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的印第安人,在衣着打扮上和厄瓜多尔及秘鲁又是不同,虽然粗看上去,好似头顶上的呢帽不变,其实细细分别,他们又是另外一种文化了。 即使是语言吧,此地除了契川话之外,又多了一种阿伊玛惹,听上去极为温和的调子。 嬷嬷们卖石刻的手,脚,动物,也卖各色奇特种子,也有各色毛线,更有许多已经配好方的小瓶子,里面放着一些吉祥如意的物品。 为了使嬷嬷不厌烦我,先买了一排小动物的石刻说保佑家蓄平安的。 “这只干鸟呢?”我指着一只只干黑大眼睛的死动物问她们。 “不是鸟,是流产出来的小骆马——”卖东西的妇人笑了起来。 “治什麽病?叫谁来爱?还是旅行平安的?” “都不是那些事情用的—”那个妇人又笑。 “你买了去,建房子时候将它埋了,运气会好。”她说。 “这些花花的毛线呢?”我又问。 “要配的,光毛线没有用的。” 那边摊子的地下便是一盘一盘配好的象菜一样的象征好运的东西。 摊子的生意不错,总有当地人来买些什麽。 “嬷嬷,这些东西灵吧?要不要找什麽人给念一念咒呢?”我看看自己买下的一个小瓶子里面用油泡着一大堆小东西,红红绿绿的,还有一条虫也在内。 “不必了,放在你左边的口袋里。好运就会来。” 这只是巫术嬷嬷讲的话,我不能相信这些,可是就是不敢将它放在右边口袋里去。 与其说这些五光十色的摊子是一份迷信,不如将它们视为一份珍贵的民俗和神话。 便在那个摊子上,我买下了一块石刻的老东西—此地人称她“班恰妈妈”的大地之母。 绕着“班恰妈妈”的是她的丈夫,一儿一女,一只山羊,一条蛇和一道道河流田园,都在一块汤碗般大的师块上活着。 据说这种大地之母的石刻,是应悄悄埋在家中土里的,每年她过生日的那一日,将她请出来,在石刻上浇香油供拜,再埋回地里去,这样大地之母一定保佑家宅家蓄的兴旺。 那样的摊子,每买一样小东西,都给人带来几分承诺,光是那份期许,付出的小钱就值得了。 在那无数次的散步里,我的巫术嬷嬷卖了金钱,幸福,爱情,健康,平安的每一个代表给我。 她们在做生意,我买下了一个人平生所有的愿望,比较之下,赚的人应当是我。 对于有着极深信仰的我,巫术其实并无可求,只是那份游戏的心情,民俗的欢喜,都在这些小摊子上得到了满足。 中美洲的巫术已不可求,只有在玻利维亚市场上看见他们公开售卖,觉得新鲜。 此地极有趣的是,在一个博物馆内,亦陈列了一个房间的“巫术陈列室”,里面的东西与街头售卖的相差无几,只解释的更清楚些。 在有关诅咒人的那些东西,博物馆内说的明白,至于我自己,与人没有那麽大的仇恨,避之不及,也无心去探问如何害人的事了。 欧鲁鲁的魔鬼 嘉年华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在秘鲁古城斯各的时候,交了一大群同为旅客的朋友,他们的下一站大半都是由边界进入巴西,去参加里约热内卢的嘉年华会狂欢。 几个旅行的人一再拉我去巴西,说是那样的盛会错过不得,终生要遗憾的。 我知那的嘉年华会必是疯狂灿烂,喝醉酒的人更不会少,旅馆也成问题,满城的狂人喧哗并不见得真能唤出旅人的快乐,便坚持不去了。 玻利维亚一样庆祝嘉年华会,只是有着任何国家所没有的另一种形式。 在一个叫做欧鲁鲁的矿工城内,他们跳一种完全民俗风味的舞蹈,算做嘉年华会的大典,那种舞,叫做——魔鬼舞 魔鬼们有太太,太太们也会出来街上游行,鬼的太太叫做“CHINA”,与中国女人的称呼同音。 初到拉巴斯时,旅馆内住满了来此地参加嘉年华会的人,欧鲁鲁是一个距离拉巴斯两百公里的11万人口的小城,那的嘉年华会却是玻利维亚最盛大的。 旅馆柜台的人一直向我销售一日来回旅行团组成的票,每张要50美金。 我觉得如果自己能坐长途公车去,所见所闻必然胜于跟团一起去,便不肯参加。 旅馆的人跟我说,前一日才抵达的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挤不到巴士票了。 虽然那麽说,仍是爬上长长的斜坡,就是一家一家的巴士公司问过去。 票确实售完了,我不肯放弃,站在窗口向人说好话。 玻利维亚的人本身心肠便好,被我哀求了没有几次,羞羞涩涩的拿出一张退票来,也不加钱,答应卖给我。 一张票只有我去得了,米夏站在一旁当然不太开心,我知别人确实没有了,也不好无理取闹,先买了这张。 又等了好一会,来了一位太太,说要退票,竟是同一班车的,于是两张位子都被我抢到了。 第二日的清晨,天沿尚是全黑的,叫起了米夏,在昏昏暗暗的街上喘着气往公车总站走。 地势那麽高的地方,再往上坡走,头疼的不得了,拖了好几十步,实在走不动了,清晨的街头,有计程车将我们送到车站,又是亲切的令人感激的那种好人。 玻利维亚在一般的传闻中它是一个落后的国家,可是我们的公车,是对号的宾士牌大巴士,它不但准时,清洁,豪华,而且服务的态度是那麽的诚恳—中南美数它最好。 车站的建设非常现代化,开不错班车,挤不到人,一般乘客都是本地人,衣着不豪华可是绝对不寒酸,那份教养,那份和气,可能世上再找不着。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