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香消玉殒

却说太宗皇帝提审了太监小魏子之后，知道他竟然是太阳神国的奸细，而且那香妃娘娘的贴身侍女草儿也是一样，十年前就已经潜入宫中。而且这次皇家玉玺被劫，其消息也是小魏子透露给草儿的。而自己准备微服私访扬州一事，也只跟香妃说过。如此说来，这香妃十有八九，也是那太阳神国的奸细了。
　　想起自己和她的千般情谊，万般恩爱。想想那香妃的天真浪漫，温柔体贴，十年的夫妻情分，如今忽然发现竟都是假的。太宗皇帝感觉刹那间失望之极，身子竟似被淘空了一般，虚脱下来，感觉是那么的痛苦和悲凉。然而太宗皇帝毕竟是一代明君，有着比常人更坚韧的毅力。冷静之后，决定不露声色，继续回到香妃娘娘的寝宫“淑芳斋”，静观其变。当下调整思绪，若无其事一般，信步直往“淑芳斋”而来。
　　那草儿见太宗皇帝来了，道了一个万福，抿嘴一笑，掩门而去。香妃娘娘也如往常一样，小鸟一般，向那皇帝身边飞来。太宗皇帝情难自禁，双手一张，就把那香妃娘娘抱入怀里。那香妃娘娘闭上眼睛，微启朱唇，粉面含花，就等着那太宗皇帝温存亲吻了。若在平日，那太宗皇帝如何按耐得住，早已经轻吻朱唇了。可今天，想到她竟是一个太阳神国的奸细，如何吻得下去？一时按耐不住，竟脱口而出：“松下缨子！”只听得那香妃娘娘闻声，浑身一颤，睁开美目，满目幽怨，脸色刹时变得苍白无色。抽出身来，缓缓坐到了一边的玉塌之上，半晌没有言语，只是垂泪不止。那太宗皇帝也是心痛不已，两人默然而坐。虽然相隔咫尺，却似乎已经有了千般距离，那感觉已经陌生的很了。
　　良久，那香妃娘娘终于轻启朱唇，说出了一句：“皇上，自从臣妾跟你在一起的第一天起，就早料到会有今日，只是希望这一天来得更慢一些”。太宗皇帝也很是难过，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如何对得起联？”那香妃娘娘说道：“皇上，你既然已经知道，臣妾也不再隐瞒，请皇上听臣妾一一道来。”于是那香妃娘娘一五一十，讲出了事情的经过和真相。
　　原来这香妃娘娘，本名叫百合花子，刚才太宗皇帝叫的那声“松下缨子”，乃是她的侍女草儿的真名。那皇帝可能是气糊涂了，所以错口呼出。太宗皇帝叫这名字，一者是气急了，二者也是为试探。这百合花子，来历可不简单，乃是太阳神国的公主，其生父就是当年的虬髯客，也就是现在的太阳神国的国君太阳帝君。当年凤鸣山一役后，虬髯客被中原大侠李正道一刀割了命根子，不能再生育。可是当时有几个女人，本来已经怀孕，一定要跟随虬髯客一起流亡海外，死活不肯离去，其中就有百合花子的母亲。后来虬髯客到了蓬莱仙岛，建立了太阳神国。她的母亲被册封为贵妃，也就是现在的太阳神国的富安贵妃。后来，百合公主逐渐长大成人，继承了她母亲的容貌，出落得如花似玉一般。而且喜欢以鲜花为食，浑身散发出一种香气，太阳神国国民又称她为：香香公主。这香香公主天资聪慧，学习各种技艺都是轻而易举。而且对于那男女之事，也专门有后宫人员专门教导。甚至武功也是虬髯客亲自传授。到了二十岁那年，一切都已经大成。
　　那虬髯客在那岛国之上，无日不想回归中原。当了太阳帝君后更是野心膨胀，而且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玉女神功”，更是希望有朝一日入侵中原，当这中华大地的皇帝。十年前，虬髯客亲自带队，带了数百名男女老少的太阳神国的奸细，秘密潜入中原，侍机窃取情报。而他自己，暗杀了中原大侠李正道，报了那断根之仇后，又回到了那蓬莱仙岛，等待时机，大举进犯中原。
