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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儿引领庄军终于来到了一处平坦的河滩，河面宽阔则水流和缓，河滩宽阔则形成了滨河公园。锐儿似乎无心欣赏公园景色，径直来到了河滩边，有块木牌子上注明：羊皮筏漂流处，原来锐儿是要同庄军黄河漂流啊！但锐儿并不急于上筏，而是变换商家比对，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气，弄得一位老板不得不将价格从每人二百元降到两人二百元，庄军心生佩服：“好样的。”锐儿撇撇嘴，眼角下扫：“小事一桩。”庄军忽然一动，这应该是锐儿的经常性动作，透着自信自强。 商讨好价格，两位壮汉开始忙碌，拉过一艘快艇，庄军二人穿上救生黄马甲，互相搀扶着登上，一位汉子将一皮筏子横在快艇后面，另一汉子启动了马达。快艇慢慢来到黄河中间，便渐渐提高了速度，不一会儿，有了风驰电掣的感觉，庄军估摸到了八十时速，因为是逆流而上，快艇前部顶着河水，激起万点浪花；艇尾驶出了一条水沟，两侧河水急于填补，撞出的水花更大更高更宽阔，引得锐儿赶紧掏出手机录制。艇尾景色壮观，但河中心风大，那汉子故意加了速，快艇颠簸不稳，庄军真担心锐儿身不稳手不稳。 约二十分钟，快艇右拐，驶进了一个避风港，停靠在一个长满芦苇的小岛岸边。两位汉子一起卸下皮筏子，庄军二人互相搀扶着下了快艇，那小岛岸滩乃是淤泥，甫一落地，锐儿的鞋后跟便陷入泥中，她用力猛拔，脚出来了，鞋仍镶嵌在泥里，可见黄河淤泥的粘度很大，，这闺女真有个性，索性赤着脚，手提高跟鞋，踏上了皮筏子。 这皮筏子面积约有十个平米，由一根根约二十厘米的圆木排列而成，圆木下面捆缚着九个吹气胀大的羊皮包，透过圆木之间，黄水一清二楚。一位汉子驾驶快艇离去，留下一位汉子划皮筏子，这汉子扔过一块海绵毯子，供庄军二人落座。除去轻便以外，庄军并未感觉出皮筏子的特异之处，锐儿撇撇嘴角道：“别瞧不起它，这是古代兰州人渡河的主要交通工具，制作起来相当繁琐。”那汉子笑呵呵道：“嗯呐，这是整张羊皮充气胀大的，羊皮的剥离和炮制极有讲究，往往失败损失许多羊皮，所以，这种胀气羊皮每张二百多块。”他的语言典型的本地音，每一句话最后都带有“呐”字，听起来非常亲切朴实，但锐儿又蹙蹙眉头：“什么当地话啊？这叫本地普通话，真正的当地方言，你能听懂五分之一就不错了。”那汉子点头称是：“我们经常接待外地游客，语言也必须接近普通话。”他又道：“还有牛皮筏子，俗称吹牛皮过河，呵呵，但本地牛少，价格太贵，而羊多，羊皮筏子用的普遍。”说话间，羊皮筏子回到了黄河中央水流湍急处，便开始了真正的羊皮筏子漂流。 在滚滚黄河水面上，羊皮筏子恰如一扁轻舟，随波逐流、随波漂荡、随风晃荡，弄得趔趄不稳，左右摇摆，晕头转向，锐儿大喊过瘾，庄军也觉刺激。那汉子舵手见状，自然兴起，玩起了拿手花样，时而进入平缓处，轻舟静若处子；时而闯进激流中，轻舟岌岌可危，偶尔颠簸濒临倾覆，偶尔就地打圈旋转，让人不辨南北、不知东西。锐儿突然来了雅兴：“唱支歌吧。”庄军乘兴吼道：“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往前走┈。”锐儿不甘示弱，轻声唱起了信天游：“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哦，大风从坡上刮过┈。”那汉子被引得喉头痒痒，忍不住高声唱道：“山丹丹花开红艳艳，红艳艳┈。”忘情之时，筏子一阵颠簸，那汉子赶忙停声打浆。锐儿道：“同黄河水一样，浑浊沙哑的嗓音，粗狂悲壮，难得的西北风音乐。”庄军同那汉子不由得一起哈哈大笑。 那汉子笑罢，脸现苦涩：“家里不宽裕，西北风歌曲也是自娱自乐的一种方式。”他的家乡在兰州东南方向五十公里的榆中县城关镇，虽说属于省会近郊，但土地贫瘠，种粮难以自足，又没有工业企业，老百姓挣钱相当困难。他说：“对于我们，五十块钱就算大钱了。”锐儿试图缓解气氛，打趣道：“那就给你五十块呗，为啥要二百啊？”那汉子皱着眉头叹道：“自己能落下五十块就不错了，管理费、卫生费、摊位费，羊皮筏子维护费，多着哪，剩不下几个，难哪！”事后，庄军去过几次兰州乡下，深有体会，农村地区依然非常欠发达，看来“开发大西北”依然任重而道远呐。 夜幕降临了，锐儿兴致不减，她邀请庄军攀登三台阁，要观赏兰州城区夜景。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