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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六一早，天空就格外干净，我依计划骑车来到“妈妈家”与大部队会合，等待去汶川。虽说是一次旅行，但心里却隐隐发憷，不像往日旅行满怀期待。 我所乘坐的汽车出行时已比事先计划的时间晚了一个小时，路上车流如织，汽车缓慢驶向成灌高速路。同事徐大哥的孙女粉妆玉琢，甚是可爱，一路上有说有笑，十分有趣。汽车出了都江堰来到汶川境内，风景已与成都平原大不相同。蓝天如洗，白云如絮，阳光如泉，起起伏伏的山呈锥形连绵耸立，山上植被覆盖稀少，并不像别处的山上长了参天大木，山体上还有当年地震的痕迹，公路上随处可见“飞石掉落，过往车辆谨慎通行”的警示牌。 地震前通往汶川的公路已经废弃，新修的都汶高速路开凿隧道无数，从都江堰到汶川不到80公里的路程竟有20多公里隧道。车队在紫坪铺大桥停了下来，然后走走停停进了紫坪铺隧道，5公里的隧道行驶近半小时。幸而出了紫坪铺隧道，道路便畅通起来。原来隧道前方因为前些日子发生山体滑坡，正在施工修复，保证安全的前提下，限制汽车流量。汶川境内羌族风情展现出独特的魅力，高速公路旁的广告牌打出“汶川的甜樱桃红了”，路边上也随处可见摆着背篼卖樱桃的羌族大娘，蓝天白云的背景下，这所有的元素都在向外来的游客展示着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强大生命力。当路牌上的“映秀”两字出现在眼前，脑海里的却是那场灾难挥之不去的阴影。震源所在地的人们，此刻都还过得好吧？ 两辆大巴组成的大部队已先于我们到达第一站，待徐大哥把车开到克枯乡时已经是午饭时间。农家乐里停满了来自全省各地的车辆，樱桃在树上若隐若现，树下的牌子也在提醒着我们“摘樱桃80元/斤”。农家乐的午餐并不如成都的丰盛，特色的是叫不出名的当地野菜，吃起来爽口下饭，饥肠辘辘的我们也不管饭菜是否精致，吃相是否高雅，“狼吞虎咽”起来。 （二） 吃饱喝足，行车劳顿褪去，我们在领队的带领下开始下一步行程。 阳光里没有杂质，晒得公路发白，走了一小段公路之后，我们上了山路，只容一人通过的山路两边都是当地人的果园，枇杷、樱桃正当季，而石榴正在开花，桃子、李子、杏子果实已经结出，还要半个多月才能成熟。 汶川的樱桃是从国外引进的品种，所以又称其为车厘子。汶川光照足，温差大，独特的地理环境让这里的车厘子个大味美，即便是40元一斤，也挡不住外来游客的垂涎欲滴。 和我们一起的汶川县妇联主席说，虽然现在看来汶川人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樱桃节也在全川打出了名声，但是地震把山体震松之后，汶川就一场大雨一场灾，一下雨就会山体滑坡、泥石流，羌寨、樱桃园、旅游搞得再好，天灾来了，人们除了保命，也干不了别的。在樱桃树下听着山体滑坡的亲历者像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说自己经历山体滑坡的过程，让我肃然起敬。 果园的主人招呼我们自己摘樱桃吃，一行十几人便毫不客气起来。宋词有说：“绿葱葱，几颗樱桃叶底红”，摘樱桃真是要考眼力，要是眼睛不好，就在嘴边的美味便只能错过。当然，唾手可得的樱桃早已被人捷足先登，好几次我只能望着树顶红得发紫的樱桃长叹三声。好在我戴着眼镜，踮起脚尖也能找到低处藏在树叶底下熟透了的樱桃。一手拽住树枝，一手将手机贴近照相，然后再将其摘下，放入掌心，望其形，圆滑莹润，观其色，红紫发亮，嗅其味，浅香微醺，尝其滋，甜酸调和、口齿留香。摘得的樱桃吃完，再去寻觅另外的樱桃，如此循环几次，刚松了的肚子又撑了起来，让我好不后悔午饭吃了那么多。如此一来，只好在树下转悠，把手机拍得的照片传到网上，引得一竿子好友给我发来流口水的表情。再看已到天命之年的徐大哥一边给朋友发微信一边摘着果子，甚至让我为他拍下从树上衔下樱桃的照片。徐大哥的妻子沈姐带着孙女跟在他的身后，小朋友也跟着喊：“我也要摘樱桃！” 山谷中，一阵风吹来，树荫摇曳筛出片片阳光如落英，缤纷地洒在果园里。