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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在哪?

时间:2009-05-30 17:07散文来源:本人原创 散文作者: 蝶恋花点击:
        

  网友发过来他的玉照,激活我对哥的殷切思念。酷似我哥的他犹如双胞胎那样混淆我的视觉,让我想到年过半百九年不曾谋面的哥,究竟身在何方,魂归何处?九年了,不通信息,叫我怎能不牵肠挂肚?九年了,不曾相见,叫我如何不魂牵梦萦?梦里千百次相聚,醒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酸楚荡漾于心底,惦念疯长在脑海。儿时的记忆清晰地呈现于眼前。http://www.sanwenzx.com/
  
                                           一
  
  “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赛”的口号响彻那个山旮旯的时候,愚昧的村民虽面黄肌瘦仍精力充沛,听到“出工”的声音就跑步着走向田间地头,听到“开会啦!”就会马不停蹄直奔大队的那所村小。斗“地、富、反、坏、右”时永远劲头十足,哪怕已肌肠辘辘。
  
  在那个“交白卷也能成英雄”的年代,哥的人生理想犹如肥皂泡,推荐上大学的名额只有一个,乡党委书记的儿子与哥同班。哥的成绩尽管优秀也只能回家务农。“地球总得有人修,太阳总得有人背”。稚嫩的肩膀挑起了家庭的重担:鸡鸣桑树巅时,哥自觉的将牛赶上山;东方微明时,哥牵牛回家加入队里的耕作;夜幕降临时,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又开始了一日两餐的锅碗瓢盆交响曲。卧病在床的父亲虽心疼却无能为力,懵懂的母亲除了会编席就知道唠叨抱怨而不晓得疼爱。哥只有默默承受生活给予的不公而无半句怨言,心底茫然,眼中流露出无奈,只好屈从命运的安排。
  
  当恢复高考春风吹遍大江南北时,哥似乎看到了那根漂浮在海面上的稻草,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当千军万马都挤在高考的那座独木桥上时,哥因身疲体乏,仅以一步之遥而与对岸失之交臂。心底的绝望犹如黄河溃堤之水从头顶倾泻而下,浇灭了他看到的那点希望之火。绝望啊!不在绝望中死去就在绝望中重生。是依旧日未出就劳作日已落才休息呢?还是另谋出路改变家中的现状呢?
  
  八十年代初,农村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农民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劳作时间了。哥向表哥借钱让他帮着买了个“海鸥牌120”相机,用几个月的体力劳动换来照相师傅半个小时的技艺传授。在不断的实践摸索中总结经验,使自己的技术日益娴熟后,在农闲时走村串户给村民照相,以每张底片洗两张相片收五毛三的价格为家庭的经济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哥照相所得除了本钱其余全部上交“国库”,由父亲统筹安排。这样以来,家中经济不会出现赤字了,加上我放学后也能加入到家庭的生产建设上:可以帮着叠相片盒分装照片,也到暗室帮着冲洗底片洗相片等,这让哥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虽然这样,可前景依然不容乐观。父亲长年卧病在床买药需要钱,我和弟读书需要钱,日常生活开支需要钱。由于贫穷的村民也不是很有钱用来照相,哥照相的钱加上母亲编席挣的钱一年到头所剩无几,因此家中经济依然不宽裕,有时父亲病得厉害时也不能及时就医。记得那一年将好不容易喂大的一头猪卖了给父亲买了治肺结核的“利福平”,反过来还得贷款买小猪。耽搁医治让父亲病入膏肓,然后在那个冬初的周末,我记得那是11月9日,天蒙蒙亮时父亲还用嘶哑的声音叫醒我去读书。上午别人就说父亲病重把我从学校喊回,还没进院子就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我知道家中肯定出事了,进屋只看到父亲睁得大大的无神的眼睛。后来听哥讲父亲是说着“什么时候有钱了还得到县医院去看病”的话停止呼吸的。
  
  父亲的离去对于父亲是一种解脱,可对我来说,是失去了庇护,爱我的父亲离开很久了,我还无法接受。父亲的离去使家很快名存实亡。哥因照相而东奔西走,弟因无人能管而自由散漫,老母亲重男轻女打骂我更甚。如果不是我的志向明确也是差点被逼退学。还好,父亲离去的第二年我便跳出了农门,哥也随打工浪潮而走南闯北。
  
  开始的几年,哥还会在农忙时节回家,后来就几年也不见人影,当日历翻到21世纪时,就再也没有哥的消息。尽管我四处打听,依然杳无音信,这怎么不叫我牵肠挂肚?
  
