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春暖花开,校园确实增色不少,记得上周从恭王府累得半死回来,走在校园里就感慨:农大其实挺好的,多有田园风光的感觉,简单朴素,不大不小,恰到好处,我们生活的这个城市已经很现代化了,到处是牢笼,尤其是坐公交车的时候这种感觉最为明显。政府总是鼓励多坐公交,少开私家车,可是公交实在是太挤了,让人觉得长两条腿都是一种罪过。学校和监狱的性质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有相似性的,这不是我说的,这是福柯说的。所以,偶尔到这些开着紫荆、榆叶梅、连翘、丁香、玉兰、桃花的小路上走走还是很心旷神怡的。今天中午从图书馆回来,看到甬路旁的冬青也长出了新绿的叶子了,去年的发白的、干枯的老叶正在被逐渐地挤走,已经长好了的冬青蓬蓬松松的,让人忍不住轻抚一路。 周三去北大和一个同学聊天,抱怨现在的我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不知道前面的路该怎么走,觉得做什么事情都没有意义,他批评我说这是学社会学的人的一个专业病,做什么事情都预先设定一个意义,很恰当,一语就切中要害,韦伯的核心思想不就是这个么?确实,就连有时候坐不上电梯不得不爬楼的时候还要找一个“减肥”的理由来给自己的行动增设意义,想想就觉得可笑。在韦伯看来,现代性是不可避免的趋势,科学、宗教、人都是理性的,正是因为这种理性使得现代人囚禁在自己建造的牢笼里出不来,其实我觉得就是“作茧自缚”。什么东西都要经过理性地计算,什么事情都要有个意义来支撑,就连死亡也要有个意义,人可真够累的。所以,每次吃完饭在下午没课的情况下都会和P同学去操场上走一圈,看看绿草如茵的操场和那些驰骋在其中的身影,偶尔一个球滚到脚下,驻足、转身、给他们踢回去也觉得是一种快乐。还有一次我们把发的传单折成飞机在操场上飞,比赛看谁飞得远,嘴里哼着《纸飞机》,勾起了许多童年的回忆,但是我们彼此都知道我们回不去了,虽然那是个金色的年代。 还是上周,听王绍潘讲禅诗,本来不想去,后来知道他是南怀瑾的弟子,所以就在快结束的时候去了,很极端的语言,所以就没听进去多少,不过记住了两首诗,一首是“千峰顶上一间屋,老僧半间云半间,昨夜云随风雨去,到头不似老僧闲”;一首是“蛮奴赤脚上皇州,卖尽珍奇跨白牛。贪着市朝人作市,又随歌舞上官楼。多意气,好风流,月冷珠帘挂玉钩。分明昧却来时路,百尺竿头滚绣球”。喜欢“多意气,好风流,月冷珠帘挂玉钩”这句,所以就记了下来。算是收获吧。想想我是做不成老僧的,我还得背单词、作阅读、写论文、作考卷的,况且老僧还必须是男的。 今天晚上去家属区买水果,看着好多花儿都开了,又想去植物园了,不过一想起自己那堆做也做不完的事情就打不起精神来了,继续在牢笼里呆着吧。实在无聊了就绣十字绣吧,我的兰花钟离着竣工还远着呢,估计过年的时候绣完就不错了。以前总是不能理解古代的绣女们,尤其是看了席慕容的那首《绣花女》,更觉得古代深闺里的那些哀怨的女子们的可怜,只那一句“一根冰冷的针,绣出我曾经炽热的青春”就够凄凉的了。不过现在我明白了其实绣女也是会有幸福的,想想在那样的年代里,那些柔弱的女子们在为人妻之前的日子里对爱情都是怀着一种美好的期待的,所以,她们就把自己对爱情的期待和未来的憧憬缝进了细细密密的针脚里,没有过多的言语流露,自有一番情意在其中,所以到北京的四合院里去我喜欢看那些未出阁的女子们住的地方,那里有一种别样的温柔,闺房细软,情意绵绵。上周看《锁麟囊》,刚开始觉得那个薛小姐过于矫情,对着嫁妆挑三拣四,后来听到“怕流水年华春去渺,一样心情别样娇。不是我苦苦寻烦恼,如意珠儿手未操”,也觉得她对“花样儿精挑细选”变得可以原谅了。大丈夫尚可以慨叹壮志未酬身已老,小女子又何尝不可以在易逝的韶华里矫情一下?又扯远了。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