷落,爱渐渐不见,可能从来都没有过爱,只是因为时间才被承认的感情和血缘,随时就会失去,整整四年没和父母说一句话,“爸爸,妈妈”再也没开口叫过,被遗忘亲情找不到,她爸和她一天几乎见不上一面,早上苏爱自己在客厅吃饭,他在厨房,吃完就各自走开,中午他一般回来得比较晚,妈妈干完活回来做好饭吃完就睡觉休息,然后是苏爱,一个人吃饭还真好,不用看别人脸色,最后苏爱的爸爸总要喝酒吃上一两个小时,一天都不会碰面,晚上苏爱为了避开他们会拿着碗,装点菜,一个人跑到屋子里,一边做作业一边吃饭,他们说什么都不不予回应,看都不看一眼,哪回运气不好一家人竟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也各自拿自己的碗筷,吃完扭头就走,是一成不变的习惯,苏爱的妈妈忍不住就说,这养了个什么对她有多好了,某一个记忆的中午,苏爱刚坐下吃了一口饭,她爸说你们学到哪了,什么地方不懂,来,我给你讲讲,苏爱放下筷子,扭头推开厨房铝合金铁门发出砰的一声,中午留在学校吃饭的同学说你来得好早啊。她爸一有机会就开口论学习,闭口成绩不重要,总找机会和苏爱搭讪,他在说,她不语,只是离开,一句话不说,时间长了,她妈对她爸说,你再别跟她说话了,你看她那个样子,也不搭理你……
  天空最高的地方有一朵无色的云,只要一下雨就会为你撑起属于你的彩色天空,所以,你不必担心,有爱就有天堂,幸运的贝儿可以不是你,骄傲的宠儿从不无光顾你,可你依然要微笑,灿烂,是你唯一的坚持,撑起勇气这把伞,为了希望,渺茫的幻想,结果不会等待,愿意的门不再为你开,是自由?所以,你不得不假装坚强,只有伪装才不至于太多失望。
  苏爱,你失望吗?对生活,对世界,对让你无助的一切?也许吧,也许已经不会失望了,就像失去爱的能力一样失去了失望的能力,既然没有爱了,也不会心存幻想和希望,就像对人一样,无论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是从小到大的伙伴,感情可以因为重压而瞬间崩溃,哀莫过于心死是没错,不过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而心死就好不值得,有种心只为他们死,还要留下一点完整的去让她的未来信念跳动,对于他们,失去了,没有了,不住了,永远……她每时每刻都在思考,回答,没有人陪她一起,难过吧,因为从未有过看懂的人,她的眼睛会说谎,骗了所有人,以至于苏爱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有点可笑可悲?!
  她没有朋友,如果说总是盼着那个人,想和一个人一起分享什么,想做什么事总是第一个想到她,之间有许多小的回忆,可以被叫做朋友的是她吗,可苏爱心里却一点没有她的位置,她在她姥姥家住,她们的房子是她舅舅的,苏爱的房子在她们的后面,以前他们不住这的,在后屋大约五十米的一个小巷子里,很深很黑,很多杂草和树,屋里也很老旧,屋子的后院还养过猪和鹅,那只白鹅很大,可以看门,苏爱还吃过一次那只鹅的蛋,蛋又大又白,没什么味道
  那是以前的以前了,大约十三四岁的时候,事隔四五年了,感觉好长时间,已经不去记忆的事了情了,却说是以前的以前,明明只过了几年,心老得还真快吗?!
  她们在一起玩,一起放学趴在门外写作业,这是她们搬到“新房子”以后的事了,也不过三两年,是可以很确定的年轮啊,时间还真很实际,感觉既像刚发生的一样又像另一个世界印象,琢磨不定。
  她会给苏爱拿冰糖,那种正方形的糖块和桂圆,两个人抓一大把一起吃,她很大方,也许是大手大脚,很晚了,就被妈妈叫回家吃饭,苏爱小时候不爱吃家里的饭也不爱吃饭,同样的饭要端到邻居家才肯吃,苏爱只能回家了,家里就寂寞多了,周末两个人会拿一根大粗绳子绑在门前的电线杆上当作秋千,那银灰色的电线杆都被压斜了,就一根绳子变着花样玩儿,捆在门栏上挡住路,坐上去摇晃几下跌倒了,哈哈大笑一阵,继续玩,大人怎么训斥也不理会;苏爱家门前是她姥姥家屋后的石灰墙,苏爱和他不知用了多少粉笔留下了雨也刷不掉的痕迹,有过两个人五色的笔迹,用鞋刷当黑板擦,用树枝当教尺,写了再擦,擦不净就往墙上一盆一盆泼水,两个人忙得不亦乐乎,一个劲傻笑,苏爱家院子里那个用来洗衣服的大缸里的水就一瓢瓢被泼完了,妈妈为此不知说了多少次,追着她一边骂一边伸手要打,苏爱又跑又笑,她跑得可快了,小腿噔噔地跑远了,等会儿估摸着气消了再回家,“你还敢回来……”那个时间苏爱几乎用所有时间在墙上写写画画了,两个人自言自语,没有一个学生,两个人称呼彼此苏老师,李老师,苏爱的理想就是长大当老师,她认为自己一定是最好的老师,可以用很简单的方法教会她的学生,不过也应该很严厉,不爱说笑,总是义正言辞,有威严的老师吧,她们会玩皇后娘娘的游戏,在身上披一块白色或红色的窗帘或蚊帐也有不同的旧布,她总从柜子里找出红色的尼绒窗帘和苏爱一起穿,在头上挂些耳环,珠子,自制的格格帽上面挂着毛线,在脸上胡话互画残妆,脚上穿着她不知从哪淘来的木块鞋,两块方方正正的木头垫在脚掌中间用胶带固定,就是格格鞋了,一玩就是一下午,一时来了怪念头就开始武打戏了,在街道上身披破布,手持破棍,演起武打戏了,学着电视上的打手,互相“对骂”,要不就一条白蛇一条青蛇扮起了妖里妖气的鬼强调,经常惹得路人围观大笑;沿着家门前那条大路一直往前走有个杏林,开得满树粉色的杏花,趁没人就摘一大把,戴在头上,苏爱会插在矿泉水瓶子里,几天就焉了;夏天晚上吃过饭,她俩就跑到街上唱流行歌曲,扭着自编的舞蹈,乘凉的人就笑这两个活宝,她妈就说,你看这两个疯子,有一次晚上她来找苏爱出去玩,忘记因为什么了,她妈骂了苏爱一句你赶快死吧,她对苏爱笑笑,你和你妈没感情啊,苏爱当时只想快点出门,不想呆在那里……
  无数个童年夏天晚上有那么多快乐的嬉闹,一起去看过很少放映的电影,买过冰棍没吃完就扔了,经常晚上不吃饭去村西头的商店买五毛钱一袋的“辣骨头”要不就就着馒头偷偷吃,苏爱的妈妈不让她吃垃圾食品,每次看到就没头没脸地骂她,她一句话不敢说,所以就偷着吃,只要她和苏爱在她姥姥家吃过一次,她妈就知道了,每次都被当场销赃,在爆打一顿,那个小时代夏天有愉快的回忆,一起看韩剧“搞笑一家人”,会买许多吃的等着五点的电视剧,笑得肚子疼,在门路停放的拖拉机上来回蹦,爬上爬下,有人来了,赶快跑到家门后面躲着笑,拿着几块钱去赶大集,买了咸菜回家也不吃,买一块钱的甜筒,早上不吃饭,走着去买一块钱四个烤的小饼,后来听说买小饼的那个女人的丈夫得肺癌死了就再不买她的饼了;等着盼着周末两个人拿一块钱赶早去村西头吃油条豆腐脑,最先吃的是面鱼小米粥,后来这家不做了,改吃她推荐的豆腐脑,和她一起,她会顺便买几根带回去给她姥姥吃,姥姥在村西头卖过韭菜骑三轮车,是幼时的记忆了,现在早就不卖了.
  她趁姥姥出去卖菜在家用煤气炒茄子给苏爱看,先切好茄子下锅炒一部分关掉火,另一部分再切好再下锅,最后炒完了发现忘放盐了,苏爱回去告诉她姐姐,她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时间长了,苏爱想到就笑她,“你忘了你那次是怎么做茄子的啦”,两个人就互相笑,她从小就爱骂人,嘴不干不净的,也会用脏话和苏爱闹,家人不喜欢苏爱和她在一块,每次她骂人她姥姥只是笑什么也不说,苏爱妈妈就说,你看这样也不管,苏爱爸爸把苏爱和家里闹矛盾,不和家人说话解释为都是被她带坏了,以前也不这样,苏爱的爸爸从不检讨,从不承认自身或苏爱个人的性格,只是以别人为牺牲品,好保全自己的面子以及没有教育失败的事实,她姐更是继承她爸的优良传统了,张口教育闭口生存,应该不服输,不认老,不失败,不强迫,一个有阅历,有经验,有工作,有人际,这俩人……苏爱,同情你!
  再大了,她回她家上初中了,学习也紧了,只是每个周都会回姥姥家住,苏爱还在上小学,其实她俩只差一岁但苏爱上学晚,所以两个人差两级,苏爱每个周六的早上就在门外等,等东边有一个骑黄色自行车的女孩儿超自己的方向骑过来,一边朝苏爱远远挥手,带好多东西给她姥姥,车子塞得满满的,就是她了,她们的作业越来越多了,苏爱想,她应该没有那么多时间像以前一样和自己玩儿,苏爱总是在周五晚上把作业写完,这样周末就可以轻松度过了,她是一边看电视一边写作业,苏爱在旁边,因为有她的玩笑,开朗,气氛总是很轻松,苏爱珍惜来之不易的两天,她因为有她而满足,安心,苏爱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性格,她静了,不爱大声说笑了,变得寂寞,心里有她自己的世界,她从不曾变过,从来都那么开心,大大咧咧,会发出奇怪的笑声,可能苏爱渐渐接受某种不可能的定数,不再寻找同类,只要有一种期盼和短暂的幸福就已知足,也许她不需要她成为朋友,只是留恋那只属于两个人的味道,现在不会像以前一样疯了,可以好无顾忌地在老房子前丢掉的旧沙发上摇晃,为了吃一毛钱一根的辣东西大老远到学校商店,等走回来也吃完了,再喝一肚子凉水,疼得上厕所咬着牙说再也不吃了,从来都好了伤疤忘了疼,她们会在周天两个人骑一辆自行车,一个在车座上另一个在后座上骑,马路上是她们可爱的滑稽动作,从不在意别人回头看,乐得心里开满了花,只为了那一刻的开心可以在学校煎熬一个礼拜,心里有希望为了小小的自由,对自己说还有四天,三天,她就来了,放假了,又可以说一玩儿了,她只知道她为什么来晚了或者都快中午了还没人敲门,苏爱会隔几分钟就问一遍她来了吗?她什么时候到啊?如果知道她这周来不了了苏爱和她姥姥都会失望。
  苏爱只是要一个人在家看两天电视,偶儿走神看天花板上的花纹,模仿电视上的人物的声调,关上电视走到门口看远处,看天很蓝,云朵好大,还是被夏天傍晚的风吹动,来来回回,出出进进,偌大的房子不知该站在哪里,该干什么,没人可以说话,自言自语,害怕自已有一天就不会说话了。
  会一个人在院子里对着四面墙壁讲课,拿着粉笔,刷子,画满了整面墙,有小不点的时候,它会坐在院子里,趴着听苏爱唱歌,围着苏爱转,摇尾巴,她就把它抱起来,两个人大闹,有时候忽然看着它的黑色珍珠明亮的大眼睛就控制不住,跟它将自己的孤单寂寞失落,把头埋在它柔软,永远也弄不脏的白色皮毛里大声哭,她因为它可以安慰许多,它太可爱了,歪着小脑袋朝苏爱走过来一个不注意两只沾满泥的爪子就印在苏爱刚穿的裤子上,眨着大眼睛水汪汪,呼扇的扁耳朵,好无辜,在你手上舔来舔去,舍不得打它一下骂它一句,苏爱会心疼,晚上一起散步,它好动的天性驱使它拼命往前跑,苏爱叫一声小不点,它便马上回到她身边,只要叫一声“小不点”它随时就会出现,跑再远都不担心,因为舍不得像其它看门狗一样拴住它,好像就格外开心,自由,有一次妈妈受不了它满院子小便,就把小不点绑起来了,它躺在的上一动不动,什么也不吃,不让人碰,苏爱叫它也不回应,好像生气了,没办法苏爱悄悄牵它出去溜达,它老是想挣脱绳子,苏爱也不敢给不点解开,它就只能老老实实地被牵着走,不再好奇路上的野花和杂草,失去了活泼的样子,苏爱要让它自由,不受拘束,和自己像朋友一样,苏爱揭开了它脖子上的绳子,小不点跑得好远跳得好高,她叫它一声它还会回到她身边,她只想它快乐,否则她会难过,小不点的精力很充沛,和邻居家的点点打架,尽管自己是娇小型的短毛狗,可最后总是胜利的赢家,一家人以它俊俏的样子和用不完的活力而骄傲,看见它总要夸几句,虽然不是什么名种狗,它只是苏爱从小养到大的伙伴,是可以在每个中午,晚上等苏爱的小不点,一起玩一起笑一起流泪的小不点,它很高傲地昂起头坐在门口,任人来人往就是不屑,那个暑假苏爱去姥姥家住了一个星期,她想它,不知道没有自己它会怎么样,吃得好不好,碗里有没有水,有苏爱在会偷偷给它排骨吃,这几天小不点一定没什么好东西吃,它会在干什么呢,一定很无聊吧,那天苏爱回来,快到家门口,小不点扑过来前爪紧紧抱住苏爱,她动不了,那一突然消失刻苏爱在心里应该是哭了吧,是它很想念苏爱,可能怕苏爱又突然消失,所以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抱着她,怕她走掉,是可以感觉到的力量,突然发现它的眼边有泪留下的湿润,这应该就是“想念”吧。
  我想当我们可以爱的时候一定要用力爱,一种感觉进入的时候证明你们可以拥有彼此的感情,不爱便错过,错过便失去,失去就消失,没有以后才会发现曾经是多么幸福心痛的不是曾经拥有,而是不经意间你们走错了方向,于是永远都不会相见了。
  苏爱是个没有爱的孩子,如果有,那已经是我找不回的失忆了,定格在什么时间,因为长期不去打理,已经长满了荒草,变得坚硬,潮湿,适合有毒的植物生长,阴影,很想在那个中午打电话,没人的时候,想念是条无形的河,静静地流过没有愈合的伤口,带走新鲜的血液,人就变得憔悴,像蛇,不让人接近,讨厌肌肤碰在一起的温度,喜欢独处,独自觅食,冷酷,只在没有人的气味时出没一条小路,只是不会在被人侵犯的时候吐出毒液,看似在保护自己,只是还没发觉,是自己吸了别人的毒,心就是黑的,见不到光,安静睡觉,只是失眠,看月光清凉的寒冷,只是温和,不惊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睡觉,不懂得怎么睡觉,消沉,像雾一样盖住了生命,朦胧,见不到绿色的树和微笑的人,像一具冰冷的尸体被浸泡在常年冰冻的水里,冷,无尽的寒冷,离开,是最后的决绝,否则,不会有出路。
  原本就失败的结局就一点点面目全非了,时间改变不了的是关于你的记忆
  —苏爱
  他刚转到她学校在四年级,她十三,他十四,第一天老师让他在黑板上写自己的名字,他竟不会,底下在笑,他很少言,看得出他在害羞,尴尬得不知所措,他坐在她后面的后面,他成绩很好,聪明帅气,不像其他男孩子爱疯爱打架,她开朗爱说爱笑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不是那种漂亮的女孩,十三岁的她忘记是怎么和那个优秀的男孩说第一句话的,怎么对彼此有好感,十几岁的男孩女孩单纯简单得连自己都未察觉,心里已经萌动的情愫,她不太敢接近他,他并不让人容易接近。十四五岁,他们不再像幼儿园时对彼此的热情不介意,更多的心存猜疑介于同学朋友之间,不好意思看你的眼神,躲闪的目光碰在一起立刻收回,心里开始有了什么,只是不言。她们只是在上下学的路上偶尔碰到,偶尔假装没看到,在心底偷笑着,或是一个不小心相撞,慌乱中对视彼此脸红着跑开,她会在上课时偷看他,他发现会斜过头,她赶快回头,她不知道他会看她好久然后微笑,她以为他冰冷,他不让她发现自己的注意,半年不知怎么就过去了,也不知怎么就成了前后桌,可以听到他呼吸的声音,她总感觉不安和紧张,回头他会不会在看自己呢,还有男孩子身上特有的味道,他开始主动和她说话,她也以请教数学题回过头看他,他会很认真看那道题,分析给他听,其实她懂的,距离这么近,他的手不小心会碰到她的手,两个人的焦距如此接近,羞涩地低头笑,他轻声在后面叫她,一根手指的触动,她全身耸起汗毛,像电流一触即发,痒痒的,在哪里,现在想来,那时还小的自己有过天真的幻想,总冒出奇奇怪怪的想法,你和他之间从来都那么认真,也是最初的自己,没有天长地久,不会想过彼此拥有,只是期待那个默契的回眸,便已是心花怒放。
  他们开始闹,她总是惹恼他,他总是皱紧眉头,迁就她的故意胡闹,他生气了,用手上的作业本达到了她的脸,她怒视着,不再理他,他很快就温顺地嬉笑拍她的肩膀,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啦,她很快又笑了,从不记仇,不懂什么是爱情,只是在一个升旗的早晨,他们之间可以隔得那么近,可以感到他的体温,看他帅气的脸庞,就心存感激,好多人喜欢他,也有人暗恋他,小小的那样,而他的眼里只有她,她只在意他。
  那日,我在梦里,你也在,我看见我们牵手走在那长满青草的小路上,我们好像没说话,只是偎依着你的肩膀,闻到树的香气,听到鸟在歌唱,那个杂草从生的水塘有过我的幻想,我们在它身边许愿,只是一直没有实现,弄湿了我的衣裳,就湿了你的胸膛,那天我真的好开心,你在身边,你不言语,只是不敢看我,心存留恋,好似,我在天上你在望,尽头,是没有出口的坟墓,你说,我该走了,于是,我们就再见了……
  如果那个时候我知道是见你最后一面,如果我知道你不敢看我的真相,如果你可以多一点时间让我为你送行,如果就是没有如果,快两年的记忆,一下子就成了碎玻璃,落在我的眼里,于是,我看不清你最后的样子,模糊了我和你的世界,再然后就三年没见,谁会知道三年的每一天,苏爱是怎么走过去的,同样的教室,同样的桌椅,同样是我,只是少了你,不自觉看后面空了的位置已经换了人,你就是在哪里把爱写在纸上递到我手里
  “以前有一个男孩爱上了一个女孩,那就是我和你”。
