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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我不是病人

时间:2011-08-30 20:49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刘文哲点击:
        

  (一)
  
  我和陆分开后,他去了火车站,我拖着箱子往汽车站的方向赶。在候车室,口渴了,看到超市旁边一个女孩在促销饮料。其实,我很喜欢这样的地方,不管你跟她熟不熟悉,她都始终会面带微笑,要是你心情不好,或者受挫了,不妨来这儿买瓶水,总比去酒吧,迪厅要好得多。给别人带来点收入,或许就在那一刹那,你也会明白些什么。她看我走了过去,立马把她那老式的摩托罗拉手机放进了口袋。“先生,来看看促销饮料吧,买一瓶送一把扇子,两瓶送一个水杯”。我先是没搭理她的吆喝,因为我也知道,很多时候是羊毛出羊身上,但看了超市货架上放的都是些很杂的水,就又走回来了。“先生,买一瓶吧,挺好喝的”,我很不习惯别人喊我先生,宁愿别人喊我“帅哥”,即使我长的平常,就像有的女人不喜欢别人喊他们阿姨一样,我也是个不喜欢老的人。我看了一下保质期,挺好的,就买了一瓶水和一盒冰激凌,一共十块钱。我随手递给了她,“先生,老板坐在收银台那,你到那付钱吧,我只是个打工的”她自信地笑了笑。提起行李箱准备走的时候,“哎,先生,你的扇子忘了拿”,我望着她手里拿的扇子,她还不停地摇摆着,示意这扇子很好用。我笑着说,带了这么多行李,没办法拿扇子了,要不,送给你留着用吧,这候车室也挺闷的。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甜,不是很美,但是你看了浑身就会很舒服。走到椅子面前,我坐了下来,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看到她又开始忙碌了。
  
  (二)
  
  车里的乘务员态度很好,有多好呢?如果每个服务员都像他这样担心唯恐自己不能服务好乘客,那就是好。我把行李放在后备箱后,占了个座就出去买盒木糖醇,等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位子被一个四十左右的妇女坐上了。我的表情很无奈,她知道那是我的座位,就说:“小伙子,那后面还有位子,你到后面坐吧,谢谢你了”。我也面带笑容地回答道没什么,我站着吧,不大的汽车内,有坐着的,站着的,蹲着的,倚着的,而我就是那站着的。她看起来是个很热情的女人,每当我回头望望的时候,她就会急匆匆地说让我到后面去坐,我的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对于我这样一个刚刚出狱的人来说,外边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只要他们不杀我,我就会以为他们是可爱的,就这么简单。
  
  (三)
  
  帮母亲拿药的时候,给我拿药的是一个和我同龄的女孩,之后我才知道她也是上大一,是一个卫校的学生,来这实践的。我很喜欢护士这个职业,她的皮肤晒得黑黑的,不是那种喜欢打扮的女生,但眼睛很亮。有一次,我从病房出来在窗户边透气,看到她在给一个中年男人打吊瓶,觉得她的表情不太对,走到跟前,才知道那男的在调戏她。我当时就异常愤怒,我愤怒不是因为那女的被他调戏而不是被我调戏,也不是因为鲜花被牛屎污染,而是那女孩只是在这做志愿者的,医院不给她一毛钱,也没有津贴,完全就是那种只付出没回报的工作。她还可以做的那么认真,那么负责,要是我的话,我就会把那男的药水瓶给灌满冷水,不理智的我或许真能那么做。我走到那女的面前,夺过来了药瓶,说我是换班的,那男的问我是医生吗?我说是的。那女孩傻傻地盯着我看,当时我也担心她不会配合我,事实是,她离开了,我把药瓶换了,那男的欲火也被我用灭火器给剿灭了。
  
  出来买午饭的时候,我又看到了她,她也留意到了我,我们彼此示意了一下,她穿着白大褂,推着个自行车,晃晃悠悠地走了,我知道,她是回家吃饭了。
  
  (四)
  
  我在医院里生活,病人们也在,健康的人还在。在走道里,孩子们玩的那么开心,吃着香蕉,追打着,他们都是病人的孩子,病人们还躺在床上,张着双眼,紧盯着门外的世界。一个孤独的病人这样说:“在床上,听到楼道有脚步声,就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脚步声越来越近,逼近,靠近,走过去,进了隔壁的房间。”
  
  (五)
  
  母亲给我打电话说,她住的病房又搬来了新病人,让我去收拾一下床铺,她说到“新病人”的时候,我呆滞了一下,病人还有新旧之分吗?要是有的话,是新的好还是旧的好呢,你说喜新厌旧的好。走进病房,母亲说那个新来的是宫外孕,痛的要命,要立马手术,我回过脸看了一下,她怎么也得有四十岁了。这么大的岁数,还遇到这种事,其实也蛮尴尬的,他的男人就站在旁边,没吭声。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眼睛湿湿的,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因为自己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那种感觉确实很折磨人。不多会,她就被推进了手术室,男的凑到医生耳边说到:“大夫,能结扎就给扎了吧?”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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