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母亲从老家接到小镇后,本想让她在家里好好享受清福,可六十多岁的她却闲不住,硬要到街头卖米酒汤圆。母亲说她会做米酒和汤圆,虽然赚不了几个钱,但也不累,主要是自己得找点活干。只要看到人们喜滋滋地喝她做的米酒汤圆,随便顺口夸上一两句,她心里就别提有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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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母亲就在街上学校的门口摆一个小摊,一个小火炉,钢筋锅里烧着一锅开水,旁边一个大盆里盛着烧透的米酒,一个小盆里放着团好的汤圆,前面摆一个折叠桌,四周放几个木凳子。米糟在锅里上下翻滚,几个煮透的汤圆在锅里漂来漂去,热气腾腾的香味在街头欢散开来。路过的人们,常常被这扑鼻的香味吸引,情不自禁地走过来,掏两块钱盛一碗米酒汤圆,喝到肚里感到特别的温暖和舒坦。 每天收摊回到家,放好东西后,母亲喜欢将一小袋钱倒在地上,认真地分拣,大额的纸币早就放在一边,剩下的母亲把五元的叠在一起,一元的纸币和五角的纸币每十元叠在一起,最后的硬币也是十枚用纸卷成一锭。不经意间我发现母亲总是把几枚硬币扔进抽屉里,我问:“这几枚硬币为什么不和其它硬币放在一起?” 母亲笑了笑说道:“这是几枚类似一元硬币的游戏币,不是钱。” 我拿起一枚仔细一看,大小薄厚几乎和一元硬币一模一样,只不过上面的图案不是菊花,而是一个人拿着一张弓。 我气愤的说:“谁这么缺德,看你这多大年纪也不应该骗你,以后收钱时注意点,虽说只是几块钱,但也不能让他打马虎眼便宜他。” 母亲笑道:“别生气,我早就知道游戏币是谁给的,不过我还是给他盛上一碗米酒汤圆。” 我一楞,问道:“你知道了怎么还收?就不会给他扔回去,还白搭上一碗米酒汤圆。” 母亲说:“他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那个小孩子手里掂一个破书包,每到快上课时才慌里慌张往学校跑,在经过摊前时,闻着热腾腾的米酒流着鼻涕,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锅里,犹豫了片刻,才从口袋里摸出两枚硬币递过来,我接过来用眼一瞥看见没有菊花就知道是假钱,又看到那小孩子的目光极力躲闪着,不敢和我的眼睛对看,我知道他饿了,想喝米酒汤圆却没有钱。我什么也不说递给他一碗米酒汤圆,那小孩接过后狼吞虎咽的喝了下去。又盛一碗让他慢慢喝,喝饱了身子暖乎乎的进班好好读书!像防贼一样防着一个人,本不是贼,也会被防成贼,而相信一个人,即使没人样的,也会被逼出人样来。” 就这样,那个男生每天经过母亲的摊前,踌躇一会儿,就会从口袋里摸出两枚游戏币来。母亲仍假装不识,接过来后盛上一碗热腾腾的米酒汤圆,然后叮咛他吃饱后进班好好读书。 一天,一位时尚的妇女提了两盒奶粉找到了母亲,一见母亲就紧紧地握住母亲的手,热泪盈眶地感激母亲帮她的孩子戒掉了网瘾,把她的孩子重新拉回了学校。 原来这位妇女便是那位孩子的母亲,她和孩子的爸爸长年外出打工,孩子便交给了奶奶。她的孩子偶然接触到游戏机,后来逐渐有了网瘾,每天便把他奶奶给他的吃饭钱去打游戏。有一天饿急了,就拿两枚游戏币去买米酒汤圆,母亲不但没有说破,还给他多盛了一碗,然后说让他喝饱了快点进班读书。后来他又买了几次,母亲不但没有发现,每次都说那句话,他觉得母亲是故意装的不认识,好让他喝到米酒汤圆,希望他不再玩游戏进班好好读书。所以当他再走出校门准备去游戏厅时,耳边就响起母亲那句话,身不由已的收回迈向游戏厅的脚步,转身向学校走去。后来把游戏币的秘密告诉给她妈妈,让他妈妈换回那几枚游戏币,并真诚的表达一下发自内心的感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