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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槐花香

时间:2012-04-10 00:22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单眼皮的蜗牛点击:
        

  妻在门前栽了一棵槐树,不知从哪一天开始竟有几串红红的花儿藏在绿叶之中,时隐时现,就像清纯羞涩的少女,微微掀起了绿色的面纱,煞是诱人。
  
  从此,每次出门、回家我都要抬起头来,拨开茂密的绿叶数一数、看一看、欣赏一番,别有一番风景。
  
  出差数日,心中时常惦念着门前红红的槐花,是不是被风吹落,被雨打落,那种感觉就像牵挂初恋的情人一样。
  
  红色的槐花,在我的记忆中从没有见过,我所熟悉的是家乡那挂满村落的洁白地槐花。
  
  早些时候,在我们家乡有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槐树林,足有几百棵粗壮的大槐树。一个不足百口人的小村庄,被淹没在绿叶白花之中,小村庄也因此得名:槐花峪。
  
  忽如一夜洒春雨,村里村外槐花开。昨天还是羞答答含苞未放的花骨朵儿,经一夜春雨的洗礼,在黎明已经是俏不争艳的携手而放。“粉淡清香白一家,不容桃李占年华。”
  
  每年的四月底五月初,站在村外的山顶上向村里望去,能见到的只有绿的叶子,白的花儿,丝毫看不到忙忙碌碌的村里人。也许,因为山里气候的原因,槐花裕的槐花开的时间特别长。
  
  每年的这个时候,山外的养蜂人总会齐刷刷地聚到我们槐花峪,这时候的槐花峪就变成了蜜蜂的天堂。“嗡嗡”作响的蜜蜂,会毫不犹豫地落在你的肩上,她的头上。奇怪的是却从没有人被蜜蜂蜇过。
  
  清晨,槐花蘸满晨露,晶莹的如刚出浴一般淡雅,迎着旭日薄暮随意舒展芳姿。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三五成群地挎着一个个小篮子,手里拿着一根细细地长长的带铁钩的竹竿,来到槐树下,挑那些刚开花,还带着花骨朵的一串串白色的花儿。
  
  拿回家,掺上面粉打上鸡蛋,放上各种作料烙制出形形色色地槐花饼子。每到中午,村子里到处都会散发着各种槐花饼子的香味。这个时候放蜂的人,会毫不吝啬地把蜜蜂辛勤采集的槐花蜜拿出来送给村里人,他们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有吃不完的槐花饼子。
  
  在村子里有一口古井,巨石砌成的井台经过岁月的磨练,已经光滑如镜了。人们在打水的时候,会从光滑的井台上看到槐花的清晰的倒影,也许只有这口古井,才能见证是什么时候什么人给后辈留下了这个槐花峪。
  
  在古井旁不远处,有一棵村子里最大的最古老的老槐树,要七八个人才能环抱起来。这棵老槐树别看岁数大它可是腰不驼,背不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巨大的树根都长在了地的表面,庞大的树干把好几户人家的小院都笼罩在它的怀抱里。
  
  清晨,男人们下地干会活回来,都会捧一个大海碗,坐在凸起的树根上一边吃一边听着放蜂人天南地北的闲侃着,不时有几句闺房中的事,把人们逗得前仰后合,嘴里的饭不时喷到对方的脸上。
  
  到了黄昏,袅袅炊烟散尽时,夕阳的余晖透过槐树的枝枝丫丫,柔和地斜洒进家家户户的小院。劳作了一天的人们,搬一张小饭桌放在院子中央,摆上烙制的各种风味的槐花饼子,全家人围坐在饭桌周围,品尝着香嫩的槐花饼子,说着从放蜂人那儿听来的笑话,一天的劳累在笑声中淡淡地散尽。
  
  我们那个时候,可不会像大姑娘小媳妇一样,轻手轻脚地采摘槐花。放学以后总会先爬到井台旁的老槐树上东折一枝西折一枝,自己认为已经够了才滑下树,把折下的槐花枝子扛在肩上,不时伸手揪一串槐花塞到嘴里,那种甜丝丝的味道至今让我意犹未尽。
  
  在放蜂人中,有几家放蜂的蜂客干脆将家小搬进了槐花峪,落户到了槐花峪。在这几家养蜂人的带动下,槐花裕的村民也开始养蜂酿制纯正的槐花蜜。
  
  在那个年代,曾经有一群穿着清一色的绿军装,带着红袖章的革命小将,闯进槐花峪摔碎了蜂箱,并且要将成片的古槐林砍倒。被惹怒的蜜蜂铺天盖地的扑向革命的小将们,将他们赶出了槐花峪,从此再也没有什么革命小将来此闹革命。整片的古槐林得以保存。
  
  今年父亲托人捎话来说:漫山遍野的槐花都开放了,母亲烙好槐花饼子整天地站在村口盼着我们回家。
  
  因为没有直通槐花裕的汽车,我和妻儿从公路上下车,徒步朝槐花峪走去。路上一阵阵的槐花香味扑面而来,周身浸在这槐花的清香里,步履因此也轻松了许多。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槐花,白花花地一片一片,那一嘟噜一嘟噜的白花缀满了山山洼洼,窑前窑后,整个槐花峪都弥漫着它那清新淡雅、直入心扉的香气,分不清哪是山哪是村。
  
  “月入宫槐槐影澹,化作槐花无数。”我忽然想起宋代刘辰翁的一句诗句。
  
  儿子,摘了许多的槐花,连蹦带跳地在手里晃来晃去。妻,把摘来的槐花编成了几个花环戴在头上。远远的我们看见父母站在村口向山口张望着。
  
  黄昏时,我和妻漫步在日落前的余晖中,整个槐花峪浸染在金红色的晚霞中,晶莹如珠的槐花,就像要出嫁的新娘子羞红了脸,藏在余晖中不肯露面,芳香的气息却不甘寂寞不经意间,洒满了整座小山村。
  
  这时的槐花峪变得幽静祥和淡雅,远离了都市的喧哗和嘈杂,漫步在这世外的桃源。呼吸着清香的气息,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整个身心都融入到了这幽静祥和淡雅清香宜人的槐花峪,使人久久不愿离去。 

                         (散文编辑: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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