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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猪笼车”到深圳银湖

时间:1970-01-01 08:00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土家老村点击:
        

  2000年,小君独自来深圳谋生,为了压缩开支,小君租住在布吉海关铁道线侧的清水河,这里毗邻布吉农批市场,方便买到便宜蔬菜,更可在这里租到相对便宜的房子,因为这里是个典型的城边村,吸毒的、卖淫的、赌博的,蔬菜贩子等很多流动人士都租住在此,人员相对复杂,于是辖区派出所对此地隔三差五的暂住证检查也成了家常便饭。
  一天晚饭后,小君打算去小巷尽头的清水河夜市转转,还没走到夜市,小君便听见前面人声喧哗,小君心想,“莫非今晚警察又有行动”,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糟了,钱包和身份证都没带”。
  正在这时,两个带着红箍圈的协警径直走到小君面前,凶把把的指着小君说到:“暂住证,你的暂住证呢!”。
  “没带,我放在家里,”小君回答到。
  “吊你老母,骗谁呀,跟我们走一趟。”
  说话间,两协警上来一人抓住小君的一只手,把小君带到位于清水河铁道口上的夜市广场,停放在广场上几辆猪笼车(那种封闭式的货车,两侧高处仅留有铁条封住的透气小窗,很多外来务工者戏称其为“猪笼车”)正等候着小君他们。
  小君被塞进了车厢里,车厢里早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大家都尽力往车窗边上靠,看看能否发现过路的熟人,没办法,窗口实在太小,人又多,小君好不容易挤到车窗边,透过猪笼状的铁条窗户努力的朝外面望了望,一个熟悉的身影都没见着。
  “猪笼车”很快就开动了,沿着清水河那条狭窄坡道驶了出去,有人试图朝街上的行人求助,一切都是徒劳。
  此时车厢里的人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开始变得烦躁不安起来,骂娘声、抱怨声、叹息声、哭泣声、各种吵闹声乱作一团,小君感觉自己像一待宰的羔羊,只好听天由命了。
  “猪笼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车门一打开,便有几名协警和警察等候着小君他们,一警察骂骂咧咧呵斥到。
  “下车下车,他妈的动作快点!”。
  小君他们被赶进了派出所大院里的一件办公室里面,屋里屋外都有气势汹汹的警察和协警把守。
  “大家都蹲在地上,不准说话”,一警察大声命令到。
  接着,办公桌前的警察,开始逐一给“犯人”做登记了,很快就轮到小君了。
  “姓名,年龄,哪里人”,那警察照例讯问小君。
  “我刚来深圳找工作的,我有边防证”,小君抓紧机会给警察解释。
  那警察头都没抬,阴阳怪气的冒出一句“没问你这个”,然后命令小君在登记薄上重重按下几个手印,小君看见登记薄下面盖着罗湖红岗派出所的印章。
  小君他们登记画押完,又被警察赶上了一辆稍大一点的“猪笼车”。
  “看来我们这次要被送到樟木头了”,一个刚从福建来深圳画画的小兄弟开口说话了。
  “不会,我们今天是要被送到银湖,明天12点前,还没被保出去的人才会送到揭阳、樟木头、淡水、杨村等地,按籍贯不同遣送到不同地点”。
  说话人是一个姓陈的湖北人,陈湖北曾经有过一次遣送到揭阳的经历,最后花九百块钱托人从揭阳收容所救出来的。
  听陈湖北这样一说,小君便以老乡关系和陈湖北打听起来,陈湖北告诉小君,
  “去银湖后,收容站里的小卖部有公用电话,你们可以打电话通知公司和朋友,请他们来赎人,有单位出证明的,只要一百来块钱便可以搞定,没有单位的要三百”。
  经老乡陈湖北这么一说,小君绷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辛亏身上还带有十块钱,给室友打个电话应该不成问题。
  约莫半小时后,“猪笼车”到了银湖山中,小君他们照例被吆喝下了车,入口处已经排起了长队,工作人员忙着给“犯人”们搜身检查,钥匙、手机、呼机、钱包等私人物品一律没收暂扣。
  小君心想,“多亏陈老乡刚才在车上让自己把钱藏好了,不然的话,就身无分文了”。
  因为是老乡,小君和陈湖北被安排在同一房间,这里的房门是铁栅门,外面用一把大铁锁锁住,门对面墙壁边是小便池,小便池边还放有两个大马桶;房门旁是一排类似炕床结构的“砖床”,“砖床”上用水泥抹得光光的,房间顶部是一个漏斗式天窗,上面用铁丝网罩的严严实实的,估计连鸟都飞不出去。小君他们十来个人全被关在这间房内,大家面面相觑的坐在冰冷的砖床上,沉默了许久,小君心里充满着憎恨、后悔、抱怨。。。。。。
  “又能怎么样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希望黎明早点到来”,小君左思右想着,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久,小君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了,原来,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两个又瘦又矮的家伙,居然在砖床的角落里殴打着一个戴眼镜的“囚友”,大家在陈湖北的带领下齐声制止了那两个人的行凶,俩人见势不妙,灰溜溜的喊工作人员调换了房间,“囚友”们纷纷示意感激陈湖北。
  早餐放风时间终于到了,银湖收容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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