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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获知他的大名，是在全省的书法教师培训时，培训单上赫然印着何应辉——四川省书法家协会主席，一级美术师。单是四川省书法家协会主席这个头衔，已令我崇拜得五体投地了。 我对他的课充满了期待，恨不得能马上见到他，好欣赏他那出神入化的书法。他的课在二十七号的上午，早上我起了个早，就餐洗漱完毕，打车前往西华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的学术厅，准备去挑个好位置，聆听专家的教诲，接受艺术的熏陶。车上我一直猜测着：先生长什么模样，是一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长者吗？他的书风如何，是继续了颜筋柳骨的遗风，还是将二王的书体发扬光大？这一切不断在我的脑海中闪现，我甚至还在幻想着与先生的奇遇。正当我浮想联翩时，车却忽然停了下来。望着前方塞满车辆的街道，抱怨与诅咒都无济于事。 到达学术厅时，培训已经开始了。我们蹑手蹑脚地进到厅里，没有选择的坐在后排的凳子上。仰望先生，七十上下，身体清瘦硬朗，面容和善慈祥，黑亮的头发几乎遮住了前额。咋一看，你很难把他与书法大家联系起来。倒像菜市场上精挑细选，讨价还价的大爷，不过先生的温文儒雅，才气横溢却是大爷所不具有的。望着先生，我感到了一股沁入骨髓的亲近。 先生讲课时，声音平和舒缓，仪态亲切自然，如拉家常。从文字的产生，到文字的演变，再到书法艺术的发展，他都滔滔不绝，如数家珍。先生讲课没有讲义，也没有借助多媒体进行演示，但他旁征博引，引经据典，全都信手拈来，毫无生涩之痕迹。我们这群早已为人师表的老师不得不惊叹先生的博学。先生讲课时，笑容可掬，全然没有大家的孤傲冷峻，他一会站着讲，一会坐下讲，目光始终游离在学术厅的每个角落，他在关注着每一个学生，就像一位平和慈祥的老私塾。先生讲课时喜欢说:“你知道吗？这下明白了吧？”那语气像在询问尚未懂事的孩子，在先生的心目中，也许我们就是羽翼未丰的孩子。我们很享受先生的这种语态，因为在先生面前，无论是年龄，还是书法，我们确实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孩子。 对于在基层工作的老师，是难以见到何先生这样的大师的，我们都很珍惜这难得的机会，但我们更期待能见识老师的字。老师似乎看出了大家的心思，讲到重要的概念或定义时，他都拿起一截粉笔，在黑板上板书。先生写字时，抬头挺胸，双脚自然叉开，右手伸得高高的，粉笔在黑板上的提按顿挫、偃仰起伏、起承转合，我们都看得真切。粉笔在先生的手上像变戏法似的，毫无硬度可言，任先生行云流水，游龙戏凤。先生写的是草书，我不谙草书，仍能感受到那字的清新隽逸，脱俗高雅。写罢完毕，下面的老师啧啧称奇，纷纷拍照留影。 当大家都沉浸在艺术的享受中时，一位老师的手机响了，铃声很小，在宽敞安静的学术厅中仍然刺耳，大家齐刷刷地望着他，用目光谴责着他的不恭。先生似乎没有听见，仍面带微笑继续着他的讲解。对于先生的包容大度，我从他的讲话中寻找到了答案，先生说:任何一件艺术作品，不可能完美得无可挑剔，总存在这样或那样的瑕疵。学术厅中的电话铃声，也许就是人生中的一个瑕疵吧！ 先生从九点钟讲到了十点多，始终没有离开讲台半步。就连中间该休息的十分钟都被取消了。先生说:由于时间紧，中间就不休息了，需要方便的同学自己去吧。就这样，直到十二点多，先生才结束本次的讲授培训。结束后，先生被同学们围得水泄不通。有请先生指导书法作品的，有请教先生书法问题的，有请先生签名的，有和先生合影的......我也按捺不住激动，挤上台去，企图能和先生合影留念。遗憾的是，在群空间的照片中，却没有发现我的影子。也许是我离先生远了点，没有进入像机的镜头；也许是我还停留在写字的阶段，远远没有接近书法的境界。 2015.5.15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