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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遇见秋天的童话(额济纳)

散文
时间:2014-11-07 16:39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诗雨江南点击:
        

    从杏花春雨江南,到铁马秋风塞北,旅行的足迹不知何时业已化作了岁月的五线,在每个蓦然回首的黄昏交响出那年今日的青春渐离。
    走过的旅程,无论悲喜,它终将被岁月沉淀成记忆永恒风景;去过的地方,不论好坏,它都是你蓦然回首时难忘相遇。尽管很多时候我总觉得那些曾经的走过只是一场似真亦幻的梦境。
    十月秋风塞北,七天的跋山涉水,在醉美的季节相遇最美的风景。5000公里的足迹拓印,一颗心的飘零晕染,辉映出了一场如梦似幻的秋天童话
    有人说,如果你爱一个人,就秋天带她去额济纳,因为那是梦中的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就春天带她去额济纳,因为那是恶魔的地狱。走过世事沧桑,历经人生坎坷,也许爱和恨早已交织在了远方的地平线,在日升月落间波澜不惊的舒展着形单影只的心路足迹。
    夕阳划过城市的辉煌,夜幕升腾起喧嚣的斑斓,又一次毫不犹豫的跨上背包,与这座熟悉的城市暂时的背影远离。
    随着汽车的缓缓启动,千里奔袭的旅程就此拉开了序幕。其实,从出发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思索如何着笔这一次的旅行,就像坐在我身旁的mike所言,前三天的游记主题——在路上,而我想说我们一直在路上。或许,旅行就是一场没有目的的长征,风景只在一路的走过。
    漫随着汽车的韵律,黄昏中的城市灯火渐渐的退入暗沉的夜幕,然后又在沉静的暮色中闪过一座又一座陌生的辉煌。
    成都——都江堰——汶川——理县——茂县——松潘,一夜奔袭10小时,凌晨4点到达若尔盖草原。因为海拔、荒野和凌晨的原因,此时车外的温度已在零度之下。停车休息两小时,于是我们就倚靠在车内座椅上艰难的抵御着海拔、低温和困顿的夹击。
    昏昏欲睡中,凌晨六点,迎着天边缓缓展露的晨曦,我们的车轮再次打破了高山峡谷的沉寂。随着曙光渐渐的在起伏的山峦草甸间晕染开绚彩的脉络,一夜的困顿也开始渐渐的苏醒,直到纯澈的阳光绽亮了整片天际。
    青黄的草原上,蜿蜒的黄河在旭日的光辉下如一串晶莹的项链,盘旋在起伏的天际眼帘,在远方的地平线勾勒起一朵朵随风灵动的高山流云,宛如一幅灵秀明丽的浓墨丹青。
    窗外的风景缓缓地划过眼际,在心畔投影下水墨的印迹。旅程中的第一个清晨,如诗似画般让人痴醉。
    约莫早上九点,我们进入了甘肃境内,凛冽的北风应征了最初的印象。一路历经陇南—合作,在中午的时候我们抵达了临夏。其实这座城市不值一提,只是这里的一顿午餐——牛肉拉面让我们印象深刻,绝对正宗的兰州拉面,配上一杯老板研究23年的秘制凉茶,那真的是绝了。
    吃过午饭,下午继续出发,大概两点我们驶入了兰州。因为迷路,我们在这座城市横冲直撞的辛苦周旋了将近两个多小时,也让我们对这座省会城市的了解有了更深的印象。说实在的,当我们的车子行进到城市中心的时候,我们的欢呼似乎很不礼貌的吐露出了彼此的难以置信。
    好不容易在黄河两岸来回忙碌几遭之后,总算才在九牛二虎之力下摆脱了这座城市的束缚,在暮色中穿过武威,星夜兼程的在晚上十一点过赶到了张掖。将近三十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一身的皮肉关节都似乎不是自己的了。此时唯一的诉求就是有一张床能把身体平放就是最大的幸福。对于没有底线的我们而言,当晚在没有洗簌的简易房间里安枕一夜也算是安逸快哉了。