　　这百合公主也随队一起来到了中原，和她的侍女松下缨子一起，一个化名香儿，一个化名草儿，就在苏州的馨园书屋卖艺。目的就是为了结识达官贵人，混入他们家中，窃取情报。没有想到机缘巧合，竟然被风流成性的太宗皇帝选入宫中，成了香妃娘娘。
　　香妃娘娘说到此处，太宗皇帝已经听出了个大概了。于是问道：“这些年来，你我夫妻几乎天天见面，夜夜在一起，我对你没有一点提防之心。你要害我，不是很简单之事吗？如何却不下手？” 香妃娘娘说道：“那日在苏州见面，臣妾已经心许皇上，臣妾虽然命苦，身不由已，但对皇上的爱却是实实在在，没有半点虚假的。况且这些年蒙皇上宠爱，妾身更是感激有加，如何有一丝一毫加害之意？当日臣妾秘密进宫，根本就和组织失去了联系。只是在半月之前，才有了联系。至于那皇家玉玺的消息，确实是我当日借到皇觉寺进香之机传出去的。” 太宗皇帝又问道：“那皇觉寺中，和你接头之人，究竟是谁？” 香妃娘娘说道：“臣妾乃是太阳神国之人，如何会说出同门下落，出卖他们，那是万万不会说的。而要臣妾加害皇上，那也是万万不会的，臣妾宁愿自己死，也绝不会伤及皇上分毫。”太宗皇帝一时竟无言以对了。香妃娘娘此时已经珠泪涟涟，说道：“皇上，事已至此，臣妾别无它求，只是希望皇上保重龙体，永远平安。能够和皇上做了这几年夫妻，享尽万千宠爱，臣妾已经很知足了。” 太宗皇帝也流泪无语。
　　香妃娘娘叫道：“草儿，进来。”只听得那草儿应了一声，推门而入。香妃娘娘说道：“草儿妹妹，这辈子你我情同姐妹，你先走一步，姐姐对不起你了，下辈子我们再做姐妹。”只见那香妃娘娘挥起手掌，往那草儿头上一按，那草儿的天灵盖已经破了，没有一声言语，就一命呜呼了。可怜那草儿姑娘，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糊里糊涂就做了那冤死鬼了。那太宗皇帝想要阻止，却哪里还来得及？这香妃娘娘竟是一个武林高手，当真深藏不露了。
　　太宗皇帝大惊，暗想：如果这香妃娘娘趁自己熟睡之时候，也这么一按，自己焉有命在？不由浑身出了一身冷汗。如此看来，这香妃娘娘确实没有害自己之意啊！那太宗皇帝还在沉思之间。却听到香妃娘娘有说道：“皇上，臣妾对不起皇上，今生不能再服侍皇上了，但愿有来生，臣妾一定陪皇上到老，皇上保重！”只听得喀嚓一声，那香妃娘娘扬起右手，朝自己的天灵盖劈去。那太宗皇帝大惊，腾身飞起，抱起那香妃娘娘，大哭：“爱妃啊！联不怪你啊！联恕你无罪啊！”却见那香妃娘娘，已经气若游丝，强提一口真气，说道：“皇上，能死在你的怀里，臣妾好开心！”言罢，眼睛一闭，乘鹤西去了。那脸上竟然带着满足而幸福的微笑。只留下那太宗皇帝一人，抱着那香妃娘娘的身体，独自流泪，独自悲戚了。
　　后来，太宗皇帝吩咐秘密安葬了香妃娘娘，对外只称香妃娘娘是误食毒花，暴病而亡。经此变故后，那太宗皇帝变化了许多，心性也收敛了许多，有生之年，从此没有再巡幸江南了，更没有再出去寻花问柳了。自己也搬到了长孙皇后的寝宫住宿了。那长孙皇后本来很是贤德，自是对太宗皇帝呵护有加，那太宗皇帝也慢慢地从失去香妃的痛苦中摆脱了出来。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武林新貌》之（十九）皇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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