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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寺:是谁叩响佛前的门?

散文
时间:2014-04-05 14:34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琰子点击:
        

  朋友问我,为什么选择一个万物萧瑟的季节去西藏?我相信,每个季节都有它存在的价值。于是在这个季节里,我也一定会看见别样的风景。——题记
  
  (一)
  
  我们到达拉萨时,正临近藏历新年。布达拉对面的广场上,盛装的人群正在彩排,有人比说,这便是西藏的春晚。从布达拉到大昭寺,许多店门都插上了五星红旗,也有些索性闭了大门。主妇们在街头巷尾采办着称心的年货,推车的小贩忙碌于一堆切玛盒前。
  
  藏年三十在一派繁忙中,如期而至。
  
  大昭寺的天空,一望如海,云如团絮。
  
  来大昭寺,是我长久以来的一个夙愿。那一日,我曾在塔公寺门前徘徊,无意听得一个传说:文成公主进藏途中,路经塔公,随身携带的一尊释迦牟尼十二岁等身佛像,再也无法往前搬动,佛说要留于此地。公主无奈,命人连夜用金沙赶制一尊,留于塔公。公主带走的佛像,如今就供奉于拉萨大昭寺内。于是有了“凡发愿去往拉萨大昭寺而未能成行者,朝拜塔公寺释迦摩尼像具有同等功德”的说法。那日的塔公寺正在修葺中,我无缘拜会。我灰心甚至沮丧时,一位长者笑着对我说:“进不了塔公寺,是因为将来某一天,你一定会走进大昭寺,看见公主带走的佛像。”他的安慰之词一直以来被我当做一句谶语。
  
  现在,大昭寺就在面前,我却不急于走进他了。我坐在大昭寺前的阳光里,静静地注视着他。
  
  大昭寺位于拉萨老城区中心位置,繁华地段。闻名遐迩的八廓街就在他的周边,这里汇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随着西藏旅游业的发展,红火的生意也吸引了一些内地商人的加入。
  
  寺前树立着唐蕃会盟碑,见证了汉藏人民千年的友谊。左右两只雪白的香炉,熏黑的炉颈,喷吐着笔直的青烟。浮云缓缓流过大昭寺的金顶,带走一段流逝的光阴。阳光无声地落在佛墙上,轻轻划开阴和阳。又随着时光的转移,变换着阴和阳。有人在余阴中度的了暖阳,也有人在暖阳下落进了阴冷。又如此交替反复。
  
  大昭寺的正门与两边佛墙,构成了一个“凹”面。“凹”里,是佛的内容,“凹”的缺口,被磕长头的信徒填满。他们共同组成了世间的完满。
  
  曾有人问我,为何迷恋西藏?我亦无从解答。印象中,累起的红白砖石,路边原色的玛尼堆,飘曳的五色经幡,旋转的金色经筒,挺拔的粉色格桑花,木梯上拖曳过的绛袍,一齐涂抹出最绚丽的色彩。但这些远远不够,我究竟为何迷恋上了西藏?我亦无从解答。可当我看见佛门前的众生,看见眼神里流动的熠熠之光,我却无法不为之动容。我不是佛的信徒,我毕生也不会读懂他。只在冗长的岁月里,截取了一段浅浅的断章。这是一段深刻而厚重的文化,一段完整而永恒的文化,经得起战乱的考验,经得起财富的诱惑,经得起世事的沧桑。我相信,灵魂深处一定有与之息息相关的某个细节,早已溶入了我流淌的血液。即使身在其外,也为之感动与震撼,这是一种怎样的光辉与伟大!
  
  这个特殊的日子,广场四周布满了荷枪的武警。这并未影响节日的气氛,所有人都专注着自己的行为,一切都在有序进行着。
  
  (二)
  
  藏年三十,大昭寺如往常般。
  
  寺前,如浪般此起彼伏叩拜的身影。寺周,如秒针般转经的人流。
  
  一位中年女子,系着编织袋做成的围裙,双手捆绑着木板。她许是从远方一路叩拜而来,她的围裙与护手板上都刻下了深深磨损的痕迹。她双手合十,高高举过头顶,轻轻诉说着什么,接着摊开双手,如鱼跃水般,身体匐倒在地,几秒钟的时间,她的身体紧贴着地面,像是在用赤诚一步步捂暖佛前的门。她的护手板与水泥地面划出一记冗长的拖曳声。她三步一磕,重复着这个动作。她起落的身姿,在夕阳的余晖中,如不败的格桑花,一朵一朵,坚韧而又骄傲的绽放。
  
