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不好啦!娘娘——”宫女小红疾步跑入深宫。 出来个太监,拦住了小红,冲她“嘘”声,说:“你别嚷!娘娘才勉强睡去,就让她多休息会儿吧,你再把她闹醒了,又该数宿不眠了。” “可,可是,苏公公,刚刚快马来报,卫青、公孙敖、韩说等人率着羽林军,直奔长门而来!他们,他们可都是娘娘的死敌啊!” 苏公公眼神由微微眯着转而瞳孔扩大,继而又面如死灰下去,哀叹道:“难道,难道陛下真得不念旧情吗?他该知道,娘娘对他的心,那是九连环、解不开啊!” “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公公,要不我们去报请窦太主怎么样,她毕竟是娘娘的母亲!” “不行,棠邑侯病重,窦太主亦因卫青一案难辞其咎,若是再因娘娘这儿的事被那群人抓住了,那到时候就真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那可怎么办啊!要不,要不我们去求丞相,好歹——” 小红的话才说了一半,门外冲来侍卫,大呼:“不好了!不好了!大批的军队朝我们长门宫而来,而且还都带了武器,甚至有云梯、火箭在后头跟随!” 苏公公面色肃然,赶紧问:“他们有多少人?” 那侍卫扶了扶歪斜的头盔,惊慌道:“约有万余人,领头的是当朝车骑将军,这,这一定是陛下下的旨意啊!” “未必如此,娘娘好歹还是陛下的姐姐,尔等稍安勿躁,速速去关闭宫门,容老奴与众谋士相商,再做定论。” 那人闻言,定了定心,犹豫了会,终于问道:“那,我们要不要拿武器?” 苏公公老眼深邃,微微点了点头。 侍卫转身离去,小红咬了咬牙,亦是悄然退下。苏公公忽而淡淡自语:“馆陶公主,老奴这笔账,总得你女儿来偿还了。” 长门宫外,尘土飞扬,却一时沉寂如冰窖。 秋日的阳光当空流淌而下,却无一丝暖意,无一丝喧闹,只有寒光,赫赫的寒光。 万余铁骑,冰冷冷地列阵在宫墙前,宫墙高逾十丈,厚达数尺,只是,在这群冷眼无情的铁骑前,只如侏儒般矮小,任谁都看得出,只要羽林军每人一刀,这堵巍峨如小山的宫墙,眨眼间,就能灰飞烟灭。 领军的是一位铠甲男儿,他皮肤黝黑,像是一匹长年在烈日底奔跑的骏马,浑身都透露着一股剽悍的力量,然而此刻,他却正沉默,目光精锐如电,亦冷峻如刀,盯着“长门宫”三个大字,无声无息。 一旁的副将轻声问:“卫将军,我们还等什么,陛下已经首肯,我们还是速战速决吧。” “毕竟她曾经是皇后,而今仍是陛下的姐姐。” 他的声音冷峻,像是刀锋划过皮肤,生生破开一道血痕,副将闻言,低头抱歉:“将军思虑周全,小的鲁莽了。” 他又说:“记住,想要击杀你的猎物,必当等到猎物自己犯错之时。” 长门宫内,隐隐有呼声传来,尖锐大喊:“关闭城门,封锁宫苑,擅自逃离职守者,杀无赦!” 太安静了,长门宫墙外,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此刻却被这隐约呼声击打,一声长剑出鞘的铿然,一声男儿威严的怒喝:“废后拥兵作乱,拒不开城,羽林军奉命讨贼,诛杀叛逆!” 死寂的湖泊陡然掀起了狂潮,数万热血男儿,集体高喊:“奉命讨贼,诛杀叛逆!” “奉命讨贼!诛杀叛逆!奉命讨贼——” 声音是一重波浪,前浪后浪,浪浪相继,朝着那堵高耸的城墙,汹涌扑去,犹如狂风袭卷树叶,整堵宫墙都颤抖了,宫门已是嗡嗡沉吟。 深宫内院,某座金碧辉煌的阁楼里,一个女子疲倦的声音,柔柔念起:“是谁?是他回来了吗?是他——”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