  看了很久终于笑着还给你,你脸红了一片,我们都知道,是什么种在了心里,竟开了花,有一种感觉,你离开之后我才知道是爱在思念,习惯了你的笑,你的声音,你的眼神,没有预兆,就一下子,心中的小宇宙爆炸了,恨你,一走了之,恨你,给了我那么多,却不一起带走,留给我你不要的回忆,此刻,窗外在下雨,我在想你,你不知道,每次下雨,我都会哭泣,想你在哪里,是否同样在看雨,那是我们没有留给彼此的眼泪,你不知道,写字的时候就突然模糊了笔迹,低头哭湿了整个本子,没人看见我为你流的泪,我继续生活,初中没有你我一样过,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吗,为何心里没有了快乐,看见以前你的好朋友在我面前提起你我会失落,谁又喜欢谁,谁又和谁好了,在我看来是我们曾经的点滴,应该是我和你接下来的故事,少了一个人,改了一场戏,错过一场梦。
  如果我知道三年会让我这么痛苦,因为没有你在,骑车在大马路上脑子里都是我和你曾经有过的回忆,只剩我一个人在翘首回望,你却消失在美好的画面把幸福化作针,狠狠扎在心里,如果我知道你会让我这般无助,找不到生存的力量,哭整个晚上,我希望我不要选择认识你,但仍旧忘不了那些快乐,仍说服不了自己骗你。
  虽然痛过,哭过,恨过,但没后悔过。
  苏爱只是在不断地承受,却不懂放手,才会解脱,她是一个一旦抓住就不会松开的孩子,无论是对是错,总不会躲,哪怕是亲情也不放过,她到底是心狠还是必须做?没有回答过,只是坚持着,疼痛,各种疼痛。
  苏爱自己都没想过一个偶然的相遇,一个注定的分别,一个突然出现的男孩,一个短暂的停岸,给了她三年的守望,不忘的相思,她晚上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想着自己说不定哪天就遇到他了,两个人会说什么呢,他现在好吗,会像自己一样想念学习的过往吗,他
  也许喜欢上他新的班级里一个漂亮的女孩儿了,毕竟他酷酷的,到哪里都会很受欢迎;苏爱在红色的砖块堆成的墙堆里叫他的名字,这里很隐蔽,阴暗中发现他站在墙上,,看到她不讲话只是不停地笑,,苏爱就走到墙角,仰望那个男孩,是熟悉的身影,轮廓因为黑暗显得那么模糊和狼狈,他好像很累很辛苦的样子,苏爱在梦里,她知道自己在做梦,自己在梦里做梦,可能根本没有睡着吧,是什么时候开始,苏爱整晚整晚睡不着,睁着眼在黑暗中摸索,要用三四个小时让自己睡过去,不知道跟怎么办,就紧闭双眼想事情,有他们的过去,有家庭的暴力,有姐妹的不合,有朋友离开,有亲戚的冷眼,又不点的影子,有自己惨不忍睹的灵魂。。。
  什么时候睡着的,天已经亮了,窗外的阳光总是偷溜进来,企图戏弄她,却被逮个正着,习惯了煎熬着的晚上八点,习惯了早晨醒得很早就再无睡意,只是盯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和铁架上觅食的小鸟,从来不拉窗帘,因为要有一睁眼就能看的太阳光照进窗口,要能看见夜里无边的黑暗笼罩在自己身旁,她是安全的,夜是真实的,心灵可以对话,有月光斜射在白色的墙上,亮了整个屋子和相框里那个微笑的影子,心就睡了,踏实地睡着了,没有防备,房间里那门上的锁从来都不会忘记扣住,一进就听得真切的一声清亮,在害怕什么,自己的家,很熟悉的一摆一设,不知道,也许从来都只是寄人篱下,没有安全感,习惯了一个人独自在小房间里摆弄一个盒子,剪刀剪成想要的形状,胶带和画笔,用整晚拼成了绿色的纸房子,摆在书桌前,一抬头就能看到,里面有爸爸酒瓶里赠的带有心形小狗图案的那种红绳挂链,发出金属片特有的震动,墙上用剪刀把从精品店买来的各种横幅上写着的“心想事成”“一帆风顺”剪下来贴成各种曲线,用心点缀的屋子,妈妈进去后全部不见,撕下来扔在地上,她从来都不知道那个女人在恨什么,那个绿色的纸房子的碎屑落了一地,她瞪大冷冷的眼睛警告她再乱贴剁烂她的手,你还敢顶嘴,我撕破你那张嘴,没好处的东西,把家都弄乱了,赶快滚吧,在被回来了……小学四年级,数学期末考了九十四分,她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道题抄错了数字的大题,每回一百分的成绩没拿到,教了她两年的班主任刚进班就对苏爱讽刺了一番,她是个很好的老师,在苏爱眼里还是不错的,因为她看好她,因为这次苏爱的妈妈骂了她整个蝉鸣的夏天,不许她吃饭,考这么个死样吃什么饭,还有脸回来了,赶快死回来种地吧,不让她出去,就呆在家里,你哪也别想去,九十五分及格,她竟不及格,所以没解释,电视也安静了许多,只在家里没人的时候提心吊胆地打开,把音量调到最低,她永远也忘不了穿着拖鞋坐在那个一进门发杂物和车子的过道里狼狈的样子,同学找她玩,妈妈大声呵斥她别想出这个门,你敢出去,我打断你的狗腿,你看看人家考什么分数,你再看看你,还不及格真有出息了,明年别念了,学这个样子还念什么书,都念驴肚子里了,她不敢说话,她同学和她坐在那个小小的地方,伸不开腿,不敢弄出什么响动,好像连发出一点声音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这样不得不让她和自己一起受过,她还在等她一起出去玩,苏爱就静静的不动在那里好久,她也小声跟苏爱说话,她想自己真没用,让无辜的人陪自己一起受这份罪,她又没有不及格,终于两个人趁妈妈不注意逃出家门,害怕得一路跑出了村子,你跑这么快干嘛,快跑,要被我妈发现了就走不了了,她已经忘记四年级的暑假是怎么结束的,听到的是那个更年期的女人逢人发泄自己养了个不争气的笨蛋女儿,考了个不及格,丢人啊……她姐回家给她带了好吃的,妈妈说别给她吃,你问她考得怎么样,不及格啊,给狗吃也别给这个傻瓜吃,养这样的孩子,都没脸出门了;你怎么还不及格了,她笑着同情又幸灾乐祸地问苏爱,滚!别烦我,哦,你考得不好就有能耐跟我发火啊,有本事你跟妈说去啊,你看你个死样,就跟家里人有能耐,出去就老实了,一句话也没有,长大了怎么办你说,,,苏爱在心里想,我长大就好了,就能走了,看你们还这么威风,不就是看我小吗,飞不起来之前别想打掉我的翅膀,你们什么时候死了就好了,就不用担心有谁来打我骂我死鬼了,就不害怕了,快死吧,如果我死了就好了,活着真没意思,哪天我被车撞死就万幸了…….
  影子与影子交织在一起,摆出寂寞的姿势,夏天的热情好像并不受人欢迎,经常走的街,看不清你微微挪动的身影,耳语,伴着伤感悄悄为我送行,看不见初春的风景,躲了那么久,终于不得不挥手,看你远走,坐过的单车,旧得没了形状,几时写下的友情也模糊不清,被晒得暖暖的脸庞,那么忧伤,没有眼泪只是等着那面画满伤痕的灰墙,找不到我迷茫时低沉的话语,柳树失去了原来的模样,秃秃留下死亡的阴影,落了一地的银杏没人打理童真的孩子绕过水坑,飞快地溜走,遗忘的人群早已不知去向,他们有了自己的向往,形单影只各自飞翔,跪在橱柜旁,微黄的灯下,谁握着我的手,一笔笔教我写下“大”“小”“火”“木”,消退的温度,消失的桌布,过去的被埋葬,是风把遗忘重新点亮,却发现,我亲手折断的翅膀再也不能飞翔,谁为我疗伤,谁为我抚平满腹的忧伤,前方一度渺茫,是夜,在我身旁,陪我走过锋芒,教会我怎么去闯荡,太小,不懂你的苦恼,带走满身的伤,义无反顾去流浪,你笑我鲁莽,天真股指不知退让,头脑简单不懂生存法则,把我绑在身上,怕蒲公英飞落了希望,飘散着是花舞蝶亡,劝我迷途知返,叹我不知悔改,一心求死是唯一希望,我要找到,不停地找,梦里紫色的伤口,它只在七月流血,在最静的午后一点,听到它在叫我,我只是听到它在唤我时的凄凉,于是,十七岁那年,远行。
  所有,我认识的人。
  拿着自制的风车穿梭在幼儿园每一个有人群的角落,炫耀衣服右脚的小红花,王老师亲手织的红色花朵,坐在最后一排和小朋友玩橡皮泥,堆积木,等妈妈来接自己去打针,因为从没被接过一次,所以格外兴奋,下雨的天气看着其他孩子有父母在校门口焦急张望的神情,她知道,不需要寻找,没有人会在那里等自己,一直往前走,就是方向,欺负过一个小女孩,叫蓝,下课拿着尺子叫她去厕所,像教训不挺火的孩子那样,直到把她手掌打红,在夏天有头顶大风扇用力转动发出风声的大班教室,有我在讲台上可以看着学生那股自豪和欣喜,学着老师的样子,下去查看哪个同学在搞小动作,最讨厌的邻居小女生会格外针对她,当众指责她,也许并没有什么错,就是会没来由地追着她打,见她斜视的眉眼就想整她,为此她妈总找苏爱炭谈话,借机去苏爱家借这借那,后来因为孩子之间的矛盾,终于不再说话。放学后已是傍晚,苏爱和她又拿着刚买来的粉笔在墙上写写画画,突然苏爱提议去讨厌的女孩家写几个大字,她在门上用白粉必笔写下苏爱说过的话,XXX大笨蛋,考试不及格。一阵得意后边逃走,绕村一圈买跟老冰棍,家长在门口大声对骂,见两人回来便问怎么回事,两人都一口否认,她妈瞪着溜圆的小眼睛问苏爱是不是你写的啊?肯定是你俩干的,再写把你手指剁下来,她妈一听急了,你凭什么……然后不断地争吵,旁边有人劝架,妈妈反复让苏爱说话,全家人以及所有听说过的人一致认为是苏爱干的,她没出卖她,也许因为她的怂恿没底气说出真相,也许因为她是她最亲密的朋友,也许什么都不是,便不再解释,苏爱事后还庆幸这个胖女儿她妈终于不用拖着满身肥肉一整天来借馒头,借鸡蛋等所有可以吃的东西。刚上一年级还在为掉了粉的墙失望,那新上任的班主任吕老师就是邻居汪飞口中那个最厉害的老师吧,从没见过怎么就认定是同一个人,强烈的感觉,什么声音起了有又落,四年的粉笔一直没停过,她和欢是老师最器重的学生,总有机会在向往的黑板上抄第二天都要练的习题,学校的黑板很滑,会发出“哒哒”的摩擦声,是苏爱喜欢的声音,真实有力地通过空气穿传进耳朵的感应区。
  她当了四年的组长,收了四年的作业,可能因为这个缘故人就更跋扈,一副盛气凌人的气势,不是势利,不是张扬,只是不掩饰地表达,没人敢惹她,她会很大声地对男生的挑衅回以不甘示弱,很厉害的角色,谁得罪她,书本就扔了一地,因为我们都还小,我们可以闹得很疯,什么时候的事,男生成了土匪,谁不肯借作业给他们抄就立刻死破本子,踢翻桌椅,女生成了不敢顶撞公婆的小媳妇,那些曾经威风过的母老虎不敢声张,恶势力最后还是被厉害的吕老师消灭,一切归于平静。
  等到上了初中,见到曾经那些男孩子也都不提当年的“勇气”,忽略了撕碎的笔迹,眼中有愧疚的躲避,也就刻意忘记,现在回忆,还是很怀念初一政治课偷笑的乐趣,后面有娘娘腔的老牛,一副妖媚女人的做派,身形高大,只是上身长下身短,搞笑地看见他走路就会想会不会自己拌自己一脚,趴在地上就起不来了,屁股一扭一扭的,翘兰花指冲人说三道四,骂人十分钟都不带喘气的不带重样的,那时的政治课苏爱因为后面的一对活宝同桌不知流了对多少被迫的眼泪,老牛会笑她你看你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别笑了,也因为老牛不停的制止娇气的语气笑得更加厉害了,总拿他开心,初一也就剩这点回味了吧,相较之下,苏爱才明白原来初一有过的那些经历就叫做快乐,好像就再也没笑过吧,已张张上课贪玩儿不知天高地厚的鬼脸就越来越少见了,奇怪的是初一成绩不错,考过第五,不是任何一科课代表,平常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倒也没有多少压力,数学成绩依然坚持原本的风格,低调做人。
  小个子,沙嗓子,黄皮肤是数学老师孙玲,课上很轻松,不像以后经历的提问那样不堪重荷,上课倒也不讨厌,还蛮期待的,以后才知道那被自己叫做自由的东西就再也不见了,她没有对成绩差的学生另眼相待,罚就一起罚,虽然每次拿着刚发下来的数学卷看上面那不理想的两位数就预感自己又要站在那一小堆里接受里接受一视同仁的惩罚心里不免紧张,好像自己永远都是考试成绩中数学最差的仅有的一个,铁证如山的事实却真的延续了三年,但苏爱并不慌张也不是在同学面前惭愧抬不起头,平平的生活,谁不也不去打破,生活本来就有挫折,只是当时还是很难过。
  初一有个从样幼儿园就在一起上学的同学,她们总是打了吵,吵了和,和了闹,谁看谁都不顺眼,没原因,没来由地两个人生气,不和对方讲话,因为名字的缘故叫他“刚正”,他没头没脑地跟素爱提“郝”,哎,人家走了哦,咳一声就说“郝……”停一下,苏爱心理最难受,连她自己都小心不敢唤醒的记忆,讨厌的同桌总是在许多人面前提示苏爱一个人的过去,却每次抿着嘴不好意思,测过脸浅浅地笑,越笑越痛,她自己也不明白,明明想忍住不给他说辞的机会可每次都不可避免成功中招,这也是他威胁她的把柄,苏爱就不得不答应给他借笔,抄作业……这等无理要求,“阿刚”,他的许多死党亲昵地称呼他,同样男生之间诸如此类玩笑的爱称有很多,“老鳖,阿璞,健健,大虾”都是从小长大的同学,一呼百应,阿刚趁苏爱不注意撤走她的凳子,和周围人说她和郝的小秘密,就一场战争,吵着吵着就要动真格“刚”就嬉皮笑脸要提,战火就一次次熄灭了,也会真的打起来,互相不理谁,在中间划一道线,井水不犯河水……靠窗的位置可以看见麻雀在梳理羽毛,树不像树草不像草的植物上还有清晨残露珠,像少女眼泪落在柔软的掌心,慢慢托起,很快被风吹干,有同学在值日,心不在焉地拿着扫帚四下扫扫,吊儿郎当的男生斜跨着扁扁的书包,单手推着车,不时骂上两句“靠,你作业写了没,借我抄抄,他妈的这些老师要死啊,闹布置这么多作业,早自习是赶不完了”“哟,你还写做啊”“呵呵,就补数学,被曲老师发现就倒霉了,操,逮着就一顿暴揍,咱可好汉不吃这眼前亏”……于是,这一年就变得这么漫长,苏爱几乎是数着分算着秒,踩着针尖躲着麦芒熬过去的,静止的河水又开始悄悄流淌,新的流向,打破了时间的规律,钟表的时针多久才动一下,因为一个墨点的抖动清澈的河水不再明亮,染上夜的淡漠,四季的野果被哪个贪吃的摘过,沉默,终究不被认可,带着未知的冷漠,把心打破,美好世界就在睁开睡眼前轻轻掠过,有个孩子痴痴地笑我,还不赶紧改错,,,
  苏爱愣愣地盯着数学测试卷醒目的红色曲线相互交错,像游鱼长了看不见的翅膀在眼前闪动,自己怎么会错这么多,几乎没一道题是对的,这一次一定又完了,戴着眼镜的小个子老曲又饶不了我了,苏爱怔怔地想做梦一样一年就结束了,当了政治课代表,班主任兼生物老师对自己也比较看好,刚见面的历史老师经常在小学路上见到,当时以为这个身高马大,一脸肃容,面如包拯的男子应该是搞物理的,竟然是考古的,人不可貌相啊,上课从不看课本,在自己的叙述中自我陶醉,这也是因为历史成绩不理想开会时级部主任反复强调中才发现的,好像这才想起来老黑也暗示过多次他的才华,调皮的男生有他们的暗号,以便掩饰心里的不满和行为的暴露,因此,每个老师学生心中都有独特的“爱称”,只属于初三的他们,经常惹地理老头生气,两只小眼睛死死盯着底下的同学,宽而浓的眉目之间印着不大不小的一个“川”字,竟从来没消失过,本就很单薄的骨架气得抖动着,苏爱每次都以为会散架,笑得就更肆意了。
  回想起谁都皱眉头的地理课苏爱竟有了安慰的感觉,可以不听讲,在书上所有有空隙的地方写下此时的心情,画些涂鸦都不会被发现,最好的一次成绩是及格,老头总不会挨个找每个同学谈话,生一通气发一通牢骚接着评卷,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没有担心害怕,没有恶意的辱骂,竟有些感激这个被不听话男生们弄得只能生气无力还手的地理老师,愤慨着提当年自己的英勇时不变的那一句“要我当年的脾气早把你们提着推扔出去了”,笑了半节课,却意外地记下了它,苏爱有时就想,数学老师到了五六十岁的时候会不会也对她现在的学生将她年轻时代傲气和威风呢,她会不会变得温和不再对提问了一整排没答上来的学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每人当头一棒,难怪她的教科书显得那么沧桑,让人误以为是深夜苦苦备案的教育作者,想到了“园丁”这个词,想到了圆圆的钉子钉在人的心里,就苦笑一下,又能怎么样呢,她还得教自己一年呢,三百六十五天,8760个小时,525600分,是每天最落魄站一节课的可怜,是从不间断的折磨,突如其来的提问,紧张得茫然四顾,一脸的粉笔末就在抬头低头间落了一身,苏爱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问题自己每次都答不出,只有三数学课就一站一节课,她轻视不屑的口气中每一个错误的回答后面来得恰如其分,理所应当,在全班面前,理解了什么叫“死亡”什么叫“滚蛋”,不敢抬头看被说成像鬼一样没骨头,眼睛注视着黑板她会因为自己的专心而不总针对自己,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说“你们都看看苏爱上课眼睛都僵了,跟死了没埋一样,这也能学会才怪,考不出理想的成绩也是有原因的,人家怎么学你又怎么学,真不知道你升学成绩是怎么来的......”