    第二天天色未亮,我们已在张掖尚未苏醒的街头寻觅早餐的踪迹。关于这座西北军事要塞城市,我们只是檫肩而过的一夜之缘,就又沿着旭日的光辉继续出发了。
    穿过高台,绕过酒泉,沿途的植被开始渐次的稀少,风光越趋的苍凉,大漠的印象似乎越来越近,我们的心情也开始逐渐的激荡。望着一路渐渐壮阔的风景,我们的惊喜和欢呼再一次此起彼落的在车内蔓延。
    在一个进入军事禁区的路口,不知是谁发现了一个“泄密必被抓,抓到必砍头”的警示标牌,直引得大伙笑翻了车。
    穿过军事禁区的沙漠公路,夕阳开始在大漠天际缓缓的下落,直把整片天空晕染的霞光异彩、分外妖娆。远方的酒泉卫星发射架如一柄直插苍穹的利剑孤傲的挺立在大漠深处,为这诗意的黄昏陡增了一层苍劲的意韵。
    在大漠黄昏敛尽最后一丝辉煌的时刻,我们终于抵达了大漠深处的黑城。这座在大漠沙海中历经千年风霜的古城废墟在霞光流彩的日暮黄昏下尽显苍凉之悲壮。那曾经丝绸之路上的盛世繁华也许早已化作了天边那随风舞姿的绚烂烟霞,在广漠凄清的塞北荒漠倾诉着曾几何时的人烟往事
    原计划在黑城露营,却因为临时的变故改作了额济纳,于是我们继续在大漠夜色中启程出发。窗外皓月当空,宛如元明时期的青花瓷盘一般优雅的照亮着大漠荒原的绿洲沙海,在豪放大漠间播撒下一丝婉约灵秀的情怀
    晚上九点,我们终于抵达了额济纳,一个大漠深处灯火阑珊的小镇。在又一个不能洗漱的简易住宿安顿下来之后,才发现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于是我们跳上老板的皮卡,大部队一路开到了略显繁华的所谓美食街上。找到一个饭店之后,几张大桌横竖一拼,几十个人便开始狼吞虎咽的猛吃大喝起来。大盘鸡是上来一盘扫光一盘,10秒见底的节奏,估计老板连盘子都不用洗了。也不知道当晚宰了多少只鸡,反正酒喝干,再斟满,肉吃完,再添饭,一群来自大城市的难民总算把肚子给安慰了一下。
    第二天清晨五点起床,整顿好一行的装备就马不停蹄的冲向了胡杨林。此时黎明的曙光正慢慢的在地平线上晕染出紫红的朝霞,仿佛地底的岩浆熔烧了天际,散发出绚彩的流光。
    当我们义无反顾的冲到八道桥的巴丹吉林沙漠时,天空已全部放亮,我们没能看到沙漠日出的壮阔,却迎来了烈风狂沙的款待。
    第一次走进沙漠的我真切的感受到了主人的盛情难却,帽子如飞碟一般一次次的从头上起飞,流沙似小溪一样一股股的流进登山鞋。迎着凛冽的风沙,我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在一座座跌峦起伏的沙丘上留下了践行的足迹。
    好不容易从沙漠出来,抖落一身的细沙,往回来到了七道桥。此刻天空业已湛蓝如海,一朵朵飘过的浮云如一叶叶起航的白帆,把天空点缀的如诗似画。沿着曲径小路,走进那灿烂如金的胡杨林中,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蓝天与白云作底,湖泊和溪流为韵,灿如金黄的胡杨以千年长成的身姿在这自然瑰丽的画布上随意挥洒,以绝世的丹青妙手图彩出了世间最美的童话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那样的美,也许它已经化作了一种心情,让人无法脱离。
    走过七道桥,已经是中午了,坐在胡杨林下一边啃着白面馍,一边咀嚼着这绝世的风采,绝对是大漠深处别有的惬意享受。还有听说姐的那瓶香辣酱,为嘴里的干粮增添了不少的滋味,实在感谢
    一路下行,到四道桥时已经是午后时分,不过穿梭于千年胡杨的密枝茂叶之下,丝毫不觉一丝的燥热。反倒是那炙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变得温婉含羞,在小径上镂空下一路的碎纹。
