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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汗的公牛 周末没事，到城东北五里源马坊村海蟾宫寻访。 其实，关于千年人文景观海蟾宫，多年前就听说过，它附近所产的松花蛋历史悠久，古称“海蟾宫鸭子”，制作精良，色艳味醇，松花清晰，营养丰富，久负盛名，是修武县最为知名的特产。据说，明清时被指定为皇家贡品。而来源于道家的典故刘海戏金蟾有个版本据说是发生在马坊那里。 刘海，即道教全真教的北五祖之一——海蟾子，他原名刘操。《列仙全传》有记载： 刘玄英，号海蟾子，初名操，事刘守光为相。一日忽有道人来谒，索鸡卵十枚，金钱十文，以一文置之几上，累十卵于钱若浮图（塔）之状。海蟾惊异之，曰：“危哉！”道人曰：“人居荣禄之场，履忧患之地，其危殆甚于此。”海蟾繇此大悟，遁迹于终南山下，丹成，尸解，有白气自顶门出，化为鹤，飞冲天。 相传，他十六岁中状元，被燕王刘守光招为驸马，后任燕国宰相。一次，因醉酒打碎了公主的陪嫁妆珊瑚玉器，公主十分恼怒，便告诉了燕王，结果燕王将他责备了一通。刘海十分郁闷，碰巧有云游道人来到他家，对他进行了一番点化，他遂看破红尘，解印辞官而去，并改名刘海。他离家后四处访仙求道，得遇纯阳子吕洞宾，学得金丹要诀。当他云游至修武马坊泉畔，见此地北依太行，稻塍修竹，风景清幽，暗含仙机，遂在泉水南侧构庵而居，潜心修道。后来，他戏蟾得宝物成仙，随又造出仙蛋回报当地百姓，后又将此蛋的做法传于民间，一直流传至今，现在被称为“松花蛋”。而刘海戏金蟾的传说，如陕西户县、湖南常德等地广为流传的花鼓戏《刘海戏金蟾》《刘海砍樵》等。据有人考证，修武县马坊泉是“刘海戏金蟾”传说的最原始、最正宗的发源地，已被列为焦作市非物质文化遗产。相传，马坊泉中有只千年三足金蟾，被刘海收服后，跟随刘海四处吐钱，刘海因此被称为散财童子，尊为文财神，号海蟾子。后来道教中三足的蛤蟆被称为“蟾”，传说它能口吐金钱，是旺财神兽。“凤凰非梧桐不栖，金蟾非财地不居”，古人认为金蟾是吉祥之物，可以吸财镇宅辟邪。三足金蟾所居之地，都是聚财之宝地。现如今，金蟾作为旺财的风水之物被企业、店铺、普通人家所广为使用。 约一个多小时，我便骑行到五里源马坊村。穿过一个不长的胡同，放下车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文化大院的舞台，东边就是海蟾宫了。只见它坐南朝北，当地人叫“背南宫”，这与一般的庙宇有所不同，还是第一次见到。现存的海蟾宫为明代建筑，清代复修。该殿面阔五间，单檐悬山，殿门两边各有一石狮子。殿前有一入道碑，上前细看，刻的竟是金代著名诗人元好问的《清真观记》。没想到他还曾到此一游。关于元好问，估计他《摸鱼儿·雁丘词》里的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想必不陌生，他的文章还真没有读过。从这篇记中了解，该道院为长春教教主邱处机倡建。金大定二十八年（1188年），邱处机应金主之召赴金都燕京，当他经过修武看到马坊山清水秀，茂林修竹，甚是喜欢，不忍离去。他对身边的弟子说：“天下道院，武官为其冠首，滨都次之，圣水又次之。你们如果能在这里隐居修炼，那么这里就能和滨都、圣水相媲美了。”一年后，他的弟子遵从师命，在传说中刘海修炼时搭建的小茅草庵的原址盖起了一座道院。因刘海的茅庵原来就在泉南，而且面向泉水，为方便日常取水，这道院就建成了如今坐南朝北的格局。金大安元年（1209年），金主赐名为清真观。