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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深处

时间:2012-06-11 18:54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挺好挺好点击:
        

  一
  你说,远方也不远,因为就在心里。我想起你说话的模样,眼睛眯着,笑出了细密的鱼尾纹。我说,再不能这样笑,会老的。你缓缓收起笑容:讨厌!还是笑,而且更放肆,更张扬。老就老呗,怕啥的,只要陪着你一起老,我愿意。
  愿意,谁说不是的呢!除了这两个字,找不出其他更合适的词语。愿意,这是心中的祈祝,心中的敬服,以及两心相悦之后的不管不顾。就像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幸福的人,尽管生活不富裕,甚至有些寒酸、有些叫人看来可怜,但是他们笑里的甜美,是一些锦衣玉食者怎么也找不回来的。愿意,哪怕吃苦受累也心甘,愿意,哪怕付出多少也觉甜。人啊,只要愿意,做什么都是那么痛快!
  
  二
  又到了百草丰茂、百鸟啁唱的季节,又到了绿荫隆盖、花香四溢的时候,又到了弱水断流、炎热纷绕的日子。你还记得吗?在那个初夏早晨,我们一起去河床里踩着沙子、从水波留下的“瓦楞”上跑过去,在一踩就出水的湿沙里“晃油”,到河中芳草萋萋的小岛上找野鸡蛋……你在远处惊叫一声:看,这里有鱼!我跑过去一看,滞留在河边水槽里几只小银鱼摇着细细的尾巴游哉悠哉,全然不知道干涸即将降临。你用纤细的手指撩起水珠,把它们惊得早早钻进浑浊的深处。你的脸映照在水面上,像盛开的一朵玫瑰花,在波面上荡悠、放大;你捧起水来扬得高高,水滴被阳光反射出一串笑声……突然,天空静下来,笑声像水泥管道里的回音,空灵而遥远。蹲在水边的你呆呆望着水里的影子:你说天下真有地老天荒、海枯石烂么,你说天下真有什么永远永远吗?还没等我说什么,你已经回答了:根本没有!至少我们一辈子看不到。你看,去年天气还能找到吗,去年的河道还是今天的河道吗?不会的了。人咋能不老啊,连河都变老了,树都一茬一茬变呢。人凭什么不老,凭什么能永远什么!你迅速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我喊你也不离,只管自己走。到哪儿去啊,是要过河吗,那边有蛇的吧。我紧跑几步跟在你后边,唠唠叨叨。我看你赤脚留下的小脚印,一步一个小坑,把沙波上的波纹踩得细踤。别跑那么快,看那几个大蜂子,怎么那么大,小心点儿啊。那年青年团活动,阿兴不是让蜂子蜇了,你忘了么?什么,谁让蜇了?你突然站下来,让紧跟你跑的我卒不及防,差点儿与你相撞。干嘛啊,这么大活人看不见?你嗔怪着,又笑出声来。唠叨些啥啊,谁让蛇咬了,哎呀,咋不早说,那儿有蛇?你像突然醒过来,乍乍呼呼地回到了本来。你显出惊吓的样子,一把挽住我的胳膊:那儿有蛇?我笑了。那儿有蛇,你跑过河去,那边胡杨林里、沙漠边上。我是说那年那个谁让蜂咬过的。坏死了你,我还以为你看到蛇了呢。哼!你重重地把我的胳膊甩开,噘起了小嘴。好好,都怪我好了。是我没说清。不过,你跑那么快,我说清你也听不清啊!
  你笑起来,像是丁香的味道。我逗你的呢!我咋不知道,那次活动我也在,我们还跳舞,唱歌,找纸条,玩游戏。那时候多快活啊!
  现在难道你不高兴?看你一天疯丫头似的,我还以为没心没肺呢。去,你才没心没肺呢。两个人边说话边走路一点不感觉吃力,抬眼就到河边上了。突然,你像发现了新大陆似地发现了一股流淌着的河水。苇叶纤纤,细水潺潺,柔风绵绵,伊人甜甜。哦呵,我心里突然想起这几句来。读过几句诗经的,或若那里的诗句,也是这样来的吧。啊,多好的水啊!你张扬双臂,飘起长发,放声高呼。我也跟着你的样子,纵情重复你的内容。来来,咱们到水里玩会儿吧。没等我说话,你已经“纵身”跳进了没过脚腕的细流里。我放下手里提着的装着鞋子帽子的塑料袋,也跟你跳进去。河水凉爽极了,水下的沙子绵软极了,阳光爽朗极了,远方的城市静谧极了。天下成了我们两个人的,这河就是我们的游乐园。你看你看,你追逐那一指长的游鱼,把浅水搅得唏里哗啦地笑出声来,一团白白的水花唱出一声声凉快。身上湿了,脸上挂满了水珠,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几欲蹲进水里。你捧着水花往我身上撒过来,我打过去的水花掩盖了你。我也笑,整个河谷里全是我们的声响……
  上了坡,滩涂边上是一片厚厚的芦苇。你说太不好走,让我过去,你就在这儿。我说这怎么可以,还是我发扬一次人道主义精神吧,把你扛过去。你抖着湿漉漉的衣衫,又噘起了小嘴:谁让你发扬人道主义精神啊,还要扛过去,我是啥啊。对对,我是急不择言,我发扬一次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把你带过去。去去,怎么带过去?一个大老爷们,连个起码的男子汉精神也不发扬一下。哼!你的生气总是那么好看,你的嗔怪总是那么甜蜜。好好,我背着你总行了吧。来吧,天使,上来吧。我半蹲在你面前,你再没有说话,我把你背在身上,感受着你的气息,像是比我自己走着更轻盈了。你的手搂着我的脖子,把我身上弄得痒痒的;你的发丝挂在我的耳朵上,把我的脸弄的红红的。你说,咱不说话了?我说,我背着你就是说话啊。你轻轻地拿小拳头砸了我肩膀一下:这是什么话啊,我听不出来的。我说,你静静地听,就听到了。三下五除二,我就小跑到了干干的沙滩上。把你放下来时,你说:傻子,跑那么快干嘛。我说,我不跑,你压我的时间更长啊!说完我才明白,我确实跑得太快了!
  这儿的岸边我是第一次上来,草木葳蕤,胡杨灿烂,沙丘连绵。沙有多高,胡杨红柳就长多高。爬上高高的沙山顶,也有小小的一览众山之感。可惜没有相机,没法留下身影。
  坐在高大的胡杨树下,我说把衣服晾晾吧,你拿我的先穿着,等你的晾好了,再换。你去那边山包那儿换。我先去走一遍,如果有蛇鼠什么的,先把他们赶跑。你噔着圆溜溜的眼睛,绞着小手:你赶跑了它们再回来怎么办?没事,不会的,或许根本就没有呢。我跑过去转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到。过来吧,没事的。你来了,拿着我的短袖比划一下笑着:像个袍子。凑和下子吧。我也笑着。可不许看啊!你追着我的脚步喊着。放心吧。我心里兔子撞着般,脸烧着了火样,却不敢回头。
  