  我从她身边经过,继续随着人流顺时针行走。我走在自己的世界,八廓街上所有新奇的事物都能吸引我的目光,我是如此自由。我也走在别人的世界,他们的一举一动汇成眼前滚动的画面。我有些迷茫,甚至觉得无知。或许,这如梭般的转经队伍,从来都只有两个人,一个在窥探,一个为觐见。
  
  不记得走了几圈,我落在了佛墙跟前。磕长头的人群早已从寺门漫延至佛墙前。他们面朝大昭寺,于毡毯上磕拜。一位阿爸停下来,脱下外套,坐在毡毯上,身上露出一截半旧的护腰垫,他的身边放着一双鞋和一只暖瓶。他从布袋里掏出一只干瘪的馍饼,用力咬下一口,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他黑瘦的脸庞已镌满了刀刻般的皱纹,目光清净而柔和。此时他如此满足的用双手捏着馍饼,在异乡的风中,津津有味地抗拒着饥饿。我的心里忽然有些难过,我像是看见了人生许多辛酸的片段。多少人为了生存,典当了自己一生的好韶华,还不够。好在,他是为佛而来。
  
  一个女孩站在毡毯前,热情的冲我打招呼。我问她从哪里来?她告诉我,她的家在昌都,每年她都会和家人来到这里,向佛祈求一份吉祥与平安。他们已转经完毕,在寺前磕着长头。起伏叩拜的人浪将她吞噬,她直起身,执着的浮现又隐没于中。我顺着她伏地的姿势,向大昭寺内张望,却一无所见。
  
  我离他们咫尺,却如同彼岸。独自蜷缩在信仰的门外。
  
  每当他们用额头紧贴地面的瞬间,我似乎都听见悄悄的叩门声,断断续续地响起,恍如那是他们正摊开信仰的魂,千万次再叩问着来世的门。
  
  (三)
  
  藏年三十,大昭寺异与往日。
  
  这一日,大昭寺白天并不开放。傍晚七点起,将彻夜开放。
  
  下午的八廓街,几乎关闭了所有的店门,摊贩全已收拾停当。大昭寺已完全封闭,所有人都移至一侧佛墙前,伏在墙影里继续磕着长头。
  
  寺门一侧的藏民入口站满了人,我顺着队伍往前走,攒动的人群已包围了半座寺院,接踵而来的脚步继续把队伍不断拉长。有那么一瞬间,加入他们的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但终未成行。我想知道他们的世界,却怕经受不起寒风中等待的煎熬,夹缝中立足的艰辛。
  
  我退回寺前,隔着铁围栏和他们一起等待。狭长的空间早被拥的不留一丝缝隙,可依旧安静有序。人群中,一位母亲,齐腰的长发,被编成了两只粗大的麻花辫,辫间红绿色的彩绳来回穿插,她穿着绿色的长衫,黑色的夹袄,腰间系着彩色的氆氇围裙。她弯下身,替孩子重新整理好棉衣,孩子被厚厚的围巾包裹,只露出了鼻子和眼睛。孩子的头上戴着一顶崭新的棉帽,他伸出小手乖乖地拉着妈妈。母亲一手牵着孩子,一手提着酥油。她的身子时不时地微微向前倾。
  
  晚风中,寺门前的十七幅白色布幔,依旧纹丝不动。上面绣着的每一个藏佛图案,都讲诉着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或传说。两支高大的风马旗杆,箍上了一圈再一圈的五彩经幡。涌动的流云,越过金顶奔向夜的归宿。高高的佛墙与金顶,是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无法逾越的界限。我唯有低下头,将目光伸进寺内,寺内已是光亮点点,那是灯光,亦或是点燃的酥油之光。一切,又似乎归于沉寂。
  
  等待让时间变得漫长,思想让时间变得清晰。太多的人愿将这段特殊的时光交进佛的殿堂。佛门深似海,君心无尘埃。何须时时问,心解身自来。
  
  暮色中,大昭寺终于松开锁链。藏民们陆续进入寺内,他们加快脚步,依然安静有序。我目送着眼前纷缭的背影,直到眼倦。而风中的队伍却愈来愈长,有人甚至要经历子夜与黎明的考验。
  