  她习惯了,习惯了她永不停止的数落,同学们异样的眼神齐刷刷地朝自己掠过,习惯了自己在数学课上被当成差生,习惯了沉默,不说话,没资格吧,提心吊胆挨过她的课这一天总算可以好过,可以笑可以和同桌闹,那一刻怎么眼睛胀得酸疼还是没掉眼泪,苏爱一向不在班里哭的,好像从上学开始就再也不哭了,习惯了装得坚强吗,小学的时候女生被男生欺负就跑到座位上哭,苏爱从不会这么做,记得一个男孩子说,苏爱怎么都不哭啊,谁能把她弄哭了就厉害了,想不到以前上课盯着黑板吕老师会说你看看人家苏爱听得多认真,眼睛一动不动,所以说人家学习好是有根据的,多学学苏爱……苏爱就迷惑了,只是觉得小学和初中到的是不一样的吧,吕老师上课会讲她女儿可以一目十行,脖子上的金项链是老公送的,经常打扮得很花哨,看不出是四十多岁的人,不自觉会说起自己怎么教育孩子和女儿大学生活,会用这些事情来教育他们上政治课,和邻居之间的矛盾,过马路等了半小时也没过去,养的小狗跟在身后摇尾巴,狗也知道这样讨好别人就有吃的了……苏爱很感激这个对人严厉用拳头打人的老师,尽管她没给过苏爱什么很大的启示、人生观的看法,可她四年讲的大大小小,家长里短让苏爱回想起自己小学时光就是和这个像“母亲”一样对待她的学生女人一起度过的,记得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咱们是自家人,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说,别出去和其他班讲,咱自己解决矛盾”
  她高挑的大个子,染黄的头发褪成白色,银色耳环,年年第一的成绩,发火的样子,笑的样子……有太多太多,苏爱说过以后一定要回来看看她的,换了老师,换了同学,换了新的班级,一切都在兴奋中酝酿着,听说张国佬和高乐高是从中学调来教学的,一个英语一个数学,一个每天教他们ABC,时不时显摆一下自己会的语法,只不过没人懂却都回答听明白了,看他肥硕的体态觉得他憨厚老实,可他趁你不注意,嬉笑着跟你开玩笑,上课跑题是小学唯一两个男老师的专利,苏爱听她说老高刚开学第一天就跟他们讲原子弹爆炸,核武器的研究方法,苏爱没听他讲过什么大爆炸,只是听他教他们怎么做菜,人应当怎么做才像样,国家大事跟我们人类的关系,特意强调自己的见解,上他的课苏爱别的没学会只是拿着本练习册没完没了的考试,然后让家长签字,她可没少花心思在考试签字上,一张四方的卷子折成一小块长方形的千层饼,问她爸有什么关于学习的名言警句;从卷子不显眼的地方撕下一小块问她爸的名字怎么写,用透明胶粘好后沿着名字的最后一笔扯上几道线,这样就证明是不小心撕破了又粘好的,一遍遍模仿那个现在甚至包括以后要用到的名字,就在她精心设计的预谋里没被发现,语文课代表可没那么好当,两个人总也抱不稳全班五十多个人的卷子,和自己同村的语文老师当年教过她姐,没想到苏爱倒挺受器重,你啊,比你姐姐强,你就赶不上你妹妹,还让你爸替你写作业,苏爱当时挺得意也顶上了压力,她不知道这种无形的成就感不是好东西,像人体内的毒素越积越多,成了致命的武器,因为要为升学做准备,所以印象里只是在做卷子,背答案,批完了改,改完了再背,她不知道自己升学的名次是多少,只是没当上可代表没那么重要。
  家长会,成绩名次,是中学主要生活中最热门的话题,好像除了学生谁都在关注,当苏爱把时间的指针拨停在2009年的时候,一切都停了,静了,什么东西在没有准备的萌芽中濒临死亡,如果一切已经发生得无可挽回,无论对错,你是不是可以收回,当年扔出去的尊严和许下的诺言,现在才后悔说伤害了你,既然是事实便是春天的种子,让知情人埋下吧,不要再纠缠你可怜的感情,我只会看不起你们自信的乞求和骄傲的认错,崩溃的不只是底线,就这样,暴露了你们的耻辱,两个世界,就永远不见。
  苏爱听不到的心跳总有停下来的时候:
  现在,我正坐在坏了的出租屋的窗前,抬头就是对面的二楼,目前我还没找到工作,这里总是不停地下雨,快一个月了,我看日历,都干了什么,背着很重的登山包爬完泰山连夜坐火车到达目的地,因为没有住处,必须在一天之内托中介找好房子,社区房不是我希望的样子,我想住在和那个人差不多的屋子里,我好像在找什么,我想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她在我够不到的生活里扮演着我不想进入的角色,这本身是不是就注定了某种隔阂,我们不是彼此的拥有者,她易亲近,随意变可以和人攀谈,赢的好感;我冷漠得让人不敢接近,从不主动和人交往,他们说我精神不正常,抑郁症,没出息,我还是不出声;她有体面的工作,至少是国家单位,是铁饭碗,我只能做服务员,临时工,两个层次,一上一下,我不抱怨,本来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人生常态;她住小区,我住社区,我以为那是菜市场;她可以买想吃的水果,铃声,我在面包饼干区来回三次,没舍得买一样东西;以前,她带我去超市,她告诉我想吃什么就拿吧,现在,眼睛不敢和食物对峙,一圈一圈地转,花十九块钱从物美里出来,不熟路走了一个多小时出了一身汗,找到了我住的小区,不出汗的我现在已经经常出汗了,我想我是时候出汗了,我不累,走几个小时也没关系,习惯了用脚走到目的地,还有好多说不完的话,说不出的感觉,也没必要一一说明了,两种人两种生活,本质的疏离谁也无法改变,所以这是我的生活我的选择,我很庆幸是我选择了路,而不是路摆在我面前我无可奈何。
  我已经变得很安静了,我自己都问自己,你怎么可以这么平静,不知道是情理之中还是发生了什么,世界就没有了新大陆,我的生活就这么走到了这里,你问我后不后悔,回到两年前依然固执地要离开放弃学业和自身的价值?我只是觉得人生并不存在后不后悔,即使当初你选择了另一种你认为或是所有人都认为对的路去走,依然不是十全十美,顺顺利利,就像那天晚上睡不着,我回答自己一样,其实不是你选路来走,人从一出生就已经是在路上,路选择你,你就必须走下去,在长大的生命里发生的一切是在路上看到不停更变的风景,而做错事只是因为你贪恋路上的风景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头绊倒,顺其自然,生老病死,本就是无对无错,走错的只不过是路上的必经之路,谁说你杀了人就是误入歧途,它教会了你好多,懂了好多,只是用了别人不用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报复世界,谁都有不满,你没把它藏好,像一只小鹿溜出了禁锢,然后误食了毒果,就是你要承担的后果。
  我还是喜欢虐待自己常常想以前的事情,虽然不再有感觉,可伤口在那里,还没愈合,盯着疼痛,那面思维就变得好慢,河水送来你丢掉的回忆,于是,想起我的那一年和那一年夏天……
  两年了,我想我也应该承认十六岁已经过去了,努力寻找有关十六岁的伤痕,原来我依然无法记忆,两年后的我会思考,是生活的改变从那儿开始的吗,当时会疯狂地肯定一个人彻彻底底地进入了我完全不可知的生活,被打乱了的步调就这么不停沦陷,沦陷,直到看不见,相信我真的是输得一败涂地,堕落,让我深陷得不可自拔,好像真的找不到方向指向哪,又该怎么走下去,没有人告诉我应该坚强,我在逞强,用尽全力撑起单薄的信念,不完整了,不知道亲人应该做的全部交给了我,不该做的一刻也没有停过,朋友,一直没有过,只是那个人在我想哭的时候狠狠地刺痛了我,于是,就哭不出声了,十六岁的我该怎么回应呢,想把我的所以讲给你听,才发现文字的能力是多么有限,也许是我始终都不懂得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一直藏,到后来连我都相信我的伪装是真实的皮囊,那个过去的苏爱怎么都找不到了,,也许我在保护自己,与这个现实对抗,把那个不为人知的苏爱留在了故乡守候一份属于她的梦想,而我注定悲惨地被她遗忘,从来没有恨过,这让我有些害怕,是本性吗,还是翻了火车上了另一条轨道,我都不知道可以这么快,摔倒了没来得及检查伤口就穿上了战衣,向死亡歌唱,我一点都不坚强,因为我不像男孩子那样不会受伤,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我只能在心里最狭窄的地方,暗自感伤,不懂得怎样保护自己,不会和别人理论该怎么做是对是错,不会奔跑在大街小巷,躲开有人的地方,我以为这对得起自己,还是你们逼我不再张扬,只是我做了想做的选项,那不是逃避,你们不相信,从来不,淡漠,平静得过于冷酷,从那已逝的唯一的十六岁,学会了沉默,因为懂得面对潜规则,你无能为力的是说再多又能怎样,或许当初的苏爱争辩得太多,力气也日渐衰弱,不讲话,因为没话说,对身边的人日渐虚脱,我是好女孩,不能说谎,感情对我太容易割舍,所以不敢轻易踏入别人的领地,心存戒备,无可奈何,甚至超出年龄,走早我和时间的前面,就一个十六岁,怎么突然就成了傀儡。
  学校
  踏进校门的第一时间,收起可怜的尊严和难得的笑脸,面对厌恶的老师和破旧的桌椅,上课面前的书几乎全部做到挡住半个脑袋,我们像贼一样躲在下面,像关在铁笼子里的兔子,不敢声张,我想我怎么落到这个下场,心里有千万个不满和愤怒,表面还得恭恭敬敬,掩人耳目,生活就此陷入泥潭,不能挣扎,拒绝反抗,否则你就不能呼吸,感觉,我还有吗?感情没有了,不会笑了,是真的做不到了,她的数学课快把我逼疯了,从此我成了最差的好学生,这种消极情绪来源如泛滥的洪水,借答案,应付提问,接受惩罚,哪一样都在我们注意的范围内,我全部的精力都给了你,结果我就没了力气,真的想不到我的生活竟被一个不起眼的数学老师弄脏了,身为政治课代表的我觉得好丢脸,感谢语文老师,矮个子,一年也不换身打扮,不梳头,不会讲课,有一次穿了套上世纪六十年代或许流行的橘色连衣裙,我们最开心的事就是戏弄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婆婆了,自由大闹,说笑,甚至太过火也没必要担心,她管不了这个成绩倒数的三班学生,有几个“老大”让一个胖子欺负年轻的英语老师,漂亮的褐色长发,丰满,大脸大眼睛温柔,标准的普通话,其实是那个老大欺负了那个胖子一年,上了半节课让他去跟老师说自己的猪蹄被偷了,尤其是地理课,因为大部分不爱上,所以课堂气氛也松松散散,他就命令胖子一节课必须去二十趟厕所,地理老头气得腿都发抖,让他别回来了呆在厕所里不许出来,最后一排的那个最挤的位置就空了一节课,每节地理课就在我们以为很自由和超兴奋中被停完了,虽然什么都没学会,但还是很开心,我想这个可爱的老头子一定给了我们最有趣的回忆,至少我就是这样记住了我们什么都没学会的地理课。我小时候想自己长大做老师,我到现在都认为我可以用最简单的方法教会每个学生,可能因为我本身就不是聪明人,所以想的技巧和方法也容易接受,我记得小学的时候不会做题的同学就被安排到黑板上,会做的就会被叫上去教他们,我用一分钟教会了别人用半节课都没让她明白的那个人,现在最怕上黑板做题,因为每个班那几个数学差生每次都不能幸免,谁说教师不能体罚学生,谁说教师不能打骂学生,谁说学校不能占用其他课来恶补结业考……我们一张答案一张问题全体抄社会问卷调查,我在心里说都他妈的放屁。我想以后孩子怎么办,从小就被灌输了社会生存法则连一个反应抵抗的机会都没有,这个教育算是完了,会在谁手里了,于是,我决定死也不当老师了,同流合污我本事有限,做不到睁眼说瞎话,现在我不想多发表个人意见了,只对未来的孩子们说一句:一路走好。
  应该叫做家的地方
  她问我喜不喜欢学习,将来想干什么,有什么打算,不上学也挺好早点学个专业,上高中大学也就那么回事,找不到工作浪费钱浪费时间,等拿个毕业证也老了,什么也没学会,咱不上高中也没关系,等学个医药,当个药剂师,别干护士,你接我是体会到了。
  初二和我一上体育课就聚到一块的那个女孩上技校了,走了,我理解为解脱了,她和我是一个村的,脑子不灵光是从小如此,忘记了是不是因为小学考过一次零分所以我们都叫她“大零蛋”,跟她关系不好,以前打过架,谁看谁不顺眼,大了,就不那么在意了,不过也不在一起玩,不怎么接触,后来我们就一个班了,我很惊讶,当时我们看来确实有点不可思议,毕竟离我们还很遥远。
  记得她帮我找了个卫校,也挺正规,但和她工作的城市很近,但那是一个希望,太亮,挡住了视线,我说我想去,不是逃避,下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才有了这个大胆的想法,怕继续在学校呆下去就受不了,就完了,那个时候我别无选择,不知道想干什么,没有目的,只是想离开一个人走掉就好,我被她的表象蒙蔽了思想,错乱中投下了愿望,最后你劝我好好学习,毕业后有更好的选择,是谁给了我幻想,让心中残损的力量多释放了一点希望,走的走留的留,好像,只是我在等待,在迷茫深处不小心跟着狐狸走,我错了,不该在你面前露出太多真相,你的善良只是软禁我的手段,我错了,不该在慌乱中认定你就是我的方向,知道的太多就输给了彷徨,下场就是你的底线已败给了欲望,懂了,只该相信自己,不是背叛了亲情,事实摆在眼前,谁还敢隐瞒,你始终认定是我太幼稚太偏执对你们怀恨在心,你们错了,你们用我最重要的信念做实验,最后的坚持不是一文不值,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里终于引爆了没到时间的炸弹,然后,一切原本还可以残存的局面就不可改变,切断了我与你们只见仅存的曲线,该走的留不住,我注定是你“的”劫数,而“你”到底不是我的归宿,既然彼此伤害过,不是所有的挽留都可以得到结果,如果倒回几年前,是固执不肯放手,我不再是逞强的少年,如今我有我的追求,别把自己看得太精明,你的预料中不包括我。
  轻轻握住我的手|亲吻我的脸颊|这一刻|你是幸福的|不再怨恨|不再纠缠|给了彼此太多|我承担不起|你说|不求回报|只愿心平气和|可是|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你的失落时最好的取舍|给了我|谁都记得|那不是属于我|于是|抛弃你的因果|带着被划破的手臂|寻找我的愿望|遇见|便在劫难逃|伤害|也会被遗忘|我是一只来自北海道的鱼|不小心遇见了你|相遇|便是继续|是你|亲手割破了我的喉咙|谁还能听到我唱歌|犯错|可以被原谅|只是|没有一种爱可以一直被取舍|胜利|是渔夫的刺枪|决定不了我的向往|时间若可以带走什么|是我与生的冷漠|留下的|变成了罪过|一个人|担了太多就会累|桎梏不会是我的枷锁|也许|不是你的错|狗和猫|不是天敌|也不是朋友|命运的安排|我们隔得太远|乞求|是最低贱的嘴脸|不要再互相伤害了|我不是你的希望|纵然感慨|也无奈|回不去的|是最终的承诺|再多留恋|也无法面对|再仇的恨|也不会停太久|再深的爱|也不会等你回头|既然|结束了|就不要苦苦哀求|再见|未必是永远不见|或许|来生相见
  她不是朋友
  知道么,我以为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身边任何一个出现的面孔突然消失在我徘徊的视线,抓不住,眼睁睁看你们离开,却高兴不起来,的确,改变不了的是岁月的颜料涂在我们身上,我以为我是一个不被容纳的送行者,亲眼目睹一场又一场不休止的离别,我想我是自私无情的,见不得别人远走高飞,我想我是无能的,只能站在你身边,送你离开,我很无奈,纵然你不是我的朋友