  三
  过去了那么些年,你还记得吗?你还听得着弱水河里的笑声、记得印在河床上的脚印吗?你还记得在那座山包上,我们坐着望太阳,乘阴凉,看北山?当你的一声尖叫从山包那儿传来的时候,我还真怕了,以为不长眼的蛇鼠们钻出来。我飞也似地跑过去,看你抱着膀子蹲在沙子上。怎么了,什么啊?你一下搂着我哭出眼泪来。刚才有只小蛇蛇,刚跑过去,你不是说没有吗?你使劲住我身上扑,我只好把你抱进来。蛇在哪儿,往那儿去了?你眼睛并不看地上,只是盯着我乱喊:就在那边,那边。我转着圈看,终于看到一只四脚蛇的影子。你说是它?它也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呵呵,我笑了,笑得松开了抱着你的手,你一下坐在我的脚上。没系着的衣衫也开了。你立刻叫起来:坏蛋,你干什么?你马上拢住了衣襟。像只受惊的刺猬般蹲起来。我俯下身子要扶你起来,你猛推了一把:故意的是吧,把人摔了,还傻笑。没有没有,那敢啊!我是笑那个小东西也把你吓成这样。那是四脚蛇!不信你等等,我捉给你看。我盯着它跑过去的方向,很快抓了一只过来。那小东西惊慌地在我手里摆动。你看,你看,它可不会咬人呢。不行,给你带回去当宠物养着吧。你初时骇怕,既而平缓,然后喜欢。呵,这么个小东西啊。长得还很好看的,身上的纹路,跟地面上差不多。是啊,这是它的保护色。戈壁里,沙子里最多。好像是壁虎一类的动物吧。你拿着试试。你小心地拿到手里,眼神充满善意。你把它放到沙子上,它迅速跑向一处草丛。你说:还是放它自由吧,养着也不知道喂它什么,更主要的是剥夺了它与妈妈或孩子在一起的快乐。给了它再好的生活,没了爱着的人,没了爱的环境,也是痛苦的。说完,你的目光一直盯着它好久。我细细地想你说的话,好像并不是独独对他的祈愿。我的衣服干了,你的也干了。你摸着晾在胡杨枝头上的衬衣对我说:我当了回你的晾衣架子。嗯,是呢。你先躲开,我换好了再给你拿过去。好的。我转开身子。你走到沙包那边去。我说这跟转过来一样的。那不行,你在跟前我可不自在。好好,我走了。你把我的衣服拿来,我说,你也转回去,我也怕你在身边不自在呢。你笑着打过来一把:去你的,你早就自在的了不得了。我套上衬衣,看你以指当梳,把头发拢在一起用皮筋扎好。我从来没有看过的妩媚,就在那一刻轰然而出。我忍受着心里的热火,住更浓的树荫下走去。你喊我:干吗去了?我说,方便一下。你再没吭声。
  