    四道桥的胡杨相比七道桥而言,要稍显青黄,估计只修炼了五百年吧。不过那样的青黄在蓝白相间的天空下亦是美的让人触目惊心。
    当我们走到三道桥时,太阳已经开始慢慢的西斜,此时的阳光也渐渐的柔和,照在金黄成片的胡杨林上,那灿烂的色彩足以撼动每一颗遇见心灵
    除了胡杨,成片的红柳在层次跌峦的天地间更是一幅西洋大师笔下的绝世油彩,以铺盖天地的壮阔蔓延在心灵与视觉的地平线上。
    走出胡杨林的童话世界,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我们漫随着大漠落日的脚步,一路来到了居延海。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潇关逢侯骑,都户在燕然”。抵达居延海,恰逢落日在大漠辉煌的落幕,此时此景,怎么叫人怀想起那诗那人。大漠之雄阔,尽在这彩霞盈天,日月同辉的千里长卷;大漠之苍劲,全在这千古恒绝,气壮山河的千年诗话。只奈大漠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当我们从车上搬下装备扎营时,天空已经浓黑如墨了,只剩下近在咫尺的明月与灿若瀚海的繁星璀璨天际。借助着车灯和手电的光亮,我们迅速的在大漠沙海之上安营扎寨,然后开始生火起灶,只是在漆黑的夜色中,看不到大漠孤烟直的奇景了。
    我和天涯在帐篷里打开了62度蒙古烈酒——闷倒驴,这名字倒是很贴切我们现在的身份和状态。然后听说姐也端着一瓶泸州老窖过来,我们一边手抓牛肉,一边惬意小酌,在这苍凉凄清的大漠荒原里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酒过三巡,身子也热和了许多,或许因为这几天实在太过困倦了,钻近睡袋就呼噜呼噜的进入了梦香。大概凌晨三点过的时候,帐篷也开始呼噜呼噜的被狂风作响,虽然有睡袋和冲锋衣裹体,但感觉依旧冷得不行,估计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好几度,更或许十几度。再听帐篷外,此起彼伏的鼾声如轰炸机的低空俯冲,震响了整个沙漠。估计也是大伙这几日太累了,连睡在沙漠狂野也能如此酣畅。
    凌晨五点钻出帐篷,我的天,那冷得简直让人往天上跳。此时的星空依旧灿烂,月亮还在尽忠职守。我们哆嗦而忙碌的收拾好帐篷和装备,不知不觉东方的地平线上一道黎明的霞光已经崭露头角,于是我们立刻端起相机就朝着日出的方向奔去。在我们一路冲锋的路上,天际慢慢的被霞光染红,然后层次分明的变幻出霞红、淡紫、醺黄、青绿、暗蓝的七彩华光,那是我此生中见过的最美的天边。
    一路跑到湖边的芦苇荡,此时的天空已经被即将划破天际的旭日完全的染红。一双双期待的目光将激动的心情无限投射到远方的天边,随风摆动的芦苇也在跃跃欲试中翘首以盼。终于,一轮火红的圆日缓缓的从地平线上展露出微微的笑脸,映射在没一张期盼的脸上。从浅浅的一弯,到渐渐的半圆,直至最后的一轮红日捧出,短短的几分钟内,大漠日出展现了他最动人的一幕光彩。
    天空如一面明净的湖水,投影着那缓慢变幻的彩霞。展翅的鸿雁成群结队的翱翔过一顶顶湛白的蒙古包和暗黄的沙丘。满目的芦苇在金光的映射下随风摇曳。这样的景色,或许只是以前梦中的一场童话
    守候了日出,我们又得继续出发。历经一个小时的车程,抵达了国门。这里是中国和蒙古国的边境,景色依旧苍凉矿寂,只是因为两国自贸的往来,增添了不少人间烟火的气息。在口岸闲逛,琳琅满目的各色国外商品直把人看得眼花缭乱。不过机会实在难得,东西也算便宜,一口气下来就已经是大包小包缠身了。