  我们以朋友的关系相处有五年了,从不小到半大,小时候我就不喜欢她,因为她会说大话,我不揭穿她,从她搬到我家前,我会时不时在窗后边叫她的名字,她搬个凳子探头回应我,我们一起去地里偷菜,从没被抓到过,闲着没事就满街乱跑,谁家浇地就偷偷去水井边玩水,井水很凉,浇在晒红了的胳膊上,还没心没肺地大声笑,她爱吃方便面,姥姥去卖菜没有时间做饭,我去她家,我们一边看电视一边躺在炕上吃揉碎了的方便面,很开心,又一个夏天的傍晚就非要烤玉米,在门前空出来的姜地里用几块砖垒成正方形的小炉子,因为刚收完玉米,所以毫无顾忌地烧光了门前的玉米皮,我从家里偷来了火柴,她去周围找树枝,家人问我们又要干什么,就是不回答,因为我们这种行为属于玩火,很流行但不允许,夏天天总黑得很快,我们都没吃饭,看见邻居汪飞好奇出来探个究竟的空当儿把他拖过来一起围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小火堆转起了圈,最后结果是他刚要吃晚饭就被我们俩硬拽过来烤什么玉米,为了已致歉意,我俩请他吃那个没烤熟又糊了的玉米。认识他比认识她早,他很老实,也许是呆呆的木讷,,我喜欢找他玩,后来他家搬回饭店后就很少见面,也不在这边上学,五年级的时候去了体校,就只有过年才见面,但那份过感情丝毫没有因时间而冲淡了最浓的味道,反而日益深厚,我想这就是她俩的不同吧,跟她是因为时间的积累还有情分在,我耐不住寂寞只能找她玩,他走了她来了,只是这样。暑假还可以三个人凑在一起打扑克,更多的是我和他比较打得来,因为她不愿他的加入,一个班?又太笨?常发呆?玩不来?那是我有一刹那的思考,因为没分析明白又没什么大不了就放弃了,小时候赖在他家吃饭,现在才知道,怕孤单,人多吃饭就不寂寞,我们在一起睡午觉,尽管只是装样子,他妈我嫂洗好一碗李子给我们吃,常常一呆就是一天,,就差夜不归宿了,记得他家快到过年就有很多人打麻将,我们就在里屋看电视,电视上在演一个喷火的魔术,他非要表演给我看,站在电视边上,左手打火机右手发胶,一喷,金黄的火焰对准电视射过去,我以为他家电视会爆炸,结果,没有,我笑得太大声把他妈招进来了,他被骂了一顿,我嫂可厉害了,人高嗓门也大,我眼见他因为不会做题被一把掌打在脸上,不敢出声,眼泪总是慢慢地一滴两滴流下来,因为性子慢所以就连哭的速度也慢吗,我想过,但当时状况太激烈,他太可怜我又害怕,就一代而过了,夏天晚上三个人在我家门口打闹,他突然来了兴致学赵本山腿抽筋,刚好他妈出门撞见他正犯病似的抽风,就被他妈抽了一顿,我俩在一旁不敢出声,他妈走远了我们笑得感觉都快死了,喘不过气来。
  小学还学过一阵篮球,闹着我爸买了一个大篮球,晚上我们就抱着球玩,他喜欢打篮球进,所以我就让给他了,几年后他们都不在了,我想找那个篮球已经找不到。
  一到周末就吵着我妈送我去他家的饭店,奇怪的是,我一去他家经常清凉的饭店就有客人,我认为是我给他们带去了好运,他爸我哥,给我们做里脊吃,我小时候很爱吃那东西,我爸就给我做,有一阵儿正热播“神医喜来乐”看他吃铁狮子头我就吵着我爸也要吃,结果他还真捣鼓出四个大丸子,我就模仿着喜来乐的吃法一个人吃了一个大肉丸子,以后就再也不想吃了,一是因为怕胖,二是因为不演那个电视剧了,三是一个人吃也没意思。
  初中生活我很不快乐,我和小不点在隔壁的门前站着,我知道里面没有人,小不点也一定知点点不在里面,我会走近,再走近,像以前一样敲生锈的铁门,听到熟悉钝重的撞击声,只是不会有人为我敲门,偶尔会有人收拾一下那坐久不住人的房子,以为谁回来了,兴冲冲地跑到门口……
  夏天闷热的风吹到脸上,吹到柳树叶也落下,几只被我惊动的小鸟呼啦地飞走,然后我又一次转身,什么也没有,对吧。
  习惯了就只剩等待,在不知不觉中。
  她还是每周都会来,我还是会很欣慰,有人在,就该知足不是吗?她快要中考了,也快要离开了,我知道,只是不承认,珍惜余下短暂的相处,我们不闹了,她开始迷恋电视,我就陪她笑,尽管我不觉得有什么可笑的,也许她根本不需要我陪,一个人也可以笑得大大咧咧,她身边有许多,我只有一个。
  有一次,我在门口等她,她的黄色单车我再熟悉不过,她说在门口发现了“小龙女”很辣很有嚼劲,带来和我一起吃,记得她得意又自信地断定我吃过一次还想吃第二次,她拿的巧克力甜筒已经化了,我却吃得很开心,她会想到我,和她分享她的意外发现,我真的快要感动了吧,我们之间是从来不用这种方式表达的。后来每次去毛毛商店我们会一个人买好几包,后来我们每次去毛毛商店我一个人买好几包,后来我去毛毛商店只买一包。
  她会跟我讲玲在那个学校恋爱了,两个人每天发短信,不到一个月分手了,我和她趁周末玲回家去看她,我觉得她现在过得挺好,后来我不再去找她,我怕见到颓废的被我藏起来的苏爱在无声地哭泣,不想听她讲学校的经过,会唤起我向往的校园生活,逃脱会让我多一分力气为它难过,我不想进入她的生活,她开心笑的样子会让我心里很难过。
  当所有人都在逼我,让我做选择,我天真地以为我们都没有改变,我还是不喜欢你,又老往你家跑,笑你大脸妹,正方形的轮廓,还要留长发一定像死刘欢,剪同样的刘海沙宣的苏爱,你还是口无遮拦替我骂跑欺负我的小男孩,拿你们隔壁会流口水的大傻个开玩笑还跟我若无其事地使眼色,愤愤地跟我家里人说情,不念那个破高中没关系的你吗,不用解释,我们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又何尝不是我认识过人中的一个,当情谊开始要变得长久真实不再是时间作为基础将它牢固的时候,你亲手破坏了我们之间这点微薄的情分,是你又让我明白,苏爱不该在这个世界停太久,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我又怎么可以日久生情,还好心性本就疏离,所以背道而驰是预料之中的反叛,也许,早就有所预感,该来的会来得太晚,该走的最后还是分散。
  她去了师范,还有这个暑假,我们就不能经常见面了,她摆弄新手机,录音,拍照,发短信,像个得到了夸奖的孩子迫不及待地逢人炫耀,她没有做错,不能掩饰的就是真实,只是,你忘了我还是找不着退路悲催的一个,不该在绝望的人面前展示你的骄傲,知道么,那很刺眼,我很讨厌,明知道她身处窘境,明知道她想离开,你看见我不愿和你分享你所谓的快乐勉强微笑,你兴奋高昂的语论中没有我们以前默契的你推我挡,面无表情静静听你讲你的光明前景,你总能为你的所有找到合理的借口,我又没注意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如果可以用友情作为伤害的借口,那我的朋友你是不是又太自作多情?
  在一起的未必是恋人,不见面也不一定忘记彼此的笑容。
  是你太自信还是我没说清楚,怪我,从不跟谁经心里话,可你不是那个懂的人,是我太自私借你取暖,因为习惯忘记你离我太远,最后还是一拍两散,可能是我要求太高,我的朋友做不到顾虑彼此的感受,我曾几何时不再幻想有人听懂我的话,懂我的伤,志同道合不再妄想,一直在等待你不是我不勉强,你在我的心上,彼此安慰是太过可笑,平平常常又能怎样,只可惜,你们终于还是碰了我的心脏,忍耐是我一直以来不变的态度,我好像一直都很痛,只是从不对你表露,也许不想你分享,有些什么都不是。
  你的朋友不会不了解你的苦衷,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扮作一副笑脸劝你服从,你没有背叛我,因为我们从来都没有站在一起过。
  你在夏天总唱着那首《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你很会唱歌,所以很好听,可我永远都忘不了你在唱歌我背过你不让你看见我想哭的样子,你在我最寂寞的时候告诉我你很快乐,你好像没有看见我在旁边,很疼,你不懂。
  当泪流行的时候,所有的爱都停留。
  夏天的雨来得很快,天昏黄昏黄的,又要迎来一场大雨的样子,苏爱站在家门口,看着地面正往高处运玉米的黑蚂蚁,没来由地孤独,胸口闷闷的,全身像被吸血鬼吸光了血一样,没力气,刚送走她,每次都是苏爱看别人离开,走路的人可以什么都不管不是么?!
  苏爱想又剩我一个人了,她被接走明天周一,姐姐回她的城市,今晚上夜班,玲现在也坐车回学校了吧,她男朋友估计等着急了,汪飞刚回家住了一天又要回学校报到,刚才还是热热闹闹,现在怎么一转眼功夫冷冷清清剩自己了呢,还有小不点也走了,它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吃得饱吗,以前自己吃什么它就吃什么,自己饿着也得先喂它,总爱撒娇,现在一定在受苦,谁能像苏爱这样对它好,宝贝,一样宠它照顾好它……
  有些事总在没来之前以为离自己还很远,还没有足够的信心去准备关于它的解释方法,其实我们已经在经历了,只是太执着没有发现它,害怕,不是我们怕长大,难道不是现实逼我们掌握好自己的阵脚,我妈还太桀骜,不会逃跑,只知道自己心有梦想,便很自豪,那些曾经我认识过的你们,不知道是否记得有过一个倔强的女孩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忽然想要了解她,她却一次次选择了退让,你们不过是有过缘分的陌生人,没有机会去探索她内心的渴望,不留余地,无悔的决绝,注定是一场华丽的悲伤孤单的角色又一次陷入绝望,不应该是一开场就不会唱歌,没人给她鼓掌,一段段空白的忧伤,唯有残缺的曲调在耳边久久回响,也许我们还没想好如何做彼此的依靠,也许命中注定是种未知的解药,也许我从来都不是你认为的那么需要,留给我的永远望不穿的想象,要是心存感激就努力微笑,别连自己也找不到,要是找不到可以一起走下去的那个人,就必须坚强一个人未必不能走到老,要是我们总在为别人守望,心就会因为没有方向而丧失重量,你可以,我可以,既然一条路没走到天黑,月亮依然会照亮我们努力追寻的天堂,没有结束,为什么不笑得酣畅,以后的以后,总有人在路上,如果可以思念,如果值得怀念,如果心有留恋,如果可以如果,就让这一切在灰色的青春里睡吧,不要叫醒它,你不会依赖它,我只要记得夏天潮湿的味道,暖暖的风夹杂着我丢掉的记忆轻轻吹起树叶,朝一个方向回首,很高很蓝很宽阔的天空有我存在的街道,关于夏的一切,酸与泪,甜与梦,苦与衷,一切关于苏爱伤害与被伤害的一切,只属于我喜爱又不愿回忆夏天,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夏天眼泪是没有味道的毒药,我想以后的以后,未来未来,苏爱将以同样的心态去回忆下他的所有……
  那些
  郝
  当苏爱用力写下他的名字的时候,无论此刻她怀着怎样一种平和的心都顷刻间恢复最初模样,用她单纯的眼神教你怎么去爱,也许并不是所有的故事一定会是完美的结局,但是彼此相识相知从不曾改变我们之间那点你不为人知的心灵相犀,只要你我不离开,就一直在。
  苏爱和他如果从故事的开始就注定是一场没有告别的离散,他和她还能为彼此在手里留下一点温度吗,尽管他们没有告白,没有花语,恋人拥有的美好回忆和甜言蜜语他们是不明白还是来不及实现就草草收场。
  在苏爱的生命里,他是喜欢过的不是么,有些话懂的人知道不必讲,有些事刻在伤口里谁都无法忘记,在心里,已是爱过的事实。
  他应该也认定苏爱是的第一个爱过的女孩吧,过去的不回来,人也回不去,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彼此的好记心上,最起码,当她在梦里哭的时候还可以安慰自己,那是一段爱过,伤过,等待过,心动过的回忆,没有浪漫的旋律,我们还小,不懂鲜花的礼赞,只是一路走过,平平淡淡,几年后,当心不再因为他而疼痛你会明白,那时的我们真的好可爱,简单记忆太珍贵,能够想起不再失声落干眼泪,笑着数过我们留在学校操场跑过的脚印,苏爱,郝,没有承诺,她从此不再爱,给他的永远收不回来,只是还记得我是有过爱的,一份真爱留给消失了的人,逝去的十四岁,不后悔。
  思念会让人疼痛,刻骨铭心的疼痛,所以,原谅我,不再思念你,把你放在最心底,别怪我我不时常想到你,鱼的鳞片不止一片,它们都紧贴在身上,无论完整还是新伤,看不见因为太靠近,现在才明白原来“爱”就问我走过青春流下的鲜红血液,小小的萌动才是我好奇又期望的青春年华,还没长大的我们,也曾在最美好最纯真的时间里遇到过一个人,以他开始为他结束,苏爱不后悔爱过没结果,因为他知道自己把会笑的会闹的自己让他在最美好时间里看到,有种幸福味道像陈年老酒,越久越有味。
  ——那年,我们悄悄喜欢
  姚
  苏爱和他是从幼儿园就认识的,会疯会闹,他会讲笑话,其实本身就是个笑话,他应该就是那种能给人带去无尽快乐的人吧,朋友,一直都是……
  初一,是还算完整的一年,偶尔会想起他就很失落,苏爱和他说话却总是被他的幽默搞笑打败,心情就不会太糟,因为是同学朋友,所以才可以这么胡闹,也许她需要笑,大声笑,他可以做到,不止是对她一个人,是她的伤口还没愈合所以不合时宜地撞进了彼此的设防?
  不要在我受伤的时候说爱我,他没说爱她,只是离她太近,愉快的气氛是不是会让人误以为那是喜欢呢?
  产于情感萌动时期的男孩女孩没人告诉他们那不是爱情,一不小心掉进了陷阱,没说过彼此心知肚明,不去捅破,安于这种朦胧的气氛,小心经营,其实不用打理,我们是朋友,所以不必担心,她想只是朋友,比较谈得开心的朋友,让我开心的朋友,他逗别人会有小小嫉妒的朋友,因为是朋友,我没有权利让只许他的笑话说给我听,我又不喜欢他,不是吗!
  别人没觉得有什么,苏爱的同桌刚总是乐忠于制造谣言这种无理头的事情,在苏爱面前假装自己是置身事外,身居山林的老者,看清世事,要不是苏爱打不过他,真想在他一开口的时候撇死他,他们也是好哥们,厚脸皮的好哥们。
  “哎呀,怎么对苏爱那么好呀?是不是…….”他嬉皮笑脸骂他几句,苏爱一脸严肃,“你有病啊!”有时候是真生气,刚就提“他”的名字,怎么每次都忍不住,人前强颜欢笑!余光看了姚一眼,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僵住了表情的脸竟让她有过抱歉的念头,刚也算识趣了不少。
  刚几乎不提那个人的名字和以前在一个班的光荣事迹了,苏爱以为他从来没出现在他们身边,忘了一起称兄道弟的经历了?苏爱和他的感情,他们也不是不了解,都是一起玩一起疯过的哥们,只是苏爱不好意思提更不敢提,决定让他的记忆慢慢淡忘,放在心里,不该让过去掩盖以后的生活,她已经不快乐了,不能再继续抓住痛处不放,摆脱黑暗向光生长。
  苏爱只是感觉到安全,是因为他们之间吵闹快乐而不知所措,她只是现在太怕寂寞,静,会让她想起不愿打开的记忆
  这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姚竟给她写了两张稿纸情书,还意外地给她打了带了电话,之前不知为什么,她不跟他讲话,不理他,真的不知道原因啊,他说,你猜我是谁,我们一个班的呢,苏爱发誓没想到是姚,简直不可能,那不像他的性格,压根儿就没往那想,极力搜索也没找到那个。
  “我们应该不怎么说话吧?”
  “嗯,是不怎么说话了……”
  托他朋友给苏爱送来的,不知道从哪本言情小说上抄下来的,他太小看苏爱了,她不吃这套,经历了“生离死别”的爱情,这是不是显得太傻,她读完了两张极力用最正规的笔记写出来的所谓情书,突然很开心,翻出因为好看而买来的信纸,写满她的无奈和拒绝,就那么一下,她觉得好恶心,撕碎了他的情书烧掉了她的信纸,好像大脑重新获得了思考力量,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甚者现在很讨厌,我没有用他来填补内心的空虚,一直很小心的,我没接近过他,什么都没暗示,不是我的错,我没有让你爱我,是他自作多情误会了的,我们只是同学朋友,一直是,然后她对他就好冷淡,也许是故意给他看,告诉他我不想让你进入我的世界,你根本连边都沾不上,你怎么能和他比?……然后他们再也没说过话,连朋友好像都不是了……是什么氧化了什么,又是什么改变了什么……只是,都结束了。
  ——有些东西突然就看清了,帮你做决定
  张
  隔了几排桌椅,看着你,莫名地重复“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可不可以简简单单没有伤害,你靠着我的肩膀,你在我胸口睡着,像这样的生活我爱你你爱我”很喜欢它的旋律,总把“你”改成“我”,苏爱天真地无辜地以为他是自己的港湾,不像他让自己没安全感,不像他不说再见就不见,苏爱想他坚实的肩膀靠上去一定很幸福,心中小小的火花竟再一次擦亮了,没有忧伤,是简单的爱,没有躁动,无预兆,来得可靠,静得误以为时间可以停止,就这么享受着生活的安定,也许她累了,该休息了。
  中了邪一样隔着“十万八千里”扔飞镖,数学练习册她也敢扔,上面写着不同笔迹的几行小字:你是有很多孙女吧?没,不就你一个么。别骗人了。没骗你。我都看见了,你不用狡辩了。什么啊,你说你看见什么了……”心中只是小甜蜜了一下,不敢多,就一点……怎么开始的,他就成了苏爱的“爷爷”,那她不就是“孙女”了吗,已经忘记为什么这么称呼了,可能是为了掩饰什么吧,晚上放学苏爱总是借忘拿课本为由回教室,他总最后一个走,收拾东西很慢,好像永远都有装不完的书,废纸,像极了小学那个长得白净成绩又好桌子上永远都乱七八糟一堆东西的男孩,遗憾的是他每次都忽视了苏爱的一番好意,给你机会你不要,真是个大笨蛋,,推车挤在放学一波又一波的人群里,苏爱万分失落,他喜欢我吗?却找不到理由和我说话,他的眼神总是避开我,是我一厢情愿?那那些又算什么?!
