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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夏季高考，好像是一次社会的总动员，各行各业的考生家长在这一天停业，在考场外烈日下集结待命。除了考生家长，警察是最忙碌的，为保证交通顺畅，早早地上岗执勤守护，疏通拥堵，禁止行车鸣笛，关键时刻还得一马当先，带着那些粗心的考生去拿在快要进场时才发现落在家里的证件。公交车上贴着红红的醒目条幅标语“考生免费乘坐”，惠民早餐也打出了考生免费就餐的广告语。一直不知道着统一服装，带雪白手套在校门口夹道而立的礼仪先生是干什么的，只感觉如此一来本应青春动感的校园一下子气氛庄严了。 往年这个时候每每骑车路过考场，看见的无非是一簇簇的人手摇广告纸在稀疏的树荫里或蹲或坐或立，只见姿态各异，却不知道各自的辛苦。 今年我的儿子参加高考，高考的前两天，朋友圈和孩子的家长群里就气氛热烈了，几乎每个人的朋友圈都有高考的信息，家长群里家长相互之间打听孩子在哪个考场，对于吃饭睡觉午休都有如何打算，还有打气加油的祝福满满都是，祝福图片士气高昂，祝福话语激情澎湃。 “天王盖地虎，全上985，宝塔镇河妖，全上911”，家长的殷殷期盼先在这里喷薄而出。我尽管表现淡淡的，儿子也明确表示高考期间不用我们管，一切还是原来住校的老样子，我每天照常上班，可在两天的高考时间里还是忍不住会常常打开微信进家长群看看。 每场开考前后都有陪考家长拍的图片和视频，考前一般是家长考生拥挤在一起的人群，等考生进场，场外的人员就各归其位了，发招生宣传单的坐回遮阳伞下，家长三三两两地共享一小片荫凉。 图片上人的表情大多是严肃的，有一位男家长左手拿着眼镜，右手擦拭着眼睛，据图片介绍说这位家长在女儿转身走进学校的那一刻哭了。有一位家长说自己心跳加速，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紧张的不行。还有一位家长偷偷去学校陪考，本来孩子不让去，因为自己在家里待不住，就等孩子进考场后偷偷守在校门外，等结束考试的铃声一响就赶紧匆匆离去。面对如此辛苦的家长，自己有些呆呆的，检讨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够好。同事在办公室看见我，也一脸的意外，数落说我的心怎么可以那么大，连儿子的高考竟然也不参加。可是儿子的高考我怎么参加呢？流几滴热泪？心跳加速？偷偷守着？我竟真的不知道。 我兄妹4人，爸妈都在农村，有3人参加了高考，我和哥哥的成绩平平，弟弟在全县名列前茅，考进了211大学。无论成绩如何，我们高考期间一切都风平浪静，爸妈一如既往地在庄稼地里挥汗如雨。因为这些传统吧，去年侄女的高考也是如往常上学一样按部就班的顺利完成。今年儿子也要求同她姐姐一样独立面对，在我的心里为儿子的独立感到多少有点骄傲。 家长群里除了焦虑，祝福，还有讨论每场试卷的难易程度，孩子能力有别，细心程度也不一样，复习到和没有复习到的题目增添了高考一考定终生的残酷。儿子的语文不好，语文作为第一科开考，不知道是不是会给儿子带来压力，我这样想着，心里希望儿子能正确面对自己。 有的家长说2天的高考就像一个世纪那么长，那么长的两天还是过去了，等最后一场考完，我们去学校帮儿子带行李，去的稍早了些，儿子还没有从外校返回，我们就站在校门口等着。人并不很多，不住校的考生没有行李，考完直接回家了，如此看来住校的学生没有多少，这些住校的孩子，能独立面对高考，无论成绩如何，都是值得表扬的。 儿子的表情淡淡的，没有了往日里见面就有的微笑，我们谁都没有提起考试，手忙脚乱地开始打包行李。面对如小山一样的课本和复习资料，看得见儿子的心里竟有几份不舍，他随手翻翻书本笑了，不怎么舍得丢弃，因为行李太多，最后还是只带回了课本，那些无数次验算的试题讲义像一小段奋斗的青春成为了记忆。 晚饭后去河边散步，在清爽的晚风里，我淡淡地问儿子是不是感觉高考也不过如此，儿子想了想说高考比他预想的残酷一点，7号早晨出校门去乘车，面对的是齐刷刷的手机和相机的拍摄，有晚报、电视台的记者，有在他们学校考试陪考的家长，这样一来立马感觉自己就是上战场的战士了。在考场里等一沓试卷和稿纸发下来，先浏览一遍题型，面对不熟悉的试题，手心就开始微微的冒汗，需要强制自己心情平静下来。考完和同学们交流，最大的感触用校门口的大专院校宣传单就能说明，考试前，面对大专院校招生宣传单从心底里不屑一顾，觉得谁给他们发这种广告就是对他们的蔑视，考完后就是想赶紧找那些发传单的人要一份，看看那些大专院校如何招生。 我轻轻地笑笑，为儿子能直面挑战感到些许欣慰。我忽然想起那些礼仪先生，就问：“那些穿统一服装，带白色手套的先生是干嘛的？那么整齐，感觉好严肃。” “那是驾校的教练，为高考学生免费提供服务，不错的，有很多学生用了教练车。” “是不错，在我看来只是形式过于严肃了，你说呢？” “这倒无所谓，为考生提供方便，挺好的。” 夏日里凉爽的夜，散步者的影子被路灯微弱的光拉得长长的，平静宽阔的河面在灯光下显得幽深宁静，微风送来阵阵花香，我心里默默感叹时光的流逝，三年的光阴转瞬即逝。 “是啊，高考是有些残酷，无论成绩如何，是不是感觉高中三年过得太快了，除了成绩，很怀念和你的那些好朋友在一起的时光吧？” “是啊，学妈他们真好，还有初中就同学的博涵。”学妈，博涵都是儿子的好同学，学妈这个绰号多么温暖啊，高中三年，这个细心的男孩给了同学多少照顾。 “高中三年，你家里的时间都用在游戏和在线阅读上了，是不是有点后悔啊？如果当初如别的孩子一样，在家也只是努力学习，那样的话你就可能考上211大学。” “后悔什么，活着又不是学习的机器，就得有自己的一点小爱好。” “也是，在学校努力了就好，男孩的青春怎么能少了游戏呢。记得你们班主任老师曾经在一次期中考试后组织了一次班会，给每个同学录了一个小视频，让孩子对家长说出最想说的话，几乎每个同学都说这次没有考好，下次一定努力，只有你的兄弟学妈对父母说自己在他们的家庭里感到很幸福，这也是我最想听到的一句话，活着确实不只是学习、事业，你将来无论从事什么职业，钱多钱少，不能丢的是感觉幸福的能力，要感觉幸福。” 儿子轻轻的笑了，儿子的笑总是很温暖。 凉亭，苗圃，平铺的曲曲折折的小径，穿行其中，心情宁静美好，就像儿子温暖的笑。无论考上哪所大学，将来生活的路也会如脚下的小径曲曲折折，可能还会多出许多坎坷泥泞，希望儿子能一直拥有温暖的笑，在生活的路上，不要弄丢那些真诚，善良，一起努力过的朋友，希望他们一直能感觉到幸福。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