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坐在窗前,夕阳的余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朦胧中想起了我的奶奶,想起她那平淡与清苦的一生。她离开我们已有十余载,我的名字也是奶奶取的,每每想到这我就有打拼进取的勇气,因为我知道名字里背负着奶奶的期盼与渴望。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与奶奶接触是相当多的,那时候一有空总要到她家玩。奶奶家里有个很大的院落,庭院里栽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菊花、桂花、茶花、栀子花、月季花等应有尽有,她平时很少出来,有时候她就喜欢在院落里走走看看坐坐,这样她就很满足了。当然我经常来往于她家的大堂与庭院之间,为减轻她的孤单,陪她聊聊天。有次隔了几天才去看她,一进大堂我的步子就放缓了,因为她不喜欢吵闹,而且老年人总需要一个安静的场所。奶奶的房间有点黑,我一进去就看到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好像在端详什么,看到我马上就问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去看她,自那时起我才知道她一个人待在家会很孤单。当然,奶奶也是一个幽默风趣的人,有时也会跟我们猜谜语、说故事,把我们逗的哈哈大笑。 我在奶奶的孙子辈中不算最大,也不算最小,但我能感觉到奶奶对我格外的照顾与喜爱,经常会给我一角两角的零花钱买零食。印象最深的是,有次村里要搭台唱戏,去奶奶家临走时她破天荒地从抽屉里拿了三元七角给我,还对我说“村里要唱戏了,拿着钱好好去买点吃的吧”要知道在当时这对我们小孩子而言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虽然吃惊,但“好吃”的我总会接受奶奶的馈赠。一直想谢谢奶奶,谢谢她对我的好,让我受宠若惊! 当然,奶奶也有批评我的时候。由于担心安危,多次跟我讲不要下河游泳,一个炎热的下午,我还是与同伴跑到河边,在水里玩了许久才爬上了岸,后来被奶奶知道,严肃地批评了我。即便如此,但在我的印象中,奶奶为人非常低调,基本上就没对我们发过火。 奶奶年事已高,在我有记忆以来就在吃药,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有时我会去帮她到不远处的药店买药。她的身体随着无情的岁月慢慢在消逝,一年不如一年,终于有一天奶奶病倒了。七叔把她接回家中照料,隔了一段时间我们去看望她,我一把抱住奶奶,在奶奶发黄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奶奶说她想我了,我一时百感交集。我观察到奶奶在那边的生活条件虽然好了,但身体未见得好,奶奶的乡土情节重,她一再表示想回家,回到她生活了几十年的村庄去。就这样,大概过了几天,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大家把她送了回来,那天她心情很好,但到了傍晚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奶奶的身体变得虚弱,眼睛已经睁不开,客房里挤满了人,大家都带着沮丧的神情一言不发。过了一会,情况更加危急,大家都开始准备后事,有的人去准备衣服,有的人找寻稻草来铺地,我把河对岸的舅爷爷喊了过来,再进来就听到周围撕声裂肺的哭声,想到平时与奶奶的朝夕相处,我的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淌,奶奶已经过世了… 奶奶的遗体在大堂放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清晨,天空下起了雨,随着六辆汽车的开动,慢慢地,奶奶的遗体缓缓地渐行渐远,慢慢地,她远离了不起眼的小村落,远离了生活大半辈子的小山村,也远离了正处童年的我。流水潺潺,落叶纷纷,天空中一颗流星划向天际;山野寂寂,乡村默默,不远处一缕清烟飘向永恒;她永远活在我心里… 此刻,恍惚中,我仿佛又听到奶奶在呼唤着我的小名,我们有说有笑,一路慢悠悠地行走在她家那温馨、甜美、迷人的庭院深处…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