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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在异乡为异客》之十五 生活趋于平稳
今天,上午认真备课，下午认真上课，而且，还得到了学生马先生的表扬，他夸我跟梅一样聪明。下课时，他使用我们刚刚学过的句型，让我替他代问国内的梅好。 下课后，我在领导的房间里看到了顺。我们是上次听报告的时候见面并认识的。她在罗格斯大学攻读统计学硕士学位。统计学这个专业听上去就很难，而她在国内原本是学习新闻的，这种转变，应该压力山大吧。 顺的丈夫是这里的博士，今年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我猜测他是理科生，因为顺说到他总要做实验。之前，顺在这里陪读了三年，今年才正式转为学生身份。我这两天恰好也想给她打电话聊一聊，因为她也有孩子在国内，我们俩交流时能够产生情感上的共鸣。 顺的孩子之所以不在身边，是因为她婆婆的签证到期，而她妈妈的签证又被拒签了，无奈，她只能把孩子送回了国内。她说自己曾经也感觉受不了了，整天想孩子，现在好多了。但是她说等到今年春节的时候，如果她婆婆或者妈妈还不能来，她就会回去把孩子接来自己带。因为明年她的学分差不多已经修完了。 今年她选了五门课，每天忙得要命。今天晚上有考试，下周还有两门考试。即使这样，她也坚持在这里做兼职，每周工作八至十小时。 跟他们比，我真算是幸福的，因为至少我衣食无忧。而顺，不仅要学习，要挣钱，还要想孩子。她是八零年出生的，比我小得多。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聊着聊着就把人家的隐私都聊出来了。她笑着说，就聊了几分钟，我就知道了她的民族、身高、年龄、家庭状况。我说很抱歉，可能中国人的习惯就是这样。我本来想避免的，可是好像总也避免不了，不知不觉就那样了。 顺今天还是要跟我们一起去报告厅，不过跟以前不一样的是，上次她的工作是录像，这次是写新闻，需要中英文两篇。我问她是不是学习英文的，她说不是，刚来的时候，她什么都听不懂，后来教会里一对美国夫妇帮助她，教她学习英语，所以进步很快。 现在，据她自己说，她的英文写作除了慢一点，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我急切地请她帮我联系这对夫妇，我希望自己也能迅速提高。可笑的是，当我说付钱也行的时候，她居然说我像暴发户，好像什么都能用钱买到。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想，毕竟在美国我几乎没有看到不收钱的东西，虽然我不是暴发户，但是我认为如果能提高英语水平，付费学习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距离活动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去了报告厅，还是上回那个。这次依然是一个年龄很大的女士作报告，是跟中药有关的话题。我努力地听了全部内容，但是除了几个单词，什么都没有听懂。 我就当是锻炼听力了。听众提问题的时候，我倒是听懂了几句，可惜这个时间段太短，问题太少，我最终还是没有搞明白这场报告的主要内容。问N，她说因为感冒，很瞌睡，所以她根本没有听。我想我还是等着看顺的新闻稿件吧。 听完报告吃饭聚餐是必须的。于是我们又去那个上海饭店。沈老师也来听报告了，所以，我就坐了她的车去饭店。 路上谈到我的小石头，我无意中问她有几个孩子，她说她没有生孩子，因为太忙没有时间。想到顺说我的话，我没有敢继续问，以免不小心涉及到人家的隐私。 她告诉我她原本在美国南方，五年前来到了这里，因为她的家人都在这里。但是实际上没有多少人，她说因为她的父母在她来之前已经去世了，所以所谓的家人就是指哥哥一家，而哥哥一家只有一个孩子。 她很关心我的状况，说饭后送我回家，顺便了解一下我还需要什么。我们说着说着，就到饭店了。 来美国短短二十天，我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里吃饭了。在饭桌上依然是中国人居多，令我惊讶的是，桌上那些地道的外国人几乎都能说非常地道的汉语。尤其是坐在我旁边的S教授，他是研究中国吴越方言的，在国内出国培训班的时候，我曾经听过他的报告。还有一位女士，好像是叫路易莎，是研究中国云南少数民族的。我想他们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 看了我的家具，她说我赶上了好时候，因为经济萧条，大家都不买东西，所以我的东西很好，但是很便宜。她觉得我还需要一个茶几，而她家恰好有一个多余的，所以她决定暂时借给我用。她还要拿来一个小桌子，说可以放在客厅的墙角。我没有理由拒绝，所以真诚地感谢了她。她说如果我不嫌弃，她还有一些冬天的厚衣服可以给我，我说我当然不嫌弃。 她没有坐很长时间，很快就起身走了。我要送她出门，她坚决拒绝，把门拉着，不让我出去。我只好作罢。关上门，我能听见她的脚步很快走远了。我没有再打开门。 2009年10月22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