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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之旅之那拉提(【民间文艺】征稿)

时间:2012-03-11 20:49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箫紫点击:
        

  坐飞机本是件很无趣的事情,视野里除了一望无垠的云海平原,啥都米有,乘客只能哈欠连天、神情凝滞地发呆,或是歪鼻斜眼、口水横流地打盹儿,亦或者百无聊奈地打打游戏、看看电影。
  但在新疆,乘坐飞机却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不知道是新疆的蓝天澄净空明,能见度好,还是支线飞机都在做低空飞行,总之翱翔在广袤的西域上空,鸟瞰身下那片地貌复杂神奇的疆域,只见美景无限、风光旖旎。
  飞往那拉提的途中,绝对是一场强烈的视觉冲击。
  穿梭在如洗的碧空之间,透过斑斑驳驳、伤痕累累的机窗,偶尔见几朵白云飘浮在半空中,如绽放的硕大冰花玉葩,纯净无暇、圣洁通透。妖娆的玉花琼葩丛林,诱惑得人不禁暗自祈祷:“万能的主啊,只求你此刻显圣,帮我插上双翼,让我能冲出机舱,在这云花丛中驭风而舞!”
  抬眼遥望,远山起伏、层峦叠嶂,峰顶覆盖着一层晶莹的白雪。大概是阳光的热度升华了冰雪的关系,山颠一直烟岚流动、云雾缭绕,犹如雪山女神手持一条白练凌空轻舞,半遮半掩住了自己绝美的容颜。
  飞机渐渐飞到了雪峰上空。雪峰高耸入云,此时仿佛就矗立在飞机身下。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俯瞰雪岭冰川,全机人都开始惊呼尖叫。我却瞬间失语了,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眼前的美景,是壮观?神圣?雄奇?还是美轮美奂?
  下面的山脉连绵不断,一直延伸到天际。千万年来,山峰一直被冰蚀雪融、风削雨浸,所以线条刚毅有型、棱角笔挺分明。而那终年不化的厚厚积雪,晶莹剔透、白如凝脂,覆盖在山峦之颠,犹如给金黄色的山峰镀上了一层细腻光滑的玉釉。白雪就这样静静地守候、依偎着苍山,永世不离不弃,给僵硬冰冷的寒石,带来了些许温柔和妩媚。
  群山之中,有一座雪峰海拔明显高出群峰。它通体雪白闪耀,如一座冰雕玉砌的金字塔,突兀地矗立在雪岭之中,鹤立鸡群、十分抢眼。我想,那应该就是天山的最高峰托木尔峰吧,确实非常雄浑伟阔,犹如一位身穿银盔白甲的勇士屹立峰颠,英资飒爽、气势逼人,用“银峰怒拔,万山罗拜,惟其独尊”来形容,毫不为过。
  天工造物的神迹,已经让人叹为观止,临近那拉提机场时,人力创造的鬼斧神工,又给了大家一个意外惊喜。
  此时,山脉已从视线中渐渐退去,雪山草甸变成了村落良田。我从来没看到过如此炫丽夺目的碧野田原:大地被整整齐齐地切割成无数方块,如尺测牍量般精准,仿佛是一张巨大的棋盘;方块内填充满了黄绿相间的颜色,虽不算艳丽,但视觉效果非常强烈;一条河道蜿蜒划过,似要将棋盘划出楚河汉界;房舍、村落、城镇撒落在棋盘之中,如同落下的棋子,或零星占位,或成片盘踞。却不知是哪位天神有如此伟岸手笔,摆下这偌大的一盘棋局呢?
