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新麦，思福利_散文在线,散文,中国文艺出版社

羑河纪事二四四　　吃新麦，思福利　　文生　　麦子收了，接下来就是种秋庄稼。这在以前，全用人工，忙的不可开交，现在能机械的都机械了，虽然还忙，但比以前轻松多了。机械收了麦子后，接下来是就着在麦茬子上种玉米。这会儿许多地方下了雨，有利于种庄稼。　　玉米种上了后，就是串亲戚了，用新麦子磨的新麦面做薄如纸张的饼，或者做鸟、兽、鱼形的新麦馒头，到亲戚家吃烩菜，就着大蒜汁、凉粉吃面条、烙饼。之所以要有大蒜汁、凉粉，就是新麦子火气还大，用这东西压一压。回家的时候亲戚还要让回带一些干粮，怕半路上人饿了，现在老派人还讲这个。年轻人不讲这个了，许多农村年轻人连什么时候收麦子都不知道了，对走亲戚也没兴趣。老辈人说起这事，年轻人认为提着新麦做的火大的东西串亲戚太落后，不如买现成的盒装东西时兴。那些盒装的东西，在老文看来，花里胡悄的，不实用，差不多是在卖包装、卖空气，没有自己做的东西有情义。但是，年轻人不认可，同时，谁知亲戚是什么想法呢？很多东西，要与时俱进。不走亲戚的话，自己也要用新麦面做点东西吃。　　新麦下来后，人们还是说不赚钱，只挣了个口粮，种秋庄稼才能赚点钱，也赚不了多少，不如在外打工。老文也是感叹种地不赚钱，可是一年到头，只种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能费多少功夫呢？绝大部分时间是闲着。说来，种粮其实是赚国家的补助，也就是以工补农，也可以说是福利。以前是农补工，现在是工补农。工业发达国家大都补贴农业，主要出于对粮食安全、市场稳定以及就业市场的稳定。在土地私有的情况下，对农业的补贴，实际上是对地主的补贴。在土地公有的情况下，才真的是补农。网上有不少段子称，一亩麦子只挣一块钱，还列出费用明细，这是夸张的说法，挣的不多是事实，但也多少有利可图，这样才有人包别人的地种。　　这些年来，土地对就业起了蓄水池作用，许多农民在外不能打工了，回到老家，起码还有地可种，虽然发不了财，但口粮没有问题。对于年纪大的农民，土地更是生活的依靠，最后的保障。在保障还不能普遍的情况下，土地就是命根子。许多失去劳动能力的人，靠土地流传费和相关褔利生活的。一些失意的年轻人也这样设想未来的生活，现在躺平等老。说来，福利是一次社会财富的再分配。　　老文决定吃新麦面，面和好后，趁醒面的时间，查阅褔利的相关资料并作评语。　　褔利，福利主义，是在欧美国家流行的社会制度，基于人人平等的信念，认为社会有责任支援弱势群体，通过征收高税款，补充市场不足，为人们、特别是弱势群体提供保障基本生活的制度。就实际来说，教育福利的普及使得广大民众子女获得了更多的上学机会；养老、医疗、工伤、意外保险等福利降低了人们的生活风险，各种救济、救助等福利明显改善了弱势群体被边缘化的程度。一方面，福利主义国家有明显的社会主义性质；另一方面，福利国家必然带来高税收。　　反对意见也不小，他们认为福利主义的高税率和高福利，可能导致政府出现财政及债务危机、人们过份依赖政府，导致社会经济发展停滞不前，失去竞争力。且对福利具体政策存在争议，在争议中完善。如他们对老年、残疾等的社会保障和福利问题上没有过多争议，但对未成年人家庭援助等引起了强烈的争议。这个项目原来是针对单亲母亲的，后来有人提出，这样做鼓励了父亲的出走，于是把父亲也包括进来，但随后又有人认为这样是对双亲家庭的不公平，而应该帮助全部贫困家庭。最后，政府提出了全面家庭援助计划，所有未成年人都可以得到援助，只是根据家庭情况的不同而有所不同。　　按：福利国家的产生，是社会的客观需要。福利国家的福利，也吸引了许多移民，没有技术收入低不怕，但只要有福利，生活水平也差不到那里。　　“从摇篮到坟墓”的福利做法，虽然纠正了社会收入差距过大的问题，也导致了政府债务和赤字扩大、损伤经济发展等弊病。欧洲国家近年出现危机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过度福利化和债务化，使经济和财政难以持续。发展中国家的兴起，使欧美福利国家不能像过去那样把负担转嫁给新经济体发展中国家。　　而福利具有刚性，只能增加不能减少。对于政客来说，政治生命基本上来自选民投票，所以选举年都会迎合选民短期需要，许诺给公民更多福利、更少的税收，选举政治更加剧了福利的扩张。至于导致财政赤字、引发债务危机，那是下任的事。　　福利主义的内在矛盾：福利的普遍承诺和国家有限能力的矛盾，人们所想和所得的矛盾。在西方一些国家，失业人口享受各种优惠，同时可以较高的失业补贴费，而一些有工作的人员除去各种税费，工作收入基本等同于失业人员的政府补贴，于是找工作不积极，吃救济、躺平的人多了起来，人们普遍抱怨。政府越是想满足所有的人，结果则越是摆不平，反而使得更多的人不满意。　　按：是的，石林黑塔村和许多村一样，每到补助时，都要引发争吵。很多人都不满意，觉着还不如不发，但不发又不中。　　福利主义与效率主义是一对相矛盾的价值取向，因而很难达到双方的最优，陷入两难的境地。　　福利主义是指对公民采用较好的福利待遇确保其物质生活,效率主义是指对公民采用能者多得的分配方法确保公民的物质生活。　　纯福利主义能者多劳但不多得,纯效率主义能者多劳同时也多得。　　