  四
  整整十年了,我才明白什么叫物是人非。你走了,那次河里玩过不久,有一天遇到路上,红着脸跟我说:有人找你,军人,连队的。问我有没有意见。你还说,其实,人家也没有看不起你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的家庭,你的城市里人的形象。找个军人当然好,条件待遇会立刻提高。看吧,人差不多就好,只要对你好,就比什么都好。这是我唯一能说的话,我看出你眼里的语言了,但我不能想入非非。我记住了你那天穿的衣服颜色,明黄的衬衣,你像一只飞翔的蝴蝶,带着一袭香气从我身边经过。在你离开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付怨恨的眼神。
  你走了。你说要结婚了,和那个连队军人。你让我一定要去参加你的婚礼。我答应了。我应当去,为你祝福。我想只要你幸福。你的婚礼在连队的一个大食堂举行,我没有看清你,但知道你看到了我。我是提前离开的。反正乱哄哄喜庆的场面上也不在乎少个谁。
  那天晚上我才知道我犯下了这辈子最无法纠正的错误,你已经成了别人的新娘。
  我知道都是因为我的自卑懦弱,原本,爱与爱是可以结合的。
  你走了。
  
  五
  你打来电话说都好。我说知道。你说工作怎样,孩子怎样,父母怎样。还像过去在家时候的唠叨,啥都要说一遍。我说他呢?他说出差了,挺忙,还好的。嗯,这就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我忘了你们转业的时候,怎么连一顿饭也没请吃啊,有机会来了补上吧。你在电话里笑,没事的。我们都不在乎这些吧。你啥时候到北京来,一定过来看看啊。我说一定一定。其实我之前去过北京,想打电话也没打。只要你过得好,看不看都是一样的。如果看一次添了麻烦,还不如不看。
  你说孩子学习还好,整天念叨着小时候在小城的生活,总想着要回去看呢。我说你让她来吧,这里生活方便,来转转玩玩,也好满足一下孩子的心愿。你说算了吧,去了还要麻烦人的。我说那有什么麻烦?来了就是自己的孩子般,就不麻烦。我曾经做过许多次梦,想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会聪明吧,会长得比现在的孩子好看吗。荒诞!但理智是阻止不了做梦的。
  
  六
  远方真的不远。当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分别13年了。我已经满面沧桑,之前我是无法想象你现在的模样的。你留给我的,永远是那帧红底照片。你笑着,眼睛里那个亮点儿上总能找到我的位置。今天,你还那样吗?你说过没有什么永远,可是,你在我心里,就是个永远。
  变了,面容变了,身材变了。没变,笑容没变,热情没变。看上去你过得很不错,看来你管理家庭很有章法权威。他来了,笑着,握手。有些胖了。工作轻松,好单位。嗯,好单位。到底还是好人好命,部队没有得到提拔,回来也是不错的。命运,人都是命运支配的。在哪儿,干到哪儿,能干会干起不到太多作用。吃吃,这都是特产特色,你们的热情让我感动。孩子好啊,大学生活很不错的吧。要考研,好,有志气。为我们的重逢干杯!可惜,我们今天的身体都无法再一醉方休了!
  你带我去看天坛,故宫,颐和园、圆明园、世界公园、八达岭长城、清苑的地道战遗迹,我说你不用陪着了,你说请假了,多少年才见一次,不陪着怎么好。我说你们孩子真聪明,也会讲话,很有出息,这是你们的幸福。你说谁的幸福谁享用,我们也靠不着她的。嗯,对的。这些年没见,你的水平见涨啊!你笑,瞎说呗,在你面前乱说别见外。
  我说有机会再回小城看看,变化也蛮大的。那里有你们的足迹呢。你和他都笑了,我们那些足迹早就让新的脚印踩过了。我说,谁的脚印就是谁的,这是永远存在的。你笑着低下了头。我不知道,你是否想起了曾经在那个水槽边说过的话。
  
  七
  我终于懂得,远方在哪里。我也知道,装在心里的东西是多么不容易倒出去。
  那些青葱岁月里的声音,那些踏沙而歌的节拍,那些我们还不懂时代里的爱情友情,那是多么珍稀啊!
  你在电话里说,今天看到小城的节目了,多想回去啊!我说,想回就回啊,别委曲自己。你说生活那有多少畅快,坎坎坷坷才是日子呢。这是真的。我再打一个呵呵,无言以对。好在大家都平安,便好了。
  是的,大家平安,便好了。你喃喃地说。我像是看见了你的眼神。
  
  2012年6月11日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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