  飞机缓缓落地,很快,世界四大草原之一的亚高山草甸植物区——那拉提草原,终于到了。
  不知是途中眼球被震撼过度,还是审美疲劳,初到那拉提草原时,说实话,略微有些失望。这个国家AAAAA级风景名胜区,并没有传说中的瑰丽多姿、雄伟壮阔。它没有内蒙古草原风吹草低现牛羊的豪迈壮丽,也没有四川湿地草原繁花似锦、水丰草肥的娇艳柔美,感觉一切都是那么地普通、平淡。
  但渐渐深入这片草原后,才发现它的美,原来并不在于惊艳,而在于那绵绵不绝的绿意,只绿得惊心动魄,绿得透彻心扉:处处芳草如茵、松林若涛、青山涤碧、甘泉荡翠,仿佛是上帝作画时,那支蘸满绿色颜料的画笔,不慎抖动遗落了一点颜料在美丽的伊犁境内,颜料在高山河谷间恣意浸染开来,最终铺就了这片莽莽草原,犹如镶嵌在沙海大漠中的一块翡翠,格外耀眼夺目。
  这里的天空也很美,湛蓝清澈、洁净如洗。不知道那比宝石更透比大海更纯的蓝色,上帝是如何调配出来的,随意往苍穹一抹,就造就了这如梦如幻的色彩。
  空中不时有雄鹰、金雕展翅飞过,长啸余空。它们时而扶摇直上,时而悠闲盘旋,或是凌霄俯冲、刺破苍穹。列列漂亮的弧线横空划过,天空却很快又不留一丝痕迹。
  此时正是草原上花繁草茂的季节,那拉提草原虽然谈不上花团锦簇、姹紫嫣红,但五彩缤纷的野花也是繁星点点,倾泻在绿茵丛中漫向天际,空气中隐隐暗香浮动,花气薰人。那拉提作为高山草甸,植被也很茂盛,挺拔的胡杨林、苍劲的松林、俊朗的白桦林,还有杨树、榆树等高大乔木,郁郁葱葱、鳞次栉比、英姿伟岸。乔木脚下,还簇拥着丛丛低矮的灌木,清纯娇巧、秀色可人,它们与乔木亲密相依,好似邻家女孩紧紧依偎着自己魁梧帅气的恋人,恩爱甜蜜、羡煞旁人。
  那拉提,是蒙古语“太阳”的意思。这里的阳光确实热情、灿烂,金色的光辉染沸了整片土地,每一棵树,每一朵花,每一株草,每一块石,每一滴水,都沐浴在这金色甘霖之下,越发艳丽芬芳。
  草原的牛羊都很贪嘴,大自然丰厚的恩赐让它们乐得嘴不离地,腹不知饱。那拉提草原的草场修整得相当平整,修剪的痕迹沿着山势坡度,一圈一圈呈螺旋型缓缓前进。我很诧异,如此广袤的草原,需要多少园林工人的辛苦劳作,才能修剪出如此整齐规范的草场。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竟然是牛师羊工们的杰作,它们用巧嘴啃出了一幅宏篇巨作,确实巧夺天工!
  远方有雪山耸立,静静守望着这片秀土。银白色的雪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碧绿青翠的草原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绚丽的色彩在清风丽日下交相辉映,阳光如同一只有魔力的巨手,随意挥舞几下就绘染出了一幅神来之笔,无可睥睨。
  漫步在这青锦碧丝织就的绿毯上,感受着那明媚无瑕的阳光,脚行过处,芳草喷汁,鞋履沾香。身边流水淙淙、溪涧环绕,岸边牛羊成群,个个膘肥体壮,它们或整齐列队,低垂着头静静地饮水,或在河中撒蹄戏水,欢快嬉闹,或悠然自得,尽情享用着鲜嫩的青草。
  座座洁白的毡房撒落在草原之上,如同飘浮在碧海上的贝壳,被溪谷芳草串成了一条硕大的贝壳项链,轻轻挂在山岭河谷的脖颈上。哈萨克族人的毡房,漂亮又实用,它们比蒙古包小巧、轻便。房顶如浑圆的穹盖,一般饰有红色的图案。毡房的窗户都开在顶部,这点让我很是惊讶,这种独特的设计是不是为了更高角度地接受阳光呢?毡房的门也是向东而开,跟蒙古包向南而开的习俗有所区别,这难道也是为了便于在日出的一瞬间,就能看见那轮散发生命之光的金色玉盘吗?
  有几座毡房冒出了缕缕炊烟,空气中飘散出了牛羊奶和烤馕的混合香味。我不禁开始馋虫作祟、饥肠辘辘。品尝了哈萨克族的特色小吃,烤馕火候正好,香脆筋道、嚼劲十足;奶渣做的酸奶疙瘩,洁白如脂,散发着诱人的奶香味,忍不住咬上一口,酸得我的脸立刻扭成了包子;高山牧场敞放饲养的野鸡,肉质鲜美,鸡蛋的味道也相当纯正,浓郁的蛋香吃得我成了包子的脸,登时又舒展开来。
  吃饱喝足后,便坐在草地上静静享受这阳光、清风、花香、牧歌。四周游人如织,有的搔首弄姿,对着镜头傻笑;有的挥手扬鞭,策马驰骋;有的躺在草丛中,闭目养神;有的胆色过人,玩得很上档次,接过当地人饲养的金雕,在手中把玩,神情怡然自得,就像玩捏的并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空中第一猛禽,而是一只可怜的小麻雀。
  仿佛受到了感染,我也开始傻笑起来。眼前的美景实在让人心旷神怡,我只想融化在这草原、森林、河谷、冈岭、雪山、鲜花、阳光、蓝天、白云中。愿此刻的微笑,能将这片灿烂的阳光种进我的生命里。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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