  他和他的目光总在某种可以安排之中相碰,脑子里无端冒出许多奇妙的幻想,希望,又不敢靠近,小心翼翼,憧憬明天的奇迹,十七岁,应该有些要出现的人,要发生的事,然而他们就真的顺利地来过来,是少女了,不是小女孩了让给我们拥有此时的季节,就不要将这一次荒废,尽情去爱吧,大声告诉她你心中的期盼在哪里,是这样吗,以后还有机会,可我只有一个十七岁。该做的不要等以后再来后悔,你自己明白,人生怎样才会凄惨唯美,爱情不是罪,错过了没有谁可以弥补当年的沉醉,庆幸不是在彼此面前骄傲地后退,做一回午夜玫瑰
  一定要开得颓废,总该在十七岁留下点什么,于是,苏爱又一次抽身而退。
  那些事你想破头也没有答案,那些真挚的感情是如何一点点流失掉,分解得彻彻底底,哪个环节出了错,找不到源头,也许,这就是青春?苏爱的?一路走过除了苏爱的名字什么都不见了,是丢失还是抛弃亦或是代价?也许都有一点,只是心灵里原本耀眼的一些不见了,真的一直不见了、、、
  ——最后一场舞会,灯灭了
  大脸妹
  直到今天,苏爱也不肯叫她“朋友”,苏爱不认为自己有童年,那么美好可爱的用词不该来形容自己,拥有可以叫做童年的人应该是可爱快乐的,他们的生命里有争吵,执拗,宽容,和好,最总要的是无论走多远都在微笑,苏爱的幼年太过模糊,易碎的水杯,装不下重重的回忆,至少一碰就会破,所以她不敢解开连体的红纱布,会血肉模糊。
  她,苏爱接近却不接近,心里的隔阂谁也推不开,只不过,苏爱身处孤岛,那时她怕孤单,所以不可以一个人从陌生的世间走过,苏爱觉得自己前世心愿未了,或是不肯低头认错的固执,宇宙的强者一怒之下将她堕入万恶迷惑的人间来反省改过,注定了一场折磨,看见的一事一物一景,遇到的万恶万善万人,只是匆匆走过,不会有动人的浪漫剧情,她只是要一个人完成她的使命,是什么,也许她也不清楚,必定要不停地寻找,一直走一直走,任何风景也不能让她为此停靠,鹰的眼神永远坚定地注视着前方,哪怕断了翅膀又受了伤,坚守,是不变的方向。
  现在,那个被叫做小时候的时代,的确有她和她踩过金沙滩留下的串串脚印,在无聊的午后用心拼凑好两个人玩的游戏,每一个熟识的地方都有彼此心照不宣的恶作剧,买过多少盒彩色粉笔从来没数过,只是摸了一脸的粉笔末儿互相嘲笑,回忆,还真是让人苦笑不得的东西,留住它受伤的是自己,丢掉海里有舍不得不将它挥起,对它你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把回忆谨慎地放在心里,天若下雨定是它在哭泣,苏爱的回忆里是你零碎的记忆,还有抹不去的一起经历,她的过去里有你,暗涌的潮水淹没了呼吸是你们找不到出口的迷局,也许你们不该相遇,也许上天安排我们又一段无言的结局好让它记住关于你的雨季,原来纵使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也该变不了我们离散的轨迹,原来心里的孤僻可以轻易击垮时间的累积,原来彼此伤害而是真的不存在。
  她还是不告而别,随时可以离开,从不轻易投入只是远远窥视,不进入不承诺,苏爱没有力气把自己整个交出去做一场无意义的交易,疲惫她已承受不起,把自己善意以无所谓演示是最好的自卫,苏爱用心过真心过讨厌过,可他们到底还是一起开心过一起打闹过一起陪伴过,苏爱还是不能忘记曾经出现过,以后,或者到死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她不是朋友
  苏爱已经可以做到波澜不惊了,她的心走在了她和时间的前面,离得太远,够不着,想起她们的共同经历想起那能吃一锅茄子的你,想起喜欢便宜眼彩又很臭美的你,想起野性爱讲粗话一点都不在意的你,想起好多关于你的一点一滴,只是不知道现在你的习惯变了吗,苏爱不会忘记,你总在她面前洋洋得意,她的存在只在你需要的时候注意,用异样的口气毫无颜面地揭穿自己,以为自己很成功又顺利可以同仇敌忾来指责自己,你不了解她不怪你,因为没把你当知己,你高看了自己以为你理解她被排斥的无辜叛逆,其实她没告诉你,她最真实的生活心情你从来不知道,她的世界你根本没法进去,你活在自己的骄纵里她看得清纹理却懒得告诉你,最后把仅存的一丝情分毁得没有痕迹,也许你已忘记,苏爱曾是你的朋友
  ——我不在,她一样可以活得洒脱
  汪飞
  在他和他之间,时间的隔离真的不算挑衅,也冲不掉他们牢固的感情,缓慢,流长,浓浓的咖啡,忍不住想要慢慢品尝,苦的液体以最真诚的方式融进你心里,遇到对的人,即使不在一个世界里,却也可以深深感应到有你在的位置,只把单纯的友谊留给你。
  她当他是发小,发小,苏爱和他没什么话聊,长大以后都有各自的烦恼,只是她认为他比较幸运,在痛苦里慢慢体会成长,她在成长中慢慢痛苦体会。
  那段时间,苏爱总在等他,他们一年难见几回面,每次都不超过半天,苏爱想也该我离开了,就这么想着,哪怕没有出路,这个希望也不可以破灭,千万不可以,他们谈话很平静,给她踏实的安稳,即使相对无言就只是坐在对面也很知足,至少,这一刻不希望被什么打破,出奇得安静,不是她一个的空旷屋子死一般的寂静。苏爱不打算上学,他没像其他人一样意外,阻止,说教,他不问,不指教,也许他自己一样地失败没资格给她意见,也许他认为自己什么都不了解,所以不言,总之,他让她放心,在他这里不再担心,放松,好久没感觉到的和平了,仿佛回到了几岁的时候,不会思考,不会担忧,只会玩闹开心地笑,虽然他长得那么高,不得不费力地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下巴,虽然不再是一脸的稚嫩,有了男孩子明显的骨架,但苏爱还是可以再回到那个久远的时候,两个人睡一张床,从不打架,只有美好的小时代,在那里稍微休息一下就已是欣喜,他讲着在学校的小事,苏爱的眼睛里有他读不懂的渴望,那是她的向往,她只是听着,应着,他说这些的时候苏爱却不反感,也不讨厌,竟耐心平静地沉浸在他勾勒的意境里,更多的注意他的一颦一笑,他的激动,他的样子,淡淡地微笑,心里应该在为他的现在而高兴吧,迎接自己的最后总是无尽头的无奈失落,他们过得都很好,可我很难过,你听到了吗?
  苏爱,我心疼,真的很疼,它跳动的力度已远远超过了我都承受能力,你知道吗?我在忍受,不出声地……寂寞地……
  我以为自己不会哭了,当所有人都在苏爱家门口讨厌苏爱这个令人失望加头疼生了病的女孩该怎么办,汪飞的妈妈也在,因为她的嗓门大,尽管压低声音小声议论。敏感,尤其是耳朵,她还是听到了“飞飞说苏爱好像受到什么伤害了”就那一刻,别憋了那么久的眼泪从胸口奔进眼里,哗哗无声的潮涌,世界是暗的,没有人看到苏爱用手捂紧嘴才没让它发出一点不争气的声音来,湿了刚换好的枕巾,如果她此时照照镜子,会发现泪流满面脸像极了夏天的大雨打落了快要凋谢的花朵掉进潮湿的泥里被经过的人踩上去,说不出的心酸,凄惨,他们短短的谈话,他便看出了她心里潜藏的伤疤,只是……
  苏爱逃不掉的,没有必要逃的,你们逼他的,如愿地走掉了。
  ——先对你微笑,我再走
  吕
  苏爱就要离开这个快要把她逼疯的学校了,每见人模狗样之徒,曲终心生厌恶,反正这几年的时间校园的一切苏爱早就习以为常,批猪皮的八婆,昂首参加敢死队,见怪不怪了,人民教师为人民,不是为学生,他们以为自己有多高的素质和水平,事实证明除了他们占课积极一副为了我们的搞笑嘴脸,没有一个学生哪天神经搭错了迎合笑脸,像极了自编自导自演为自己喝彩的小丑表演,只是他们都是已经不再流行的皮影戏,幕后总有一双灵活老练的手来回摆动他们做出各种令人喝彩的动作,但是从他们的眼里你能看到的有什么是甘愿又有什么是热情,游乐园里的泰迪熊我们以为它很快乐,因为你和它的微笑在前一秒刚被定格在彩色的照片里。
  一年前,苏爱和同桌一起目睹了彼此或是对每个学习努力,甘当替,死鬼的学生以及被如狼似豹,毁人不倦的勤劳园丁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决定你一生命运的必须瞪大眼睛的一年,因为还有有十二个月那你们就要中考了,这一年的知识极很关键,只有期末考试的前十五名同学才可以有资格住校,而且不是每一个都能有走进高中大铁门的机会,,,,,
  而这一切苏爱说都与我无关了,你们加油吧,我注定要走的路和你们不同,要走却没有可以告别的人,她感觉就像一个从魔镜里看到了后来的巫师一样,安详而略带诡异微笑着等待时间来将这所有的结果复述出因果的真相,自己明了,他人还苦苦为生活奔波,她不在乎别人的心里是不是还记得苏爱曾经是优秀让人羡慕的学生,收过他们的作业,不合群寡言沉静,在临退学的一年若无其事地与他们相处,连走也没打声招呼,最后尽管她不在乎成绩的起伏带给自己多少侮辱,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在最后一战输得无辜,她还是在做习题,考试,和同学一起学习,积极地背长篇英语课文,她知道这也许,是一定,是和这么多曾经认识或是陌生的男孩女孩在一个教室呼吸屋里永远有散不去的脚臭味,再也看不到调皮的男生不知死活地在主任身后打群架,上课蹲在桌子下面反省为什么昨天晚上不写语文作业,还不忘把死党拉上,在桌子下面伸不开手脚,只能狠狠瞪对方得意的表情,课间仅剩的一分钟也不忘报复你昨天踢我屁股的那一脚,苏
  爱来不及回味,只为珍惜现在共处的分分秒秒,所以她没有遗憾,即使心里不对同学有好感,也要多看他们几眼,因为回忆里需要有你们的样子,证明不是没有过。
  几点三十九分,苏爱享受着杭州难得吹进窗户的凉意,回忆过去有过不愿提及的记忆,但不想错过他们拥有的经历,也许就是慢慢忘记,所以要把他们统统告诉你。
  她玩笑着跟猛做卷子的同桌说,你可别忘了你初三有个同桌叫苏爱,啊?!她不知疲倦的再一次把她的个性签名写在他某一本磨破了的书皮上,满意地拍拍手,将来有一天说不定你就用它买车买房娶老婆生孩子啦,你要好好保存,知道了吧!
  他不耐烦愤愤地对自己这个不知时间有多珍贵整天无所事事的同桌说,哎呀,你说这些没用的干嘛,你又在我书上乱画,还写你的名字?还写我书上?!伸手要翻找什么东西,满脸无辜,像捉住了把柄有实证的新手侦探,质疑仇恨地怒视一脸坏笑的苏爱,苏爱不屑与这头犟驴争执下去,好像都是他的错,小插曲也是美好的,当你发觉自己快要失去了的时候,原本就生动的故事也不经意镀上七色花边,镶在一个大框架里,显得那般弥足珍贵。
  快说,你会不会忘了我这个同桌?以后,你会有很多不同的朋友,你可千万别忘了我这个老朋友啊?!
  嗯,行行,忘了谁也忘不了你,整天不知道想什么的神经病同桌,行了吧!别说这么远了,现在该好好做题了,谁和你一样,那么悠闲,整天什么也不干……
  苏爱尽量掩饰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她很坚强,软弱是给自己看的,她现在只想知道他还记得有一个叫苏爱的忧郁的女孩曾经是他一年的同桌吗。
  你们的世界现在还好吗,什么样子呢,回去看看做不到了,原来不是时间在改变,使我们的心态不再那么轻松,所以好多感觉也可以被缓慢氧化,一年,就可以叫它从前。
  ——我记得你,我们开心的回忆,我的同桌,你
  水煮鱼
  我们曾经在一起,我当你是朋友,不知你是否也一样,在夏天,我去找你,满心欢喜,每一次的期待到底还是不告而终,我相信过你,因为我现在需要你,在困境,希望在你身上,迷茫的我,寄托长大的希望,对你,是不是也让我无能为力,我恨,既然没有好的结局就不要参与,失足了,就撒手离我而去,所以,我知道,你没把我当朋友,苏爱,我们不一样,态度不是伪装,朋友不是这样,我明了,我们不一样,我只想把你当一个朋友,可以说再见朋友,可是……
  那些人,那些事,活在过去,可以轻易忘记,说没关系,其实挺在意,只可惜,你听不见,在我心里,你没有犯错,只是错过了我们该相遇时间,然后,回忆,就像迷了路的蚂蚁,各自寻找我们留下的足迹,是你懂的,只属于你和我夏天里炎热发烧的秘密!
  ——夏天的夜雨来得不经意,我没躲,淋透了我的衣裳
  空白了家
  不是爱,不是恨,你能解释得清是什么吗?
  苏爱无数次形容自己活在不见天日的炼狱,上帝好像不知为什么惩罚她要让不知情为何物的幼童接受无穷尽的黑暗,折磨痛苦,打击还未成形的心灵,而所有的实施者竟是来自她身边被叫做亲人的蹂躏,当她第一次学到这个词就觉得它和自己同样不幸。
  苏爱还小,苏醒就不大,小孩子是最容易开心快乐的,哪怕她打她一巴掌,脸热热的,明天再给她买包薯片,傻苏爱也没皮脸地看在薯片的面子上不跟她计较,可是她没有机会了,她小你可以拿她出气,因为你说为了她好,她没有权利说不好,就算你打死她,苏爱也绝不肯张嘴服软谁说一句不敢了,我错了。从小就是固执不肯低头的孩子,是不是就必定要吃更多的苦头,让她学会进退,十七年,足够让一个内心柔软的人变得坚强,至少表面要装得很像,事实上,苏爱本就很倔强,即使“十七年”也无法摧毁最初的信仰,那是天赐的力量,可她太善良,失去野性的动物注定要被禁锢,醒来后才知道自己的感情一贫如洗,时间完全可以被征服,但是我因为相信了你就输了一切。
  苏爱清楚自己有过一些关于亲情的话题,从不表达,也许是我们都不会表达对彼此的爱,没有可以原谅的人,没有可以忘记的事,没有可以倒回的路,你们利用了她,利用了时间,十七年不停地伤害,你们说那是爱,那就是吧,无所谓的人对你们又怎么会傻瓜似的一次次辩解,是时候,该回头,否则,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不停地找借口掩饰伤口,你不累我都累了,,,,
  她记得那么出现过,在过去的生命里刻下擦不去的痕迹,她永远都错,让他按你们的计划做一个自己心中理想的人,她不肯,一味坚持自己被否定的幼稚想法,稍向前迈一步就万劫不复,她的世界你们看不清楚,费尽心思得不到她的认可,她不顺从,是错。
  当最后一滴眼泪被吸干却连伤口都没有,她已变得冷漠坚强,必须自己走,她是独立的怪兽,不用你送,失去后偏偏才想起曾经拥有,苦苦哀求,劝你回家,因为你打大了,我们老了,你要做个成熟懂事的孩子,陪在我们身边,你不在,是错。
  苏醒还来看我,一年未见,还是没变,一言不发,实在无话可讲,避而不见,不是恨不是怨,只是不想见,你的戏演得太短,藏不住你想要控制我的欲望。
  你怎么就长不大,还是这副死样子,见了世面什么也没学到,你将来怎么办……习惯了,熟悉的套路还是不费力地进行攻击,只是这一次在再伤害不到自己。可笑,我的未来是我的,你不配来说教,还未到,就已是错。
  也许她们本来就不属于彼此,有过的只活在她的过去,爱过,就是爱已经过去,不会再有了,回不去了。并不是所有事都有失误的理由,掩饰不是你的借口,不是因为恨不回头,零零碎碎,往事说不清楚,只有最后才明了,情,不在,于是什么都没有,我们都没错,因此不需要谁原谅谁。
  离线的亲情对我保留最后与我活下去的唯一底线面对面,输的不是你对我爱!缘分尽,就放手,强求挽留一点留恋都没有。
  。。。。劫,孽
  一年
  苏爱还是一个人悄悄买好要用的东西,收拾好行李,准备随时报到,其实她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衣服都是苏醒穿厌了的时兴品,因为苏爱还小用不着买衣服,大了再买,况且苏醒衣服包括给苏爱买的都不是便宜货,人家在事业单位怎么也得穿的像人样点,所以还不难看,苏爱一件没带走,只拿走用自己攒下的压岁钱买过的衣物,过去的味道再闻就该彻底中毒了,还好,不算太迟吧。
  去年苏爱去苏醒租的小屋里住了七天,她早就想去看看了,外面到底是怎么样的,苏爱异常敏锐的听觉和过度的警觉让她看到了人在背后才会说出的头尾和秘密,所以她知道好多她们自以为骗过她的事情,她有时会陶冶你自己的敏感,听不到就永远不知道,糊涂点也挺好,偏偏真像总在她掌握之中,只是他们还不明白自己的伪君子形象已成被潜在的力量逐渐摧毁,即将崩溃,只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认可她存在,没有见识没有思想小毛孩一个懂什么,十年前她的家人已不同方式演绎了同一个真理,十年后苏爱终于看清了自己只是一个试用品,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他们做的是帮你植入新生婴儿的血,你不可以做自己,要做和我们一样的人,你看清了吗?