此刻，这个地方如此安宁美好，好像从来都如此，也会一直这样美好。只是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匆匆一瞥，便是离开的时刻。下到山下，再回头望那片樱桃林，树枝随风摆动，像是在迎接一波一波客人，也像是在向离开的我们挥手作别。 （三） 回到车上，继续赶路，跟随大部队到达桃坪羌寨，先自由活动，五点到农家乐晚饭。徐大哥和沈姐想着先休息一下再出去逛逛，我也想给手机充电，便也在农家乐休息等待。原来农家乐主人与“妈妈家”竟然是“老相识”，十分热情周到，拿来饮料、车厘子、还有烤羊肉串与我们分享。 休息完毕，在周姐的带领下去到羌寨游逛。因为旅游开发，政府将此处羌寨原址搬迁，在山脚的平地划给每户一定的地方修建新房，让其居住和商用，而原来的寨子也都保留开发。往山上走，便是老寨子，寨子全就地取材依山修建，用形同鹅暖石的石头堆砌而成的墙体与山同色，融于自然之中，在蓝天白云阳光下，像是一幅延展开的水墨画。据说是当年羌人祖先为躲战乱，迁徙到此处，为抵御野兽和敌人的攻击，便修建了这样的寨子。从外部看，寨子好像十分封闭，但是内部四通八达，通风良好，不管是在寨子的那个地方，清风徐来，惬意十足。从寨子高处看到的巍峨高山之巅白云环绕，阳光将如画的风景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色，方方正正的羌族寨子撒发出令人震撼的生命力，我却忘记了拍照，只想着要怎样用语言来描述这样的美景，而每到此时，都觉得词穷，只能如同贾宝玉患了失心疯一样目瞪口呆，内心升腾起对自然之力和人为之力的敬畏。 回到山脚的农家乐已经是晚饭时间，在充满山野特色的饭桌上，一伙人说说笑笑，不时便杯盘狼藉。吃饱喝足，便准备上车去到晚上的住处，而恰在此时，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豆大的雨点打在我们的身上，好在车停的不远，没有让我们这一大群人变成落汤鸡。 到达另一间农家乐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此间农家乐风雅十足，饭桌摆在葡萄架下，桌边石榴花正开得红艳，高大的乔木筛出斑驳的影子，从门口走上二三十步便是水流湍急的河水，水声响彻山谷，压倒一切来自城市的嘈杂。几经周折，一行几十人的住宿问题终于解决，我和同住的周姐、朱姐到达房间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我来到阳台，却只听得流水的声音，抬头望见夜空里有久违的繁星，想起某个人，竟有些黯然。周姐、朱姐结伴去广场参与当地人的篝火晚会，而我却因为身体的原因留在房间，心里打着腹稿，要怎样记下这段旅行。 （四） 周姐朱姐回到房间，我已睡下，听得她们闲聊几句便睡去，伴着轰隆的流水声，一夜无话。 早上自然醒来，初夏的山里，绿意盎然，清幽闲雅，就连空气里都带着丝丝甜味。在葡萄架下的农家乐吃过早饭，便和周姐、朱姐一起在各农户的寨子里转悠。遇到徐大哥、张老师，他们一行十几人准备去山上拣石头，而我对石头并不感冒，便和沈姐一起带着琪琪在河边逗留转悠。 顺着河床修建的栈道来回踱步，时间停滞在此处，而我的思绪里却有些焦躁，这种焦躁来自于远离城市的失落和不安。原来和一个人的距离不会因为在一座城市拉近也不会因为隔着一座城市而变远，鸿沟在那里，无法逾越，就像是这山间湍急的流水。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中，时间便如流水逝去，午饭在核桃树下吃过，便该准备回成都。我依然坐徐大哥的车，路上见到车厘子红透了，徐大哥便停下车来买了不少，我也买了几斤给家人尝鲜。从山里出来，看到大禹塑像，便知道是真正离开的时候。没有不舍，我只是匆匆过客，来此地匆匆一瞥。但山中幽静，若是在成都无所牵挂，便是最好的修炼之地。只是凡夫俗子，无法洒脱，也无从修炼，只能回到喧闹的城市间接受洗练。汶川，只留下我到此一游的照片和脚印。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