又因这里有刘海戏金蟾的传说，故又名海蟾宫。石碑背阴刻有邱处机手书的《海蟾宫入道歌》：“余缘太岁生燕地，忆苦三光分香气。草角圆明霜雪心，十六早等科甲第。纡朱怀紫金章贵，各各绮罗挂轻体。如今位极掌丝纶，忽忆从前春一寐。昨宵家宴至三更，儿女夫人并侍婢。被余佯醉拨杯盘，击碎珊瑚真玉器。儿女嫌，夫人恶，忘了从前衣饮乐。来朝朝退怒犹存，些儿小过天推托。因此事，方顿悟，前有轮回谁救度。还官纳印弃荣华，慷慨身心求出路。”记述了刘海弃官修道的故事，并告诫世人及时回头抽身。原碑在文革时被砸为数块，现在的石碑为今人重刻。 迈过半米多高的门槛，进入大殿，殿正中有刘海雕塑，鹤发童颜，身披蓝袍，两边各有道童侍立。像前桌案上摆有五供，上方横梁挂有一对大红灯笼。抬头仰望，只见雕梁画柱，色彩艳丽。通过殿前的石碑记载，1990年省文物局对该殿进行了落架维修，1994年又拨款对该殿进行了彩绘描金。要不然，梁柱不会有这样的鲜艳。地面为八砖铺底，墙为蓝砖，估计为明时所砌。大殿东侧墙壁有制作的“北方江南马坊泉，道教圣地海蟾宫”宣传展板，上面印有海蟾宫的渊源及刘海的故事。2006年，海蟾宫被列入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出了大殿，艳阳高照。顺便在四周看了看，殿西侧有几通近年来立的功德碑。墙根地上有两块残碑，字迹漫失，还两个小石雕狮子，残损风化严重。几块功德碑中间却有一块《重修观音殿碑记》石刻，不知道为何搁在这里。此碑碑文记载马坊村原来不仅有海蟾宫，还有观音殿、龙圣殿和火神庙等。上世纪四十年代，除海蟾宫外，观音殿、龙圣殿和火神庙均湮没。海蟾宫东边不远，有一殿宇，想必是观音殿了。于是，又多走了几步，前去一观。 观音殿中有观音菩萨雕塑，右手持净水瓶，左手持杨柳，慈眉善目，一派祥和。殿壁上绘有观音菩萨普救众生的故事。观音殿东墙边供的三位神仙，开始感觉也是观音菩萨，因为中间的还抱着一个小娃娃，以为是送子观音，只是每人面前都放有一根拐杖，还有许多布偶娃娃，觉得有点奇怪。后来，问了在观音殿保洁的女居士才明白，原来，那三位不是观音菩萨，而是奶奶庙里的大奶奶、二奶奶、三奶奶。由于，该村没钱修建奶奶庙，只好让奶奶们“借居”观音殿里。女居士还不无感慨地说，奶奶们心里不太高兴。说着，指着观音殿前的已停工的建筑说，这就是正在修建的奶奶庙，现在没钱接着盖了。果然，靠近水塘边，有一水泥建筑，一层浇筑完成。她问我从哪里来，我说专门从修武来看海蟾宫的。我问她，这水塘是马坊泉吗？她说，这就是马坊泉，她也是修武城里人，没事过来在殿里做保洁。她又向我介绍道，马坊泉南北长大概390余米，东西宽130多米。听附近的老人说，此处从没干涸过，冬天还不结冰。真是神奇呢。塘中有一八角亭，有曲折的小桥与岸上相连。走过曲折的小桥，上了几级台阶，来到亭下，见亭内塑有刘海戏金蟾的雕塑。亭子比较简朴，四面清水荡漾，不时有蛙声传来，不知道是不是三只足的金蟾了。想想当年，此地定是一个清幽所在，现在却不见昔日的茂林修竹，惟留下这泓清水。临走时，又到海蟾宫对面的三间简易房子看了看，自西向东分别为火神庙、龙圣殿等，没有可观之处。 回来的路上，不由得想起了元好问《马坊冷大师清真道院》：“枯蒲折苇障清湾，十里风荷指顾间。安得西湖展江手，乱铺云锦浸青山”，描述的正是过去修武县五里源一代的水乡风光，史载昔时五里源水资源丰富，素有“小江南”美称。眼下，立夏刚过，路两边的麦田碧浪翻过，丰收在望，马坊村这个风水宝地又将迎来一个丰年。 2017.5.8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