  要不是我室友回家一个人害怕才不带她出去呢,长那么黑也不会说话,谁爱往外领。
  她意外地听到苏醒和妈妈的窃窃私语。
  苏爱不敢发出声音,蹑手蹑脚跑到自己的屋子,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机密怕被人发现,狠狠捂住不让它有一点声音。
  天真以为别人是喜欢自己的,却被讨厌,原来是自己一厢情愿。
  他曾经洗澡的时候对着镜子用搓澡巾使劲擦,以为用力就可以把脸上的灰弄干净,疼得受不了,看着镜子里依旧灰头土脸的自己只是叹气,她记得自从有了记忆开始就一直在叹气,有时候没有原因,只是心里很多气聚在胸口,不肯散去,唯有用力叹气来缓解莫名的压力,那一下下却疼在心里。
  说不去了可还是去了,现在苏爱希望自己的房子不远的地方傍晚就有穿着朴素破旧挑着担子的老汉卖菜卖水果,挤在人群里一点点挪动,讨价还价,做点怀念味道,饭后在小区里散步,是一个人,她记得她俩吃完烧烤漫步回到那个小家玩扑克牌,苏爱老是输,她找了个黑色的记事本,她偏写苏醒“能输鬼”,自己“大赢家”,整整一张纸记满了乱七八糟的分数,打到很晚,很多天,知道她俩一起回家。她不知道对她是又爱又恨还是逢场作戏,总之她记得她对她做过的和一起有过的。
  不重要了,经历过,伤害过,开心过,都留给你吧,骄傲的公主,你让我疲惫不堪,太重,我真的无能为力,恕不奉陪了,我不是你身边的丑小鸭,手里的玩偶,请目击下一个猎物吧,我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因为你到底还是没能控制我,征服,不是我的紧固。
  我站在岸边对你说再见回忆美好也终走向破碎,你我共同走过的青春年华,我只是路过,执迷不悟,你挽回的也许只是不肯失败的错落,不管如何,我与你之间永远有一条渡不过的河,我是船长,目的航向远方,流浪
  想到还是会笑,会无奈,会疼痛,过去了就不再追究
  苏爱莫名地喜欢这个拥有美丽名字的沿海城市—青岛,她在想这个名字好像让人那么遐想连篇,一座布满各种鸟类,茂密的绿色植被的孤岛,各地的鸟儿都在这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繁衍生息,早晨,听清脆的鸟叫,呼唤同类,有雨的时候小岛周围格外美,非常安静,像一对孤寡老人远远注视凝望,在延伸到企盼中看到了心中的殿堂,无限安定满足,大雨中它给人安全感,保护不再是无期的浩杳,它即将到来,苏爱可以去干净透明的岛屿寻找自己丢失的珍贵,呼吸纯粹清澈像小溪般灵动的空气,它可以为自己疗伤,那个地方潮湿,安稳,有阳光,沉静,适合她重新扎根生长,遍体的伤会一点点愈合,她以为不会有疤痕。
  青岛的海水让苏爱充满怜爱,在无边宽阔的青蓝色大海面前是一个放下戒备没有骄傲内心柔软的女孩,她说自己的十八岁要在这里,人们说十八岁是女孩一生美好的年龄,象征青春飞扬,充满浪漫的幻想和对外面世界的向往,苏爱只是静默着,忧郁,悲伤,执意的眼影泄露多了伪装的坚强,最初最疼痛的伤害可以让一个人内心成长,即使没有跨越自己与世界的隔介那些曾经历的生活也可以在疼痛没有知觉的心中自有定数,从她黑色的眼眸看不出艳丽的华光,飞舞肆意的冲动,我看到了十八岁的女孩世界的绝望,没有悲伤,她想从遥远的地方找回自己的可爱脸庞,太清楚就不能骗自己装糊涂,太清醒就不能随着潮流走,理智有时候让人坚持得很累,因为不可以放纵,因为要执着地向前走,不能回头,苏爱的心一下子变老好像快要退却的潮水,难道这就是自己要付出的代价吗,习惯了就一目了然了,无所谓付出多少得到多少,自己一个人的路不是那么好走。
  她上的是一所收费较高纬度较高知名度较高的民办学校,没去之前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它身上,只有这样才可以逃避一贯传统的升学模式,一个人寂寞的时候就把思想放进幻想里休息一下。很多人,很多的学校两边都有绿叶子的大树,食堂往往是美好意外和故事开始的老地方,宿舍有属于自己的小床,里面有一个小集体,新的事物新的生活是陌生的面孔,没有人认识彼此,一段往事就让时间遗忘,开始新的人生,多好。
  在去学校的路上是一路蜿蜒向上,那个形似老鼠的小红车吃力地爬着,苏爱眼见一座锥形的山体,全是自己去过的学校都会种的松树,圣诞节仿佛是他们集合的目标地,,当时她还天真地想以后可以在树林里完成自己不为人知的机密,多有情景和诗意,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狗熊半夜出动,面无表情在心里有点忐忑地憧憬着以后的日子,天还是没有要停雨的意思,淅淅沥沥的小雨点落在脸上,他俩搬行李,领卧具,她并不是很兴奋也不紧张,倒是她爸一直自顾自念叨着,显得很有干劲的样子,苏爱跟在身后,尽管早已对眼前这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没有丝毫感情,但想起他当年雄心壮志,班里的尖子,连整个县都数一数二,无论是在他们老同学之间还是村里提起苏爱的爸爸都是佩服他年轻时学习那股拼劲儿,苏爱记得每次都不忘奉承几句,他爸本就是个喜欢听赞美的年轻态,几句当年英姿就找不着北了,你看她爸那苏爱肯定错不了,他爸就美极了,抿着嘴得意地笑,像个得了第一名的孩子,苏爱见她爸眼里像开满了花一样甜蜜,她知道自己一直是他的希望他的骄傲,对她寄予很大的希望,从小成绩就不错,参加过演讲比赛,奖品是一个铅笔盒,在众多小朋友的掌声和羡慕中站在讲台上高高地举着绿色的铁盒子,幼儿园的老师很宠苏爱,有什么好差事或活动都先想起这个活泼好动嘴又甜的小女孩,你们要多向苏爱学习,看看人家为班级争光,苏爱很清楚记着自己是第四名,可是再提起的时候同学们都说是第一名,第一就第一吧,也不挺好么。
  穿着白色的公主裙,第一次扎辫子,腮边涂着红红的胭脂,抹口红和十几个小朋友去机关幼儿园舞蹈比赛,周末还要一遍遍排练,奇怪她还会唱开头的舞曲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的朋友在哪里,在南京,在上海……”
  只有他们才会唱的歌,很喜欢那张收尾拍的照片,她笑得最灿烂,后来翻相册再也找不到了。
  很会写作文,在班里几十个人里脱颖而出,因为要选一个人作文竞赛不得不互相比拼。
  苏爱的文章往往是吕老师最满意的,她的得意门生,那个时候苏爱很风光,自己的作文总受到表扬,信心满满的,夸得苏爱都不好意思抬头了,连她都有些嫉妒那个叫苏爱的小女生。
  吕老师当众表扬苏爱那篇很好的文章已经忘了写的是什么了,唯一有印象的是她提到黄瓜可以美容等多种方面作用,大概就是因为这个觉得苏爱了解得全面,连老师都定定地跟同学们讲解这篇文章
  苏爱爱美,脸上又长青春痘,会用黄瓜片贴在脸上,而且经常不屑地嫌苏爱黑得出奇丑得离奇,所以受她的影响也对美容多少在一些,正好顺藤摸瓜,还有意外收获。
  她一连参加了两年作文比赛,一次奖都没得,她觉得对不起吕老师那么信任自己,骑那辆已经有点旧的上下班的自行车送自己比赛,是她让苏爱知道自己的长项是写作文,一直鼓励她,但她从来没有对此表示出失望,这更让苏爱心里不安和愧疚……
  如今当年意气风发的男人还为此得意的女儿双双跨进那扇大门,从此一切沿着反方向延伸,彻底打碎了他们的幻想。
  也是,从来苏爱都只说“还行”,是他们刻意为自己的希望找一个替代品,他不知道他在人前肆意吹捧和自以为是的炫耀逐渐阴影般笼罩住了苏爱的生活,一边笑咪咪地说“顺其自然”,一边人后制造她学习有多出色的环境,自然而然所有人都相信有其父必有其女这个不必怀疑的真理。
  苏爱的压力在心里,她怎么辩解,她只是不停重复“还行……”她知道什么在发生改变,随时间而深入,自己很无辜却又分明背叛了死刑,用沉解释时经过,也只能这样才不至于让自己心力交瘁。
  现在,是结果,他们摇头叹息,她自甘堕落,我们也无可奈何,苏爱只是笑笑,是嘲笑?苦笑?成功的笑?也许没有任何意义,到了这步田地,她不肯服输不肯低头的父亲还以为面前的女孩儿是自己从小宠爱不骂一句不打一下缠着他逛公园的小女儿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他的价值,不知该对他盲目的自信本性的自大不畏挫折的宽广心态快慰还是为他自定的价值一味地沉醉感到可怜。
  如果你在对方的心里没有任何位置而你仍然以最亲近的方式对她指指点点,她心里却不动容,我认为他是悲哀的无知者,骄傲自满也许不是过,但请不要打扰到别人,让不相干的人为你的滑稽闹剧鼓掌喝彩,让你看不起。
  曾经曾经,他们让人羡慕,她最爱的人,尽力保护软弱的他,见不得他受半点责骂,用自己幼小的身体替他挡风遮雨,试图用最大的力量帮他事业起步,不断的争吵,她看见他的忍让,从小就学会大人的吵闹敬而远之,突然的降临她渐渐习惯,出门,一个人,捂住耳朵以为听不到,她心疼他,又不想触及他的痛处,便记在心里,看到的一切,羡慕别人家饭桌上融洽的气氛,冒着热气的饭菜散出诱人的香味,长大后才知道她想要的不在他们能给的范围之内,他们内心疏远,不让人碰,不喜欢肌肤接触的温度,他们不拥抱,不表达爱,也许不会,有些东西不是因为时间的介入才开始改变,复杂的生活生命里变得深入,说不清楚为什么和以前不太一样,不是没有雨露种下的树才会枯,墙缝里的爬山虎依然生长得很迅速,她不能站在你身边等你悔改,因为她要长大然后离开,你们找不到机会再去伤害,听不到她会说,我会回来。荒凉的惨不忍睹不是她的归宿。
  她的心中也许有你,只是在拥有的时候,放弃了你们彼此相爱的理由。
  苏爱要重新生活了,对蓝天的承诺,对夏雨不舍的留恋,对焦虑无助陪她度过每一个夜晚的那条熟知的小路,生长凋零的花草,枝繁叶茂的绿树,留下她久久思考的未知数。
  这里的环境并不感到陌生和来得仓促,好像梦里来过无数次,是一种放下戒备的从容,校门中央的喷池正有清澈透明的水柱已不同的形态展示给来报到的学生,家长们,有一刻,她站在较高的教学楼台阶上,面前的水花,水平面是浅浅泛白光的海,让苏爱如释重负,并不绝望得无法自拔,希望的念头可以来得很快,只要那珍贵的景象让你期盼了太久,只要彼此感应,生的价值便由空气进入身体,不断蔓延,不知不觉心里就有对快乐的向往,她只是感慨这来之不易的一切,却并不兴奋,她以为自己一定是很高兴的把激动写在脸上像以前大笑那样,毫不掩饰,可此刻反而更平静了,她知道她真的踏入了这片土地,与那个活了十七年的家再无瓜葛,接下来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自己亲手完成。
  “再见了,离我很远的地方”。
  十八岁如此轻易的生命——
  青岛
  她是爱这个海滨小城,把它看作生命的延续和寄托,一个人的心里总该有个安身栖息的地方,她能感应它在呼唤着,等待该来的那个生命,同样感激它,可以给自己一个向往,一个容身所,一个安慰,是充满了哀伤的诺语,轻抚狂乱不安的心。
  青岛这个未涉足的地方诱惑着她,令她心醉,离开的冲动正如冬日不经意的雪球,越滚越大,重击了心脏疼痛的位置。
  她知道自己好喜欢有海的边界,落落大方深情得犹如即将死去寻找爱人女子,那没有尽头的世界装不下她期盼的哀伤,它是个有血有肉的幻境,里面都是她对新生活的设想,实实在在的金色阳光在眼前晃动。
  这一次,在心里,竟然有,它没走。
  你知道吗,在那个处境,她为能守住这小小光束有多大勇气多欣喜多艰难,每一次碰及都是将心上的血管一根根拔除再犹豫地连接,悲喜有时候是如此矛盾,折磨人,把你逼到绝地还不够,让你时时刻刻不能得到安宁,像枉死的婴灵紧盯你的眼睛不罢休。
  她叫过,挣脱过,哭过,也有笑过,痛过,心累过,不晓得失没失望过,只是没再幻想过,谁都没察觉,什么时间在哪里被谁偷走了感觉,便无知觉,空洞的是心灵还是那双看不清的眼睛,什么时候,什么不见了,什么装不下了,什么再也不见了,决定永别了,而这里,要迎接一个受伤的生命为她疗伤,忘记,未必就不是一个好办法,未必很难,如果伤口够深你够狠。
  她感谢这个有海的城市,是它在她无法挪动肢体的时候让她有了某种冲动才不至于僵硬得不知所措,在深深的眷恋里他们之间有像空气一样的牵连,拥有彼此便心存感激。
  在鲁迅公园邂逅一个旅行者,她第一次有勇气有冲动,跟他合影在暗红礁石铺就的海边,海风肆意地捶打着兴奋的笑脸,海浪乡风情万种的女郎在在海风的狂放中舞蹈,虽然有阳光也不能驱散海边天然的潮湿感。
  天气还是意想不到的寒冷,但依然有健壮的中年男子和雄心壮志的老人坚持穿着短裤在沙滩上跑步,热身,似乎马上就要投入大海潮涌的怀抱。
  隐约的南方有几艘轮船,看似坚硬,偶尔飘过几声浑厚响亮的鸣笛,心不自觉地跟着远方的幻影摆动,向往的海天交界有淡淡的朝晖,她知道,为了此时的感觉一切都是无怨的。
  五四广场的人依然不畏冷风刺骨的袭击,悠然沿海边散步,老外的确不少,仰望像风一样跳动的红色火焰,不禁感动青岛的热情点燃了心中沉入水底的无情,被它的宽阔明亮打动,暗暗地对你说“谢谢”。
  高杆直挺的各国国旗笔直地耸立在海的心脏,人们不停地拍照,喜欢木制的地面踩上去有质感的声响,那里是卖贝壳等纪念品的精致长廊,天然的贝壳,光滑的表面,诗意的触感,来自海底未知的秘密,让人心生怜爱,傍晚的海边是凉意正浓的,巻起层层白浪的海平面之上的落日是明快的金黄色,海面似有千万条金色的游鱼争相跃起,顺着海水的流向有序地回归属于它的地方,冰冷的风,喧闹的游人。
  她懂得享受此刻的平静,注视着夕阳与海的深邃领域,有谁会注意到这难得的稍纵即逝带来的惬意,寂寞女孩熟知它的降临,因为相知,所以彼此感应,互相安慰,如此美好而沉重,不用言语你能发现她在满足地微笑,自热而不忧伤,只有青岛的海水才能洗净她心上的污浊,她明白所以她追着它的脚印,不惜代价寻找能唤醒知觉代力量,她这么做了解,是的没有畏缩。
  背着紫色的大登山包里面有帐篷,睡袋,在山上过夜,崂山给人很干净的绿意,不时有同行人搭讪,惊异这独自背包的女孩只身一人在蜿蜒的山路上徒步登山,清晨山里的空气很好,像以前在姥姥家早上出门就见到山,呼吸到山里特有的味道那样,熟悉的感觉,还有看不见的鸟儿在清晨鸣叫,也许城里的人们还在沉睡她想,她在一片安静的祥和中走在下山的路上,空气很好,心情很好,气氛很好,什么都让人觉得很好,当然因为路人的诧异和夸奖心里自然也有点为自己骄傲,听到有声音,貌似苍老的男人在深山里练声,趁早上山的人戏语像狼叫,不免觉得有趣。
  各式的钟楼背后都是一断断历史,在市中心屹立,庄重而不严肃,只是平静地按部就班,像大气沉静的淑女默默祈祷,你能听到她美好的歌颂吗?