在西方，选举的结果，要么偏向福利，要么偏向效率。　　在我国，“按劳分配”的原则倾向于效率主义。但福利主义也要存在，原因在于，不是所有的公民都有劳动能力，能创造社会价值。要确保社会稳定，福利的存在是不可避免的。　　按：是的。　　老文想起前些时了解的哈耶克，哈耶克对福利主义有自己的看法。　　哈耶克认为福利国家具有短视和低效的倾向，政府在解决社会问题和提供社会保障方面处于垄断地位，垄断由于缺乏竞争的挑战，长期下来会导致低效，造成福利的过剩或者是不足。　　哈耶克认为福利垄断制度损害了个人的自由选择权，限制了个人自由。第一，构成了对个人自由的威胁。福利国家实际上是一个“家长式的国家”，政府根据自己的判断来分配财务，权利大增，而个人的自由和责任日益衰弱。第二，对经济具有破坏作用，它抑制了自由市场经济。高税收政策使企业和个人缴纳高额税收，从而遏制了福利创造者的积极性，也助长了懒汉倾向，破坏了经济发展所需的动力和竞争力。第三，与“自由秩序”是不相容的。哈耶克指出福利社会保障制度成为国家再分配的工具。这样，济贫制度“不再是绝大多数自立者同意给予少数无法生存的人以救济的再分配，而是多数因为少数拥有的财富而从少数那里取走部分收入的再分配。” 　　老文想：就现实来讲，还败坏了社会风气。卖惨，好多人难以接受，于是一些人明明符合条件，也不肯申请，于是得不到救助。倒是一些脸皮厚的人动辄写申请，于是出现了开着宝马领救济，带着金表领低保的怪事，有权有势阶层和富裕阶层反而会比底层享有更多的民生福利。现在因精准救济，风气好多了。　　哈耶克是一个坚定的市场推崇者，认为市场带来的资源分配和财务分配是公正和有效的，任何人为的财务分配都会导致社会失去前进的动力。平等只是机会平等，而非财务分配上的平等。　　但完全没有福利的社会是不可想象的，于是哈耶克在《通往奴役之路》中提出了“有限度的保障和绝对的保障”的概念。哈耶克认为社会保障是个相对概念，不能在过于绝对的意义上理解社会保障，因而他将社会保障分为两种，一种是有限度的保障，它是大家都可获得的，是维持生计的最低收入保障，存在于市场之外；另一种是绝对的保障，这种保障不是大家都能获得的，是某种生活水准的保障，只有控制市场才能得到。　　按：这个可以有。不过概念有点难理解，似乎将有限度的保障和绝对的保障的内涵弄拧巴了。　　哈耶克主张在社会保障中引入竞争机制，在提供服务时要尽可能的消除政府的这种排他性权力，即一些服务能由市场提供的就应该引入到市场中来，以市场化的方式提供等等。　　按：某富人捐钱时，就要求政府不能参与，靠社会力量即第三部门实施，每一毛钱都要记清，还不同意管理费用过多。从信息角度来讲，第三部门对底层的需求了解更为透彻，不管是救灾、扶贫、还是环保方面，表现得比政府更专业。前提：严格监管。监督第三部门，要比监督政府容易得多。　　西方国家社会保障制度到20世纪70年代已面临着重重困难，社会保障支出在国家社会支出中所占的份额日益增多，已经成为经济发展的严重障碍。西方福利国家被迫实行社会保障制度改革，哈耶克所倡导的发挥市场效率和个人责任的理论主张正好顺应了这种需要。　　按：理论受到欢迎是因为现实需要。　　我国改革前的社会保障制度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个人责任，导致了许多社会保障资源的浪费，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社会保障的正义和公正的价值取向。改开后，逐步建立了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社会保障制度，强调个人责任和社会效率在社会保障制度中的重要性，社会保障制度的发展应该与社会经济的发展保持平衡。　　按：以前城里是一人上班，实际全家医保，医药乱开，农村没有医保，加上其他，城乡存在区大的差别。现在，城里人再困难也要想法上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农村人这方面的意识就差多了。而且，现在许多城里人向往乡下，追求田园牧歌是个原因，真正原因是乡下的福利：批地基盖房子，比在城里买房子的成本低多了。　　目前中国的福利水平有两个特点：一个福利水平低下，另一个是政府主导，民间力量不足。改革开放多年后，与经济发展伴随而来的是，一些社会问题层出不穷，尤其是贫富两极分化日益严重，这时应该福利优先。我们的智慧是使公平现效率两者兼顾，取得平衡：应保尽保，应授（授人以渔）尽授。　　按：还有一个特点：未富先老，福利负担总量巨大。　　老文还在上小学时，就知道共产主义社会是按需分配，其实福利、保险、补助、减免实质上是按需分配。中国需要扩大福利，但要杜绝福利主义，福利应当量力而行，实施精准、大数据的福利保障，确保人们的最基本生活，同时充分利用市场机制使补助激发民众的创富潜力。　　想不到，吃回新麦面，对福利能想这么多。　　这是因为三农的发展，靠国家、集体和个人，其中国家的份量，即补助，也就是福利，越来越重。　　　　羑河纪事系列均为原创　　2021年6月20日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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