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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在异乡为异客》之十四

情绪崩溃

今天一早起来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放弃一切回家去，回去抱抱我的小石头。紧接着，我的情绪被这个念头牵引着，极度低落。我不能忍受独自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所以，尽管到晚上六点才有课，可是我还是吃完早饭就出门了。

一出门，我就看见网球场上有两个人，一个中年女子带着一个小男孩，那孩子跟小石头差不多大的样子。我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听到他们说的是汉语，我很激动地走进网球场。

还没有说话，我的眼泪已经涌出来了。他们诧异地看着我，我哽咽着解释，我刚从中国来这里，我的孩子跟这个孩子差不多，现在国内，没有跟我一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激动，我很想跟那个孩子亲近亲近。可是那个孩子有点害怕，迟疑地看着我不肯打招呼。那个女人说她是负责照看这个孩子的，孩子家住在隔壁小区。我怕吓着孩子，就挥手跟他们再见，转身走了。那时，我的泪水还在止不住地流。

冲到办公室，我马上联系小石头爸爸，告诉他我要崩溃了。我告诉他我想儿子，告诉他我想回家。

他努力开导我，让我平静下来。坐在旁边的V不停地给我递面巾纸擦眼泪。渐渐地，我的理智有些回归了。

擦干眼泪，我振作起来，开始投入新的生活。

我把昨天的日记和照片发送到博客上之后开始备课。今天晚上的课应该算是严格意义上的第一节课，因为昨天的学生是一对一的，类似于家教，今天才是教学工作的真正开始。

中午的时候，V准备吃饭，而我丝毫没有胃口，所以我决定出去做些什么。

我走出办公室，到校车站，想坐坐我没有坐过的校车。或许是中午刚下课的缘故，每一路校车都人满为患，是我到美国后看到人最多的一次，所以我改变主意，决定先在周围转转。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看到感兴趣的就拿出相机拍照。就这样，我居然走到了N的家门口。我走到那里的时候她恰巧出来，她觉得很奇怪，我也是。

早就听说她住得离办公室不远，没有想到我居然走到这里来了。她赶着去纽约给小孩子们上中文课，所以我们匆匆打个招呼就分开了。

我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发现了两个卖食物的地方，一个好像是食杂店，里面卖包装食品，还现场制作三明治什么的，门口还摆着桌子，好像可以坐在那里吃。另一个是一个小型超市，大部分是吃的，也有一些工具类的商品。

据说在美国，每家都会有完备的工具，每家的男人都会做简单的修理工作，而国内的男人们在这方面好像已经完全退化了。

我感觉自己走了很远很远，结果发现还没有走到一站路。我又继续向前方走了一段路，才到达校车的总站。

或许是高峰已过，或许是总站人少，车上的人不多，所以我坐上了H打头的校车，去参观一个新的校园BUSCH。在BUSCH校区我又坐上了B打头的校车，参观了LIVINGSTON校区。

我照了很多照片，等我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终于有了饥饿感，赶紧泡了一碗方便面。吃罢，我把照片传到了博客里，感觉自己今天没有虚度光阴，还是很有收获的。

等大家都下班以后，我到会议室里找出拼音图表，贴在墙上，之后坐在办公室等待上课。

今晚一共来了四个学生，三个男生，一个女生，都是四十岁以上的成年人。因为都是零起点的学生，所以我无法询问他们学习汉语的原因和目的，我想将来等他们能够表达的时候，我一定要问一问。

教零起点的学生最困难。我先把我名字的汉字和拼音写在黑板上，教他们读。然后把老师和学生的汉字和拼音写在黑板上，告诉他们，我是老师，他们是学生。他们很有兴趣。

之后我开始教他们拼音，韵母和声母学完之后马上让他们使用，教他们读黑板上所写的老师、学生等词语。于是，他们立即理解了汉语的拼读方法。

教成年人的好处就是他们的理解能力极强，尤其是聪明的成年人，所以，一节课下来，他们已经能够结合生词注释理解我所说的句子了。比如，上课的时候我告诉他们，“看黑板”，“写作业”；快下课时，要求他们回家“做练习”，预习下节课他们需要学习的“问问题”等，他们都能够理解。相信下节课他们会学得更好。

下课后，有一个学生问我吉林大学和南京大学哪个更好，因为明年夏天他打算去中国学汉语。我告诉他当然是吉林大学，因为吉林的普通话发音更标准。这样回答我并没有私心，我一直认为学习语言应该到北方，因为普通话本来就是以北方方言为基础的。

2009年10月21日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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