  上海
  这被叫做“我的第一个城市”,从本能上青岛似乎就是像其他人从小长大的故乡了吧,你可能想不到她为什么选择这样一个繁华的大都市作为初出茅庐的尝试,这里是开始地方,是迈开脚步并踏入新的未知领域。
  提到“上海”,她最初的印象只有无数高楼围成的拥挤,在她那个家乡农村小镇,还是太遥远的假想,人们议论到的机会也很少,总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奇异陌生领域,你难以想象在她过去的十几年里被封闭在那个小镇的村子里,外界是如何让人生活在其中并奋斗的。
  我们学校是一堵介入黑与白的物体,听到只是学生孩子们你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因为我们总有一天会踏入和你们一样的混淆所以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理由尝试吗,只是在于时间说拜拜,也许这种权利都不是我们所能奢望的幻觉,不知道大人们嘴里告诫的“外面”到底是怎样的美丽危险,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值得我们等待青春来把它的预言带给每个天真的孩子去为了最真实的梦境闯荡,没有跳动的音符激起她的消沉,如死水一样不会流动,停在一个不见光的草丛中悄然冻结,她什么都见不到,体会是遥远的冷漠伸出惨白的双手欲掐断残破的喉咙,当每个会哭会笑的孩子沉醉在自己的希望里为什么非要让他时时刻刻保持清醒,幼时美梦的掩饰是难得的着迷和傻气,你们知道你们对他们的童真做了什么吗,不要把丑陋的假面具强戴在不属于你的人身上,因为你没有资格让别人改变什么按你自以为的方式去伪装。
  所以苏爱的世界里什么都在静静地不见了,当她意识到这现实的事实后,她发现自己素未谋面的一切不是不见了就是死掉了,长不出任何原始的植物,就像不知道怎样自信却明白自己是个让人自卑的孩子。
  在没有接触韩寒之前她在迷茫的雾里消极沉默,因为她被禁固在所谓的“爱”里“安全”地喘息着,她开始找到最初的感觉,坚强一点再明白一点,让每个人看到她的冷酷无情,在外上学,她选择离开众人围绕的攻略,走一条没有人理解的路,她感觉到他们是想像的,他为了自己的追求挂掉了成绩,她为了自己的生命背离了轨迹,他们同样痛苦挣扎过。
  他有支持他的家庭,共同坚持的朋友,天生聪明的头脑,这是他们的不同之处,无疑她是被看似重要的底层伤得透彻。
  她是平淡的,没有人告诉她你做得很好,你很棒,我们支持你,也许生命最开始就注定了要由别人亲手毁掉她的幼体,纵使可爱的天使不会察觉,心里缓慢生长的纯洁灵魂已经渐渐溃烂,直到生命的底线无可救药地暴露种种恶果和已成事实的毁灭。
  她并不是他的粉,她对他们之间是一种微妙的愈合,同病相怜的幻觉,她读他的作品,试图寻找一种安慰,当她终于更加有勇气去生活她才恍然意识到她如今拥有的青春是他曾经努力过的辉煌。
  十年前他确实年轻过,十年间他真实地把握过,十年后她以为他和自己转身便可相识。
  她竟然忘了他已走过,她记得自己站在这里,从来没有动过。
  “是啊,谁都是从开始起步,创造的华丽烟火是我们后来才看到的永久不灭,时间是聪明的老朽,不会错过任何人的奇迹,他走了,她还在,现在自己可以从他的过往演绎属于自己的人生”。
  她总是可以在任何时候不错过任何足以让自己有信心的借口和理由,不给自己一个软弱的机会,绷紧的炫也是很疲惫的,不知道紧张的底线在怎样变化,只是她从来没想过会崩溃,前功尽弃,只是在这预料之中的压力中尽力生存。
  上海这条路究竟是如何踏上的,来自对他的渴望,她想看看这样一个不屑执拗的男孩生活地方是什么样子,赋予了他精神上的安定,她是在寻找他的影子希望有新生的力量感燃到自己吗?!也许可能吧,有些情况就连她自己也不能讲清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迫使自己认可的。面对这个一无所知的大城市没有慌张的畏惧,一切只因她已开始了探索未知的陌生环境,不因为不了解而放弃深入的本能,这是她的追逐。
  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渺小的一个物种,上海的地铁,上海的拥挤,上海的路是错乱复杂的斑马线,不停地问,在这个冬天下雨的陌生城市不停地穿梭,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让你去软弱,进入一件事情的体会是如此真实地被填充,沉浸在其中,只是不间断地询问,说的最多的是“请问”“谢谢”,这一天仿佛只是在不停地重复这种语气,同一种句式不同的感觉,他们会告诉你怎么走,有许多像她一样对这个大上海一无所知的外地人,他们在问工作人员,在问同样刚到的陌生人,宽阔繁杂的地铁站挤满了归来和离去的身影,她是这么多人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也是最平常的一个,她确确实实地来了,并在试探着,尽管茫然时必须的,她并不委屈,她尊重自己的决定并珍惜着。
  身上没有钱,必须找可以住的地方,亭林小镇这个成为这个寒假的落脚点,朱家寨是她打工的小饭店,有趣的人有趣的气氛,很累的工作,过年老板娘一家要去苏州,她暗示她不能呆在她家,所以她不得不去市里参观,像一个游人,晚上在城隍庙人还是很多,欣赏灯会,亮堂堂热闹的老街,竭力诠释着过年的喜悦,对面是一个会随着音乐摆动的大兔子,耳边是嘈杂的人群声,六七岁的小男孩提着会唱歌的小灯笼从身边跑过,一对对情侣相拥在月老面前低头许愿,年轻的女孩子相伴相守愉快的喜庆……周围是如此有血有肉,真实地发生在她身边,没人注意到这个穿着黑色棉衣的女孩正在无声地流泪,她听到了来自心底的询问“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为什么我不能感觉了,明明就在眼前,明明我在其中,可为什么没有知觉?”她在害怕,在哭,没有出声,她感到孤单,来来往往的人从她身边走过,人群中屹然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女,听不到任何响动,仿佛她是静止的,到哪里都摆脱不掉一种恐怖的袭击,来不及设防便身陷苍茫……
  晚上因为太冷在公园尝试睡了一会儿是在冻得不行只能去附近的自助银行,坐在台阶上睡睡醒醒,手机上显示凌晨一点,一个看似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来取过钱,强打起精神抬头直起腰,他并没有用奇怪的表情去猜测这个女孩便匆匆离去,熬到天亮便赶紧离开这里,六点钟的城市没有人,她置身在童话里,,清晨安静得让人心慌,好像白天的热闹非凡只是匆忙撒下的梦境,她发现了这个美丽的秘密,然后放在好奇的心里,步行去了昨天晚上那个公园,好像自己成立了一个小团队,穿着统一白绸缎衣服练太极,黑衣的中年男人跟着节奏练散打,有招有式一点不马虎,冬日太阳正逐渐漫过脚背,几个个穿工作服的女人应该是赶早班车小跑着从老人的挥舞中闪过,留下一串高跟鞋急速的“哒哒”声…
  …因为再次的“出行”,坐了反方向的巴士去了松江,正赶上体育文艺演出,在二中古老的大门前想起在网上偶然见到的一句话,当时眼睛毫无预兆就湿了“今天是松江二中十年校庆,韩寒回去了”……这是他曾经生活学校,里面住过一个不被认可的少年,有他的挣扎过的岁月,现在,它就在她面前,参观了其他景点要收费的就“一带而过”了,逛了一整天的市区小街,与清早的宁静空旷截然相反,睡过公园,银行,也算一次意外的经历,至少她做到了。
  晚上的城隍庙犹是热闹,夜,让她安全。
  邂逅了几个大学生,很惊讶她的举动,独自一人闯上海,晚上没地方住她们也深表同情,坐了一会儿肯德基要关门了便沿着来时的路摸黑离开,已经没什么人了,不时几辆出租车打破此时的寂静,一个人走在上海的夜晚。
  在麦当劳要了一个最便宜的汉堡包,吃完了湿了双手,哪条路分不清,看到路就走,遇到十字路口就拐。
  二十四小时的肯德基里有很多“投宿者”,几个外地口音的男子围成一圈打牌,脱掉一层灰的旧皮鞋被经理呵斥,一个准备赶火车的中年人滔滔不绝地和对面的女人谈论着什么,驼背的老叟像深夜出没的幽灵一样来回从身边闪过,时不时正熟睡的人被高个店长从迷糊中“唤醒”,她尽管很困也不敢趴在桌子上,努力装出一副不困的样子。
  一首歌放了整晚,每次被一进店的音乐迷惑,原来只是不停地重复要了,不知道那首音质特别的过年才放的歌叫什么,只是再听到就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青灰色的高楼映出他们坚硬的轮廓,这个不眠之夜也即将结束,要了一份早餐,在朦胧的早上出发—黄浦江。
  宁静祥和的江水,很多短衣短裤的跑步老人一如既往坚持晨练,早上坐轮船的人渐渐进舱,东方的亮光洒下一片金黄,波光粼粼的江水沿同一个方向流淌,这条黄浦江那么长那么激昂,海浪打湿了台阶,各式的钟楼,找到一对老夫妻,听不懂的上海话,隐约知道了外滩的历史,这些不同的钟楼,银行,是外国人占领的地方,他们建造了历史的目击者,他们终将以很久的姿态向后人诠释这一切。老人说这里以前是废弃的乱石堆,后来发展起来了,黄浦江对面是后来才有的繁华,沿外滩走了一圈,享受着一个人自由,沉浸在此刻的祥和,只是欣慰,知足,值得,如果可以宁愿停在这里,每个人快乐地活着。。。
  绿化很好的城市,人民公园很有人的味道,看着坐过山车尖叫的孩子们只是笑,她并没有体会到安妮生活的那个上海,也许是每个人经历的情感不同,没感到让人绝望和可怕,也许她没有深入。
  上海的夜让人沉醉,她从上海的夜晚看到孤独寂寞,繁华隐匿在黑暗里,让人害怕,适合一个人徘徊在灯光的明灭里。
  在上海,看了许多,感受了许多,这里的人显得那么高贵完美地融入了现代所赋予他们的使命,每个人都自信地昂首穿过古老的林荫小路,她感觉现在的生活是如此真实,不再如世隔离般无奈
  既然生命已经选择重新继续,没有阻碍会将之防守打破。
  按来时的路离开这里,每次坐地铁都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和兴奋,站内有很多等车的人,亮着灯的站点提示牌,繁华却不拥挤,熙攘却不嘈杂,匆忙中透着人类的沉着有序,拖着简单的棕色行李箱,按照站内明显的指示行走的时候心里是欣慰而略带自信的,以个人的身份来往于城市的气氛中,现在是一个人的,自己的,生活了。
  只有寒假结束开学后他们才能见到她,离开的前一天他们苦苦哀求她回家,只有骗他们早有计划的安排才可以不被打乱,走在空荡荡到宿舍楼道里身后是母亲哽咽的哭声,拐弯的时候余角扫过母亲抖动的身体,尽管有一丝心软就像秋风不会停太久,坚硬的心疼改变不了已成的结局,一步几个台阶想要赶紧逃离这栋楼匆忙上了学校后门的面包车,父亲什么时候出来张望看自己不听话的小女儿是否被坏人迷惑,依然是窄小的肩膀,不高的个子,头发已有些零乱,也许从来都不仔细观察甚至是看一眼也没有,所有她不清楚已经暗淡的黑发是否掺杂了看不见的白发,一直印象里是小时候皮肤白嫩,光泽有型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无论在多么艰难的情况总呵呵地笑,也许没有困难可以把这个年轻态的中年那人击垮。
  离开这天在候车厅里发短信告诉爸爸她去上海,应该是在干活,他说妈妈打扫干净了你的屋子,生火炉,买鱼肉,姥姥也问苏爱什么时候回来……好孩子你快回来吧,你妈要知道可怎么啊。
  放心吧。我已经计划好了……
  你再不回来,我要炸上海火车……
  干脆关机,上了车之后开机十几个未接来电,她姐的长篇大论,她爸的焦急紧张尽显无疑,她不再慌张,不会有人找到她了,她去旅行
  一个月过去了,她姐和她爸来看她。
  他:你是去上海了?你妈说你肯定上什么传销组织的当了,到底上哪了?
  她:姥姥担心你都病了,在家打吊瓶,出去也长见识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苏爱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们一眼没说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的父亲还在怀疑她,不被认可是自己的决定,非要扯上其他来掩饰什么回避什么,而她……还是没变……想着便像是被什么扼住喉咙,心里闷闷的,平静地过渡气愤仍是不解释,好像从他们开始第一句话,表情,态度,已经没有交流的必要了,给她学费没伸手接,带的东西有种想从五楼扔下去的冲动,她认为“食物是无罪的”。忍受不了在宿舍这种怪怪的场面,跑到楼顶,他们以为她下楼了,隐约听见他怒气跟她讲
  连学费也不要,这能学什么日语,学个屁吧。
  她如果给你发短信让你送钱也不用给她,看她怎么办。
  她连电话都不接短信也不回,还给我发什么短信。
  呆了一会儿确定他们没上楼,回宿舍插上门,等他们吃完饭又回来她躲到厕所里示意宿舍里不要有人出卖她,她们是没告诉她回来了,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她:你有出息了,藏厕所里,里面味道就那么好闻吗?!你看看你这副样子,真让人笑话……
  他:
  怎么在外面上学一点没长大,都学什么了,把你弄成这样……
  ……
  ……
  ……
  他:你姐上学我就送时去了一次,这儿我不知跑了多少趟了。
  他:行了行了,你既然不想见我们,那我和你姐就走了,钱给你放这儿,还有这些吃的,你妈给你做的…..
  随着关门声知道他们终于消失在她面前了,楼道里把说话声复制得想亮回长。
  女:哎呀,气死我了,你看她那个样儿,我再也不来了,还剩一肚子气…..
  男:你不来我来……
  女:你爱来你来吧,你们养的宝贝闺女…..
  泰安
  塞得满满的背包鼓鼓的,想带的似乎装不下,又好像什么都没必要带,可东西还是一样多。这次不是最后一个,因为她从最后那栋宿舍楼小心走下来,门口是一堆堆拎着大包小包等待回家拼车的人,他们看着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直到她被后门所剩无几的蹦蹦车拉走,她这么得意而骄傲地想着的时候已经从人堆前面走过,感觉像即将开始一段离奇的探险一般充满神秘的敬畏,你很难捕捉到她一晃而过的笑意。
  从小心里所想就不溢于言表,藏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这种天性使她也很难猜测,所以当她在驶往泰安的长途汽车上嘴角上翘没有人可以看到这是她放松后的三十五度。
  对这种高座位的长途车一直有一种依赖和向往,沿途可以看风景,体会速度的均衡变化带来的喜悦和刺激,这是她第二次坐长途车,那种感觉是截然不同的不过还是有种挥之不去的熟悉让她安心。
  四个多小时只是在享受整个过程,喜欢坐车,从小就是那么迷恋和好奇,车发动的声音,拥挤车厢不安的喘息声,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对未知和即将到达的地方拥有无限可以瞎想的空间
  小时候唯一可以一个人坐车便是去姥姥家,总是期待着坐背熟的车次,只记得“203”,旧绿色客车,兴奋急不可待享受短短的半小时,那时,三十分钟足以让他在其他同学面前炫耀和自豪,而且一直是一个人,那时便是长途了,记忆里,姥姥目送时不舍的身影久久伫立在门口,坐在面包车里习惯性地望着窗外的小山村的高地上的作物,想象姥姥转身回家一个人看长篇连续剧,心里很不是滋味,车在水泥路上平稳向下,眼泪便大颗大颗落在脸上,留不下丝毫哭过的痕迹。
  现在的大巴不是那时的面包,她不是十一二岁的被叫做的孩子,她可以一个人抹掉一切存在的印记,独自远行……
  离泰山还有段距离,正在施工,白烟滚滚漫过附近的校区,进出的大学生成双成对掩面进入灰尘中然后车子开走,汽车站有一排排招揽生意的中年男女盯紧下客门打声招呼着“泰山啦……去泰山的啦……”好像每个人都要去泰山一样,买了份地图问好路背上沉沉的行李压得肩膀好没力气,坐公交在虎山公园下车,从正门进去后发现好像已经封了很久了,一个热心的老大爷告诉她这里进不去的应该怎么走,因为不放心,又亲自带她从另一条道绕过去了。
  傍晚的公园里人不是很多,随便逛逛便决定先把这个大背包找一个地方放好,再好好游一下虎山公园。
  肩上没有重力的感觉舒服极了,整个人从没觉得这么轻过,蹦起来了。天很快黑下来,晚上坐在架台上看几个男孩子和女孩滑冰,动感的节奏带动了安静的气氛。
  在清凌的湖边有几个看似五十多岁的男人钓鱼,夜风吹过,一天的燥热全都不见,清爽的触感让人沉醉,只感激明月下有微风浮动的凉意。
  老年人在公园伸胳膊伸腿,她像一个没有来历和背景的人,置身于夜晚人们的生活。她很喜欢这里的夜晚,在凉亭可以见到连在一起的几颗星,忽闪忽闪的,搭好帐篷,听到几声老虎的闷叫,才意识到自己睡在老虎“旁边”。原来虎山公园有老虎。是因为有老虎才叫虎山公园的。
  她这才想明白,可为时已晚,经过三个晚上老虎的陪伴,她分析了一下关在笼子里老虎的叫声,也应该说是真老虎的声音:
  雄厚的底气自丹田慢慢上升经过体内不断磨合自喉咙驶向口腔徘徊至鼻腔又将全部的气息推进口内,在有限的口腔里发出略带嘶哑且响亮的轰隆声,如阁楼上年代悠久的老钟低声呼唤远去的年代……
  唯一的体会是:这回是知道老虎是怎么叫的了,更确切是晚上饥饿的老虎是如何唤食的了!
  天刚亮也许还只是朦胧的青蓝色,目标锁定在北边不远处的位置,纤细洪亮穿透清晨点点斑驳的碎影,也穿过了绿色轻盈的帐篷,隐约中是男人的嗓音特有的气息还是有种令人反感的媚腔调,气管内有团冷嗖嗖的阴气徘徊不定,不愿散去,“姨姨姨呀呀呀,姨呀~呀呀呀,姨呀,姨呀……”真不知道他姨怎么了,比老虎叫还让人惊悚。
  颤,颤,颤。
  听说过泰山,小学课本上有一篇关于泰山雄壮的描述,当时乃至来泰山之前一直是陡峭笔直的台阶向天的方向延伸,挑山工在年幼不经事的孩子心里是艰辛奉献的使者,佝偻瘦小的身体承载着天赋予他们的使命。一路的沉默,一路的寂寞
  早上的空气无疑是最干净的,精神状态由之前的疲惫变为现在的冲锋,顺着台阶一步步往上走,很轻松走到古老松茂盛的松树林,一层薄薄的水蒸气,太阳强烈的光由于高大老树叶密实的遮挡很不情愿地阻隔在这安静虫鸟鸣的小树林于天空的交界处,像置身在深山老林那份幽静神秘的古朴中,心灵就尽情释放长久压抑来获取新鲜气息。轻轻地抚摸,直到彼此可以感觉。通往山顶的路旁有卖各种稀奇的小玩意还有纪念品,他们大都是住在山里的,应该是为了方便做生意,沾着水珠的黄瓜又长又绿,大大圆圆的西红柿,翠绿的西瓜,白黄色的甜瓜,大桃子…..吸引着她的目光,只深感好奇。
  许多下山的人和上山的人相遇,带孩子登山的夫妇,说着外来口音的男女,年轻的女子说笑着,遇到几个旅游图团,一路是探寻和深入,一种真实的生活,人们都很和善友好,让人舒服。
  不知不觉有有已经走到蜿蜒的十八盘脚下,听她一个去过泰山的年轻男老师说过这里很陡峭,必须一口气爬上去,向下看让人头昏心里害怕,其实她觉得也不过如此没那么夸张。
  十八岁的生命的确可以承担得起各种挑战,年轻的身体享受这种惊险和刺激。
  越往上东西还真是贵,也许是越接近天的方向各种食物也都像“天价”一般让人生畏。
  靠在石头边休息有售水果和冷饮的,真想不明白这个季节的西瓜竟十多块钱一斤,她想他还真敢卖有真有人吃,这就是新世纪的“周瑜打黄盖”了吧,这里的人已经很多了,不像早晨那时安静稀落的几个来往的身影,所有人都像是大部队里最优秀的士兵,向玉皇顶挺进,陌生的人为同样陌生的登山男女打气,就是这份相熟的真挚让旅途变得有意义,一句话是不经意投递的一份情。
  苏爱身处人群中,她感到开心所以笑了,为人们之间仍未泯灭的牵连感激,为此时的“集体”奋进感激,更为现在自由祥和的氛围感动,所求的不过是一份真真实实让她触及到的心情,贴近陌生的人便来得更欣慰些。
  四个多小时徒步到达山顶,没有遮挡使风毫无顾忌地贴在每个人身上,开阔的视线,座座连绵身披翠绿披风的山头静止地立于脚底,古老悠长的历史演绎了群山老树的繁衍生息,有生命的万物让人感到自卑渺小,面向坚硬耸立的山脉彻底沉静,心不再随大批旅团的欢呼跌荡起伏,她忽略了身后不绝的人群,虽然他们并不吵闹,照相似乎是更能证明他们来过是唯一留下物证的渠道,山顶专门负责照相留念的工作人员殷勤地不放过一个没问到的游人。
  山上原来是很宽阔的,内容丰富,烧香拜佛,只是她并感兴趣看了几眼匆匆离开,风很大吹散了浑身的热量,就有些凉意,天河人的距离感觉很近,她停在日观峰不打算走更远了,早上看日出也方便,下午山风吹得人无处可躲,六月的山顶还是比较凉,在山顶拍照的工作人员穿上早已准备好的军大衣,因为天阴了,事实是:今夜有雨。
  很快大雨点打下来,她躲在不远的凉亭里,披上睡袋,此时心酸得欲哭无泪,一赶上她看日出就下雨,倚坐在亭子的石板凳裹紧睡袋视线清晰可辨,淅沥的雨斜向一边逐渐变小,天色暗淡阴沉,一个人在荒山凉亭里看着六月的泰山雨,心里落寞无限放大,并不害怕,凝视与视线水平的苍茫,几只大鸟从东方飞向树林里,是归巢吗?
