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遇,总是在不止的脚步之间。沿着客栈,我一径走向长廊的尽头,景致,便在山麓边忽现。白杨下,山兰边,一条石径一任而上,让人简直收不住视线。一块块不规则的步石,看不到斧凿的痕迹,更不见刻意的摆放,随手嵌在山坡上,浑然成路,直及小屋。淡淡的青苔撒在石阶上,浅如齑粉,绝妙的写生实景,却不知道该如何调色落墨。 着了迷,也便拾级轻上,但如履锦绣,大有暴殄天物之痛。痛定及顶,跃入眼帘的竟是一隅庄台。几间土瓦小屋主厢各置,泥墙黛瓦,木棂轩窗,没有繁缛家什的搭挂,没有破旧杂耍的摆放,简单,朴素,一如山人的风格。屋顶上,黢黑的烟囱高高独竖,隐隐地,能望见袅袅升起的水火平安。竹篱边,一堆劈柴规整地码放在场上,不乏持家的山里人越冬的预备。最是墙角处,一株杜鹃次第而开,只映得泥墙微红,不为争夺悦目而鲜妍,却是在迎接远方客人的到访而热烈。 房前屋后,不闻狗吠深山,不见鸡鸣桑树。除却山涧里的幽静,便是门前的茵茵草地,还有那空荡的晾衣杆,看来主人出门已有时日。今儿的太阳不够晴朗,恍恍惚惚的,把花儿草儿的都蒙上了一层粉绿,不用山风,一场夜露就能刷得干干净净。精致的围园里,家常小菜开着黄花,倾诉着春恋的一畦深情。隔着一梯山茶,便是苍翠的竹海以及一眼难尽的山林,任你发挥思绪,悠远无边。 偶然间,几声山雀清呖婉转的轻吟,把你带进时光的隘口,忆摇篮曲的清越,叹岁月歌的苍凉,惆惆怅怅,悠悠寂寂。流年一去玉走金飞,唯我独守这一方清幽。 回望这一弯山路,也不过几十米的走来,人生一般的短促。尚若用心攀登,便是一步一稳健,引人入胜。如若止步不前,无非一眼看完风光,浮游人生。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