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菜大妈”叫方芳

王尚桐

小姑娘方芳是位“90后”，原是一家旅游公司的导游。疫情发生后，旅游公司停了业务，方芳和她的同事们集体报名做了志愿者，转行卖菜。方芳称自己团队成员都是“卖菜大妈”。她们在网上或客户群里接订单，再把菜从农村拉到城镇，她们穿着红色志愿者马甲，骑上电瓶车，风里来，雨里去，一家家派送，工作很是辛苦。

从导游变成卖菜人，对于从不进菜场和厨房的方芳和她的同事们，每天都要应付各种问题：清蒸鸡和童子鸡有什么区别？散养鸡和肉鸡为什么价格相差那么大？不搞清楚就没办法回答客户的提问。说好的三斤活青鱼，到了顾客手里只有两斤半，一头雾水的方芳立马打电话询问鱼塘主，鱼塘主哭笑不得：“鱼不要刮鱼鳞取腮掏内脏么？三斤是毛重，不是净重，菜场不都一直这样卖么？”

看来卖菜的学问大了去了，不会就学。凭着当导游的热情，方芳带着同事们下菜场，去食品店，虚心向卖菜大妈们请教，还询问买菜的姆妈阿姨们，功夫不负有心人，“卖菜大妈”们的订单越来越多，生意越做越大。常常看到她们送到顾客家中的青菜新鲜水灵，还贴心的搭送一块姜或几根葱。

方芳和同事们的辛勤付出，换来顾客朋友圈的点赞：“一直爱吃面食，特别感谢方芳姑娘为我送来味千拉面，杏花楼的馒头，速冻饺子……存在冰箱里，再囤些青菜鸡蛋，就能宅一个春天。”一天晚上结账，发现多收了一个客户五元，赶紧退回，紧跟着给客户赔礼道歉，客户却发来感谢短信：“非常时期有人替自己跑腿买菜已经很感恩了，哪能因为这点小错埋怨？”读着这条暖人心的短信，姑娘们个个热泪满眶。

方芳和同事们热情的服务，有欣慰，也有委屈，可大多数时候，她们的委屈都藏在心里。比如，送来的西红柿压坏了，要立即发红包慰问客户，一盘爆鱼送到小区门口临时收纳点，不知是被野猫叼走了，还是他人顺走了，负责配送的人将自家购的爆鱼送给客户，外加赔礼道歉。

一日，一位来自湖北的打工者，隔离14天。方芳和她的同事们天天把新鲜的蔬菜送到家门口。可能不习惯被“隔离”的生活，第二天，来电话说，困在屋里，很无聊送两包炒花生嚼嚼，方芳立马送来了花生。花生吃完了，电话又来了，吃花生上火了，想喝金银花茶。方芳又送来了金银花，第三天，电话又响了，我要酒喝，还指名要喝“白”的，度数要高一点，夜里睡不着，借酒助眠。方芳一一满足，她十分理解，一人在上海打拼，上有老下有小，牵肠挂肚的事很多。在上海举目无亲，隔离在屋，又不能出门与人交流，难免孤独、郁闷，要尽量满足他的要求，让他安心、顺心、甘心，这是每个志愿者的责任。

隔离期满，准备去厂里复工，这位精壮的湖北汉子特意找到方芳，再三表示感谢，还一直道歉，“给小姑娘们添麻烦了”。说完挥挥手，笑嘻嘻地走了，眼眶里噙满泪珠。

方芳她们卖菜赚不了多少钱。大秤进，小秤出，菜多有损耗，她们坚持按进价卖，许多菜甚至低于平时价格，要问方芳她们图什么？就图赚个人气儿。方芳希望疫情期间封在小区里的居民，能正常吃上三顿饭，健康快乐生活，待解封之后，他们可以出门旅游。

从寒冷彻骨的冬天走到春暖花开的四月，方芳带领这些年轻的“卖菜大妈”们，一直平安有序，帮忙卖菜，这一卖就是两个多月，用方芳的话讲：“疫情期间，能为居民卖菜，帮他们解了燃眉之急，也算是为抗疫贡献了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力量”。

方芳坚信：春天会来，花儿会开。到那时，她定会重操旧业，带领游客跑遍万水千山，游遍五湖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