    从口岸采购完毕,我们又继续出发,中午回到黑城休整。不过此时正值中午,大漠烈日当空直射,直接把我的鼻血给射了出来。其实自从出川以来,气候就越渐干燥,尤其是到了沙漠,那就更不用说了。
    简单休息之后,我们顶着大漠烈日的炙烤继续出发,直奔嘉峪关。
    今天几乎一整天我们都在大漠公路上行进,经过这几日下来,似乎我们也已经习惯了这辽阔的壮观,比来之前少了些许的惊喜。不过一路上我们采摘枣子、大卸哈密瓜还是保持了既有的给力状态。也难怪,这里的枣子和哈密瓜因为日照的充足而异常的好吃。
    晚上八点,我们进驻嘉峪关市区,住宿条件和之前相比继续下滑,也无所谓了,反正只要放平就行。
    卸下装备,我们就相约开到了附近的一个农贸市场,据说那里有一条美食街。到了之后果然非同凡响,灯火辉煌如夜市。我们找了一家感觉还不错的羊肉餐馆之后,就开始手忙脚乱的大干起来。老实说,这地方的羊肉味美而实惠,1.5元一串在成都哪里去找。痛快的大干一场之后,今夜也就能安然入眠了。
    第二天又是凌晨五点起床,天未亮我们就赶到了嘉峪关脚下,不过因为要八点才开门,我们被无情的拒之门外。为了不影响行程时间,我和随风,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在逃票达人的带领下翻墙越沟的偷偷进入了景区。老实说,第一次干这种勾当还是有些紧张和兴奋重生的感觉。我们就像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时而猫腰徐行,时而屈膝隐蔽,直到与工作人员相遇,我们更是挺着胆子主动的询问对方买票没有,以假乱真的灵机一动没想到效果不错。蒙混过关之后我们的行踪更加的小心,轻手轻脚的从芦苇荡里摸到长城脚下。此时日出的阳光恰好把城墙照射的分化金黄,以至于我们不顾暴露身份的在上面投射出各式稀奇古怪的剪影。
    伫立嘉峪关俯瞰脚下,矿野辽远,雪山连绵,一股气壮山河的浩然之气顿生于胸。回望今夕,万里雄关、龙城飞将何在?关山明月、铁马金戈何处?真是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下得关来,我们继续出发,午后时分抵达张掖丹霞,这里以其地貌为丹霞色彩而闻名于世。的确如此,漫步其间,那一座座起伏的山峦斜坡如一刀刀整齐切开的五花肉,从青绿、肉黄、浅紫、暗红、到深褐,简直让我们这些离乡远游的离人口水直流,因为那简直就是做回锅肉的上等佳料。
    望肉止饥后,我们又一路南归,在晚上八点过赶到了武威。这一晚是我们这次旅程途中住的最好的一宿,实在要感谢叮叮猫为我们预定下了这样一个能满员歇下且安逸舒适的酒店。
    晚餐在楼下的川菜馆吃的,不过老板是甘肃人。老实说菜品味道还不错,但让我最记忆尤深的是老板送我们品尝的月饼。之所以难忘是因为它独有的地方特色,我们一般吃的月饼都是小小的糕点形式,而她们的月饼却是一层又一层不同色彩叠合垒加的直径几米的大饼。据老板说大概一个月饼有八九种颜色,而我们吃到的是红色的那一层。吃着吃着,让我不经想起了下午看到的丹霞地貌,的确是因地制宜啊。
    吃饱喝足之后,终于回到酒店洗了一个热水澡,这也是我这辈子洗的最认真的一次,光就时间而言就有一个小时。
    轻松了一晚之后,第二天清晨继续返程。也许是归家心切吧,我们的原定计划一推再推,最后一直从早上七点跑到第二天早上七点,24小时星夜兼程之下,一不小心就回到了熟悉的城市街景。
    从起点到终点,也许最后只是一个回忆勾勒的原点。城市的黎明渐渐的苏醒了沉睡的人群,走在那熟悉的喧嚣之中,彷然一个还未梦醒的孩子,依旧贪恋在那梦中的童话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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