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英到了王店村已经是上午10点多。她提着看妈的东西,一溜碎步,急急朝村西头的妈家赶去。 巧英妈的院子坐落在王店村村西头。门前有一棵高大的老榆树。那树枝干遒劲,虽说已经有百余年的树龄,但依然枝叶繁茂,郁郁葱葱,远看象一把大伞,高高地庇佑着这户人家。 巧英刚转过戏台,一眼便看见老榆树,精神马上就为之一振,耳边恍惚又听到母亲亲切的呼唤,“巧儿,吃饭哩……….”。似乎有一种魔力,她不由加快脚步,冲向院门。 “妈----,”她推开虚掩的大门,刚迈进一条腿,就急惶惶喊到。 这时,兄弟媳妇正好提着一把茶壶从厨房出来,“呀——,姐,你来哩!妈正输液呐,快进屋。” “是巧儿来哩吗?”一声苍老的声音从正屋传出。 “姐,妈听见你来哩。”巧英顾不上多说,一下跳上台阶,推开正屋门进去。 “妈--,好点没有?”巧英把带来的礼物递给兄弟媳妇,紧挨着母亲坐在床边。 “没啥,老哩,好一阵,坏一阵,不当紧。” 巧英双手抱住妈没输液的手,禁不住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巧儿,不哭,四十岁的人了,咋还那样眼软呐。” “姐,喝点水吧,司徒会说了,妈没啥大病,输两天液就会好。” “哎--。”巧英接过兄弟媳妇递上的喝水杯,“秀红,包里有妈喜欢的槽子糕,还有你姐夫切好的肉,拿出来。” “好。姐,你和妈唠一会,我去把肉炒了馅,中午咱们吃饺子。”秀红提上肉走出去。 “巧儿,恒元和孩子们好吗?” “嗯,都好。这几天有几家办事的,恒元忙着给人家送肉。过几天,他就来看你。” “不当紧,忙他的吧。孩子们呐?” “明花住校,学习挺好,也听话。明瑞念六年级,害得不行,不好好学。” “男孩家,顽皮,大了就好了。”母亲看着女儿的脸,“闺女,你说妈能不老吗,一眨抹眼你都四十一了………….” 这时,大门吱呀一声推开,闪进一个人来。看身量,170高低,细腰有点驼背,宽宽的一张脸,两只小眼睛一眨一眨的,透着一股精气,大被头梳得油光鉴亮,肩上斜挎着一个贴着红十字的匣子,走路一倾一倾的。 “妈,司徒会来了。”巧英透过窗户看见哪个人朝正屋走来。 “婶子,输完没有。”声音到人已经推门进来。 “会哥,你来了?”巧英笑着站起来。 “哦——,巧英,你啥时来的?”司徒会有点吃惊,两眼左一下,又右一下粘在巧英的身上。 巧英有点不好意思,“看啥,没见过?” “哦——,多年没见,你还是那样……….” “小会,咋没正经,四十大计的人了。” “我是说,巧英妹还是那样水灵……….” “好好,快看看液吧,一会正经也没有。” “哎——。” 司徒会不敢多说,放下药匣子,看看乘液体的瓶子。瓶子里的液体已经剩下一点点。他从药匣里拿出一个药棉球,按住巧英妈的手背,轻轻拨出针头。 “会哥,我妈病没事吧?” “啊,没事,我婶子身体好着呐,只是老了,血压有点高,输点液,吃些降压药,躺几天就不碍事了。”司徒会一边收拾针头药瓶,一边说。 “巧英,这是给婶子的降压药,一天三次,饭后半小时吃。”说着,司徒会一把抓住巧英的手,把药放在里面,顺手捏了一下。 “小会,四十好几的人了咋还没正经。”巧英妈虽然微闭着眼睛,但是司徒会的一举一动她都清清楚楚的。 “啊,婶…..没没…..” 司徒会有些结巴,没想到自己一点小动作也逃不过老人的眼睛,有些慌张。 巧英一甩手,用眼狠狠瞪了一下司徒会,一扭身再也不理他。 司徒会象偷吃到嘴的狐狸,赶紧抽身往外走,“记住,吃药。巧英,有空来家坐啊——。” “这人,老不正经。”看着闪到院里的司徒会的背影,巧英鄙夷地说。 “咳,狗改不了吃屎。亏孩子你没娶给他。这几天,他媳妇正和他生气呐。听秀红说是他在省里进修时,相更了一个小姐。前几天,那小姐找上门,非要司徒会陪偿青春损失费。听说给了人家5000元,才了了事。” “啊-------。”巧英听妈说着,心里感到隐隐的有些疼,恍惚间又回到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