                                               二
  
  哥的命苦。我不是宿命论者,可依然相信冥冥之中的安排。http://www.sanwenzx.com/
  
  哥生于公元1957年8月18(农历7月23)。他的出生给我们这个不幸的家庭增添了活力。父亲希望哥不再象前面的子女那样夭折,将他按字辈起名为“天安”。或许上天真的有怜悯之心,让瘦弱不堪的孩子活了下来。可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哥长到13岁我刚两岁时,父亲患上了肺结核,从此哥就开始了他炼狱般的生涯。
  
  贫弱的家庭跟贫穷的国家一样总是处于被欺凌的地位。还依稀记得发生在那个山坡上让我有报复心的事:我背着小背篓跟哥一起放牛,不知什么原因,一个大我哥很多的身强力壮的本家哥哥对我哥拳打脚踢,我看着被打的哥心痛欲裂却帮不上忙,只能焦急地哭喊着:“不要打我哥哥!不要打我哥哥!”。唉,那种受辱的心情真的难于用语言描述,后来我很想去报复那个人,可没等我找到机会,他却遭到了自我报应:到老仍孤孤单单,而且他的母亲我的伯娘因一点小事喝农药自尽了。
  
  中国人性的弱点很多时候就体现在恃强凌弱上。那时,父亲生病不能参加体力劳动,不是大家闺秀的母亲也不擅长农活。在生产队挣工分时,我家老是要补钱,这使得家中的贫困加剧。为了生活父亲不得不去求生产队长让他分给我们家一头水牛来喂,这样可抵一个妇女出工挣5分。队干部们的“为官不仁”我是深有体会,那时我家本没有劳力,可在分粮食时老是分得远远的,让我哥付出双倍的体力才能搬回家。记得那年冬天分红苕,他们将我家的分到离家有两里地的山上,天黑,路难走,哥担着红苕如履薄冰,而我更是尝到了黑夜来临时那阴森恐怖的滋味。天完全黑下来了,我一个人在山地里守着红苕,看着离我很远的亮着微弱油灯的人家,大气都不敢出,山上虫子此起彼伏的叫声让我想到了野兽,想到了狰狞可怕的鬼,一个人特害怕的蜷伏在田埂的凹处,看到那些黑魆魆的树,森然欲搏人更增添了胆怯和恐慌,心怦怦地乱跳,盼哥快点来。当看着火把一点点向我蹲的地方靠近时,才有了一点胆量。哥来了,心里不害怕了,忙着将红苕捡到箩筐里早点挑完好回家。哥担着苕走了,我不敢东张西望,因为离这一丈地的山岗上有一堆乱坟,夏夜乘凉时长辈们讲的鬼故事就在脑袋里不停闪现,本已绷紧的心越发惊恐不安。虽然这样,我还是不敢往回逃的,因为回家的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不说,依然有虫鸣依然有坟墓,说不定还会遇到狗,我只好依然恐惧着我的恐惧。听说哥是早上出生的,要是我生在上午就好了,也不至于胆小如鼠。不是我装的,小时的我身体虚弱,而且常常肚子痛头疼什么的,老出现幻觉,是哥背我去看病。哥的胆大让我羡慕,有哥在身边就象有了依靠有了灵魂有了力量。我想有一天母亲离世,有哥料理就不会害怕。可不管我跟我母亲如何盼,就是盼不回我的哥。
  
  是哥记恨母亲还是心有不平,亦或是遭遇不测?父母养我们兄妹三个,哥付出的最多。“头匹椽子先遭烂”,该读书的时候回家务农,该成家的时候为家所累。哥在外受欺负,在家也得不到父母呵护。母亲除睡着了不骂人,睁开眼睛就要骂东骂西,哪怕是半夜醒来。骂,成了哥哥娶媳妇的致命伤,要不是母亲的谩骂成隐,凭哥的聪明乖巧勤劳能干哪有成不了家的道理。其实我明白哥的感受,他对这个家是有怨恨的,因为付出没有回报反而招来抱怨,母亲老是说家这也没有那也缺乏,让哥内外交困。记得一个大雨倾盆的早上,房屋四处漏雨。母亲从没停止过唠叨使得年轻气盛的哥上房捡瓦,由于天雨檩子滑结果摔成骨折,她不但不闻不问反而骂声更烈。我那时很小也懂得伤心了,不知母亲有没有点母爱。我的哥不仅身体累心也苦,特别是当我有了工作后更是郁闷。尽管他把赡养老母的担子摔给我(在我们老家,嫁出门的女泼出门的水,可以不管父母的),我真的没有半句怨言仍想有一天能好好地报答他。在我心中,尽管哥有不是,也不会让我忘了哥对我的好。多年不见,怎能不叫我魂牵梦萦?
  
  云牵着寂寞那冰凉的手在漫无边际地行走。我想着哥的孤寂,想着他内心的凄苦,担忧他在外的漂泊无依。在风停止的瞬间,凝聚成天的泪水悄悄滑落,将他的身影折叠成思念风筝放飞。哥,你在哪?我真的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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