  大昭寺于夜色中,显得愈发庄严。
  
  我转身离去,带着未完续的除夕之夜。或许,他们觐见的是佛,拜谒的是自己的信仰,只因他们的信仰与佛有关。佛祖用无尽的智慧与力量,启悟着这份信仰于生命始终,无论困苦的昨天,还是美丽的明天。他们心里的佛光犹如静默的酥油花,永远在佛的四周开放。而他们的生命也因信仰变得更加完整。
  
  回旅舍途中,经过布达拉。低沉的号角声从布宫传来,一声声划过浩瀚长空,像远古的回响陨落进无尽的夜色里。
  
  今夜,也许我,在星空下携一缕余音,于盈盈梵呗中,一同诵迎来年的华章。
  
  (四)
  
  当我走进大昭寺,已是藏年初十。
  
  十天里,我带着大昭寺的回忆,收获了南迦巴瓦的笑容、羊卓雍错的温柔,还有珠峰的孤傲与冷漠。十天里,我有惊喜也有遗憾,正如人生。
  
  我想,我该走进大昭寺了。我站在大昭寺前的广场:
  
  “天空,一望如海,云如团絮……
  
  寺前,如浪般此起彼伏叩拜的身影。
  
  寺周,如秒针般转经的人流”。
  
  一切重归原点。
  
  寺门前,左右两侧分别是非藏民入口与藏民入口,此刻亦是冰火两重天。我从非藏民入口,轻松进入寺内,立刻汇入了藏民的洪流。
  
  此刻,已是步履艰难。我在人缝里努力的呼吸,经历着随波逐流的尴尬。这莫非就是佛前众生的写照——佛祖庄宁,众生熙攘。这么多的生命,都求存在彼此间的缝隙里,祈祷着生命的今天与明天,佛是如此临近,却又如此遥远。
  
  走进大昭寺主殿——“觉康”,密闭式的佛堂里,数百盏明亮的酥油灯冲破了如夜般的幽黑,荧荧缭绕于佛的周身。它们似颗颗虔默的心,静静守护,修炼今生。绛红袍的僧人,盘坐诵经,我无法听懂他口中的冥冥之音,他却不禁唤起我的假想:那一日,一束阳光伸进大殿,一位年轻的僧人,坐于阳光下,香雾缭绕,酥油点点,我暮然听见他口中的真言。我与他间,不过隔着一尺布幔。
  
  佛殿中心就是释迦牟尼佛堂。那尊释迦牟尼12岁等身镀金铜像正居中央。千年前,他随公主千里跋涉,告别长安,此后再未离开。他告慰了信徒千年的梦,也圆满了我曾经的遗憾。
  
  静观佛祖铜像,佛祖体态俊伟、面颊丰润、弯眉修长、双目微凝,头戴金色佛冠,颈挂五色哈达,身披彩衣,镶满宝石金饰。座下被无数供品和哈达层层覆盖。所有人都围绕着佛祖,双手合什,沿着顺时针方向缓缓转动,口中轻轻诵说。他们总想把身体贴的更近一些,好让佛祖看见自己的心。有人跪于佛像一侧,双目微闭,那几秒蒙着金光的黑暗里,他是否看到了佛祖的微笑?佛祖的眼底恍惚飘出一缕笑意,里面沉淀了苦难后的平静、风光后的坦然,如清风吹过一阵白莲花的清香,又无声息地隐没于酥油灯的光亮里。
  
  主殿两侧为配殿。文成公主与尺尊公主同伴松赞干布左右。文成公主沉静端庄,久别故土的她,正凝神探望远方。她的目光像是冲破了深深的宫墙,飞去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正上演着一个盛世的孤寂与繁华。
  
  脱离了摩肩擦踵的人潮,我独自登上通向金顶的阶梯,已是豁然开朗。汉式金顶,依旧辉煌。叱咤的飞龙,直啸苍穹。风中的金铃,和悦铿锵。这里曾舒卷过一个时代的风云,书写下一段留史的佳话。
  
  于今,唯剩满地众生,走在信仰的路上。
  
  远处,高耸的布达拉,请为众生作证!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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