  她想她们应该一家人围在桌子上吃丰盛的晚饭吧,女儿回来一定买了好多好吃的,她饿着肚子在冰凉的石板凳上蜷缩着发抖,想起那年夏天下大雨,天也像现在一般黑压压的她们在没开灯的厨房里有热腾腾的馒头稀饭刚煎好一盘茄子,碾碎的蒜瓣浸在酱油里黑白分明,听到窗外哗哗的大雨冒热气的简单家常饭…..应该再也吃不到了,她时常想起那个味道,只是用味觉来怀念不再来的情节,盯着眼前的雨看了好久好久,直到它停了冷风更肆意地穿过亭子,恨不得把头埋进睡袋里只留两只眼睛适应逐渐暗下的光线,有星星山下的公园里一定有许多人乘凉昨天晚上自己还在山底向山顶的方向仰望,深夜山下的路灯牌子都亮着各色的灯光,马路上能模糊分辨明亮的阻力经过流动传到山顶,窄小的石凳下是深不见底的山底,只要易睡着的人熟睡中小稍微向左一转身就掉下去彻底醒不过来了,她的睡眠始终是浅度的,稍有声响就不能入睡,应该是缺乏安全感的体现,所以她几乎一夜未眠,身下那一小块地方潮潮的身子也直哆嗦,半夜有个男子经过问她可以在这吗,她嗯了声,心里纳闷,这也不是我的地盘,你想在这儿过夜就在这睡呗,问我干嘛!不过有个人作伴也挺好的,还应该感激你呢!隐约喊了声“谁”,就突然醒过来了,那个年轻男子应该也被突然的声音惊醒了,他应该也没睡着便“嗯?”了一声,他手机亮了,她发现没有什么情况便躺下。再次睁开眼寻找那个人是否还在那个位置已经没人了,竟有些失望,害怕在此刻是没有用的并且也没有担心毕竟是第一次这样睡在山上也是一次难得的经历,不过就是希望这漫长的黑夜早点结束,手机刺眼的亮光显示是凌晨一点,她有些失望,过了一会儿听到管理员隐约的声音,不时有同样在山上过夜的人从这条小路走过,低语几句,窸窣的脚步声在黑暗的山林有节奏地回响,渐远渐散,手电筒反射的白光晃在乏力的双眼上,有力的脚步声向凉亭的位置逼近,听声音大概四五十岁的男人,在她身边蹲下……
  小姑娘,怎么在这儿睡?
  嗯……
  可不能在这睡啊,这儿这么危险,去旅馆睡吧……
  不用
  她以为是经过此地下山的人,随后听他对着空旷寂静的山林喊着:这么早上山啊,挺冷的……小伙子去大厅吧,还暖和……
  小睡了一会儿,刚才那个同样规则的脚步声再一次朝她的方向走来……
  哎呀,不能在这睡呀,去其它地方吧,万一滚下去怎么办,刚才有几个小伙子还挺硬气现在也乖乖去大厅了
  哦,没关系,,,
  怎么不下山,天这么冷……
  我明早看日出……
  哦,别在这了啊,快点走……
  当这个男人最后一次靠近她,她清楚地回忆去每一个细节交叉的动作。耳语。这个地方有一座永远伫立守候的泰山。一个不可以不愿意提的漏洞。
  浓重劣质的烟味,军大衣经久积累的发霉味儿,园胖身体艰难粗重的呼吸,从手电筒反射的余光,戴眼镜,卷发男人,短粗的手指粗糙的纹路,柔软厚实的挑衅,比她大十岁的老男人
  天似乎要亮了,深夜上山的人小队出发,偶尔几个人经过径直往北去了,裹紧睡袋几步便到了看日出的绝佳位置,难以相信这里已经聚集了这么多穿军大衣的人,有一秒的迟疑,很快便确定他们是等日出的游人,和她一样,租的绿色大衣让眼睛暂时不适应
  “UFO”
  她以这种装扮出现在人影里听到小声幽默的玩笑反而心情好多了,向北偏去厚重规则的大石块下看到了帐篷,一部分人是凌晨上来的,你可以看出他们绝佳的精神状态,坐在台阶上打瞌睡的便是晚上在山里过夜的同胞了,只是找不出晚上睡在旅馆的是哪一群人。
  粉红色的圆太阳从云层里探出头慢慢上升的过程是美妙的,日出的过程其实不那么块,因为他们把时间用在拍照上了,所以抱怨短暂的日出。
  平静地升起露出血红的光芒,她没有做任何事,望着东方静静地欣赏,突然觉得还是留下点什么比较好,就用手机拍下大半个太阳,似乎太阳出来只为了带来耀眼的光告诉人们,天亮了,现在暴露在光线下的人们更清晰地移动着与几分钟前黑青色的夜晚分割成两个不搭界的画面,这半是黎明这般是破晓,黑与白之间只留了一道缝隙,跨过那明了的几厘米便是隔离。
  日出后收拾好简单的行李不想在冷风阵阵袭击着空旷的山顶多待,麻木的手脚,身体僵硬地快速移动,沿上山的路返回,双腿的肌肉不安地颤抖,紧绷的神经不敢松弛,小心迈着沉重的每一步,用了比上山还要长的时间,她松散走在石头铺成的小路上念叨着:什么时候能到头啊。
  她的计划是爬完泰山去黄山最后停在浙江,泰山之行有足够的实力改变她原本安排的行程,现在她拖着满身的疲惫极渴望立刻闻到她即将定居城市空气里踏实的沉稳,她需要一张床不用很大然后洗个澡,她觉得这些都存在于任何一个城市,只是现在举目眺望苍翠的树,高大坚实的石壁挡住了远方的风景,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她还未触及……
  有那么一座城市就可以叫做希望
  杭州
  要想在这个消费高,房价高的现代化都市生存下去必须要找一份有可观收入的工作,她希望有机会尝试各种工作,她需要不同的载体承担她即将面对的风险和不确定。在其中,才是有空气的真实需求,脑袋可以不去猜疑来奠定生活基本的正常规律,期待让人变得快乐不再绝望对峙彼此,然后你就会发现……
  早就计划好自己的工作了,她想如果可以我想做导购,挣钱自由伸缩的尺度,练口才,忙忙碌碌才显得不那么空虚。
  按照地图上正确的乘车路线到市中心,有些地方还在施工,一点不脏乱,井然有序地正常进行着,绕了一圈,人家不需要短期工。
  刚到杭州还觉得杭州人真矫情,人手一把伞,有必要么!现在才觉悟这里的日照真的很强悍啊……无功而返,醒目的KFC标志她犹豫,还是进去问经理,通常快餐店都会要暑假工,碰了碰运气的小手,有点小激动,胖胖的戴眼镜斜眼男人看到出生日期断然拒绝,感到惋惜地摇了摇头,她的恳求在规定面前是如此无力。
  面包房也不错嘛,她那么着迷各种面包的外形,可爱让人羡慕
  “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需要临时工吗?”
  “对不起,我们不需要”
  面无表情的回答显得并不失礼,可她还是浑身不自在,习惯性地“哦”了一声,走出去身后没有一点声音,她不禁觉得她出门后他们一定会说些什么。
  工作没着落,也不能白来一趟,趁机游了西湖,身上怪怪的,伸手一摸暴露的胳膊上密布看不清的微小颗粒,发现应该是小盐粒,震惊得心里直起鸡皮疙瘩,从来不出汗的,即使在夏天,可她忘了她在杭州,绕西湖走到半路适逢大雨,天公作美不作美,游西湖下雨赏雨景,该叹气还是幸运,她从来都找理由来安慰或逃避事实……雨小继续向前走。漫步在雨后的苏堤两旁湿漉漉高大的老树干突起的不规则让人想伸手碰触它清晰的凹凸,情侣赤脚在平坦的路面依偎在一起拍照,渐渐消失在微笑的脸庞一闪而过,,,在她住的小区后西城物美的面包新增试了半天工,晚上十一点从要扔掉的诱人面包中店长送给她两个,回去的路上吃了一个。超市的值班室贴着收银30,理货50,清洁20……那个男工作员和善地微笑着,肯定了心里猜想的结果,去超市里面找了一个看起来还挺友好的女促销员要了给她发工资人的电话号码,他尖锐的声音让她心存希望,只是再无音讯,从贴着的白纸记下一个号码,那边说这个周末还缺一个促销员,悻悻到世纪联华,几经周折弄清是什么工作,那个女人在她熟悉了要做的细节后告诉她年龄太小公司不敢要,电话那头零乱的“嘀嘀”粉碎了快要准备好的希望,原本四天的牙膏派发活动临时改为两天,只能又硬着头皮跟带来意外好消息的督导解释这周末她又没事可以继续促销光明酸奶,他气愤地咆哮为什么每次总是你出状况,人家也是人啊,你说你……哎,真是。不好意思向来替她接工的女孩连声说抱歉,告诉她那张温和的脸没关系,反正这周也没打算做的。
  生活吃紧,生活费就吃紧,一直在找工作,找兼职,几个报名的女生去黄龙体育中心面试,因为兼职中心的领队刚找到这份工作不久,又是第一次出外活动,所以来自四面八方参加面试的人费了好大劲才欢聚一堂,好家伙,一开始以为他们这一小帮人已经够多了,到场地一看大约有近百人,坐在树荫黑色网椅上注意着男生们的一举一动,整齐的大队人马很快分成几小堆,感觉他们线像被排除一样让人感慨,距离不远能听到一身运动装备的男人自信有力的字字句句:有耐克鞋子的站这边,不可以戴眼镜,或者能脱镜也站这边……身高……她们一群中留下了几个符合要求的女生开心地站在一起,结识了落难的同伴,抱怨几句,彼此说着自己的近况,坐公交各自回家,一并淘汰的不幸女生中和寿星坐同一辆公交,聊着抱怨着,下车时发现她和自己住的地方只差一站,同病相怜的人喜欢靠近彼此,一起去不同地方找工作,快餐店,饭店,超市……深有体会这些人一提到暑假工都吓得要死,像讨厌瘟疫一样瞪着恐惧的眼睛坚定而无表情地拒绝收留这对可怜的人儿
  “哦,我们不需要”
  “对不起,已经招满了”
  “只要全职,兼职工不要的”
  鬼才信他们已经招满人了,她在心里暗骂到,一双脚几乎走遍了周围的每条路,不抱信心地进了“来必堡”,经理友好地重复不差一字的话,可喜的是他告诉他们分店正要暑假工呢
  “你们今天去,明天就可以上班”
  兴奋和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吃完饭立刻奔往“幸福的终点”寿星正在兴头上呢,她劝她最好别太乐观,她习惯了落空,习惯了不期待,所以一贯不漏声色,仿佛只要跟她扯上关系的人或事都不会有好运,她一直坚信着有迹可寻的信念
  “我们昨天刚来了五个暑假工,可能就不要人了……不要意思哦,你们再去别的地方问问吧”
  当被彻底拒绝你存在的意义,否定就证据般坚硬。
  此时,要做的,微笑,转身,大步离开,不超过七秒。
  她看不到自己微笑着说没关系的样子,却可以感觉到面部僵硬的肌肉不情愿地被迫变换着各种形状,每当感觉到自己这种不完美的状态时就会为表现得太直接或许会令对方尴尬而自责。
  旁边的快餐店决定事实试试,出人意料这家店愿意收留他们
  “她不要,你可以明天过来试工”
  挣扎了片刻她的嘴角忍不住抽搐,总算控制住,留温热的液体在眼眶肆意地涌动,眼泪在终于结束交谈时快速迈着大步离开的间隙自由落下,胸腔大幅度上下起伏,得不到充足的氧气令她憋闷,发不出完整的声线,她背对着她,不是委屈,不是可悲,不是失落,她也许需要眼泪洗掉脸上的汗渍,也许她该让体内被排斥的毒素以它自己的方式发泄出来,其实在门外无声起伏眼泪止不住落在手掌,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哭,绝对不可思议,这是没有预料的意外,她无力收回
  “我也不一定做的”在背后递给她纸巾的同时说
  “我陪你继续找嘛,我再从网上看看有没有兼职”
  “没关系的”她说没关系,但就是发不出声,只是摇头
  “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
  “我还得去办浦发卡……”
  她俩去车站,告别。去黄龙体育中心面试虽然失败但值得盯的是看到了浦发银行,找了几条路,在中午杭州太阳的“守护”想看到一个个令人失望的银行,就只缺发哥了,总算来得及打工,虽然四天的工资不多,不过又能怎么决定呢…..
  物美6.256.267.27.37.97.10六天10:00-20::30
  牌坊95/天7.67.7共145
  传单30/天7.147.157.167.177.187.197.207.217.227.237.247.257.267.277.287.297.307.3116:30-19:30
  西城物美广场有四五十岁跳舞的男男女女在音乐黑夜的交融中变得那么可爱,他们荣光焕发的脸上露出安逸的笑容,六七岁的孩子在围成一圈的父母面前艰难地移动,时不时用真诚无助的小眼睛向他们严肃的父母们暗示,排练街舞的年轻男女引来一群人围观,热烈干燥的夜,风不紧不慢地吹着夜晚的人们,看过几场戏曲表演,坚持执着的年龄,十点钟图书馆送走了成群不情愿的人,无奈着外面的温差变化……
  苏爱说
  喜欢杭州人对生活的热情,自给自足,享受一份安逸中的激情,友好,人均素质高,自觉维护城市的规则,一辆辆免费的自主红色自行车让人觉得和谐文明,像一个团结和睦的家
  晚上突然抬头说:杭州没有星星
  六月了,夏天来了那是骗人的,实话实说,六月了,杭州来了
  我把汗都留给杭州了
  还是北方好不热死人
  还是山东好,有山有水
  想回家吃饭,我的小屋子在中午总是那么出奇地凉快,自然的制冷器,有时候会觉得阴森冷清的屋子,柔软的大床有考拉图案的绿色床单,想看电视,一年了,我想我都不知道怎么用遥控器了,晚上圆圆的的月亮投下成片闪亮的光彩,让凉风习习的晚上像遥远的田野,酝酿着鬼故事背影闪动着密布的小星星,眨着无辜的瞳仁,心怀眷恋,在凉水里泡了一天的西瓜冰冰凉凉的,刚煮熟的玉米从底部插根筷子敲着腿躺在平铺的床上细细啃着,现在才尝出自家种的玉米好看不腻人,香气像浓浓的爱意弥漫了整个屋子,每粒都是那么饱满,实实在在的味道,胃里踏实的感觉太久了,也许快要忘记了才拼命回忆,却只是淡淡的盐水,不可以太靠近伤口,只能站在他们远远的地方,用迷离的复杂注视着。
  我想起她。那个时候她带我去超市让我自己去拿想吃的东西,却只拿了不喜欢的,不知道想要什么,也许她说的对,没主见的笨蛋,在她面前我被剥夺了所有的权利,没有尊严,因为我不懂得如何取回,只能裸露着被刺痛的,现在,希望我们再去一次超市,我知道自己喜欢饼干面包酸奶,她应该不会让我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面前胆怯地寻找,也许她希望和我在一起,只是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她的习惯我不想了解,她没有机会给我,权利不属于小她八岁的妹妹,十七年,从来都是。
  我在想:有一天,失踪没有音讯的我突然找到她的医院出现在她面前说,姐姐我们回家吧,她会不会跑过来紧紧地抱住我,除了哭不会说任何话不再有多余的动作。
  我想到我那六十多岁的姥姥,一头天生的卷发,一到夏天就热得不行。去她家总给我做好吃的,在站点不知等了多长时间为了接我,总心满意足地问我今天中午吃什么,每次都只一个答案:米饭。然后她就像早就预料到那样“呵呵”笑。趁没人神奇般从冰箱里变出一支雪糕,得意地捧在手心,只为了等我。我总觉得姥姥家的西瓜不如家里的好吃。切成一大块一大块的有韧性的脆,清凉的甜意,水分很多;姥姥切的小块西瓜面面的,沙沙的甜腻,不脆,总吃不了很多,总塞给我一块又一块,总不忍拒,绝她的好意。现在不知为什么对食物有一种强烈的迷惑,想吃任何东西,是不是在寻找同一种味道,我想,或许直觉上有那么一点,就一点,不多也不少。
  我想,永别了,我记忆里的你们,我再也无法面对,不是胆怯,不是没勇气,不是后悔,更不是执拗,沉静静静掩饰了过去,我已离开,便不再来。
  你会在我停止的记忆永远四十九岁,二十五岁,六十二岁,你在我切断的友情永远比我大一岁,爱夸张地大笑,和我一样能一口气吃掉那么多辣的东西,我们在一起疯,一起闹,一起做我们都做过的事,我们再也没有机会“我们”了,你依就会很好,我不在你仍然会一暑假都呆在你姥姥家。我不在,你仍会看电视喷饭,聊你的QQ,看你的电子书……
  过去十七年的岁月,我与你,你们告别,也许你们不需要,说我太倔太傻还未长大,会不会有一天,我们可以安静沉默,没有言语,我笑了,笑我的臆想…..
  再多花无从说起,感情是没有人牵动的线,死去的在过去的你们里,我还是会记起,只是不经意,只是想气而已—
  别
  2011.7.28杭州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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