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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尼西郊，一幢老式的木房前，樊妍刚拜访了澳籍华裔画家蔚海回自己家来。当年，樊妍和小山嶴在悉尼码头上的油画“明天”，就是蔚海的作品。樊妍这日去拜访蔚海主要有两件事，一是她回国后，请蔚海代为管理这幢老式木房，二是樊妍在悉尼这些年，喜爱冲浪这一运动，她请蔚海为她划一幅冲浪的油画，以此作为做客海外的纪念。 樊妍走过铺在草坪上的弯弯曲曲的石板路，来到蔚海为她制作的特色信箱前，习惯地伸手从蘑菇式信箱背面的斜口，拿出当天的信报，穿过花圃，向房门走去。 这幢老式木房，是樊妍前两年购置的二手房，位于悉尼通往著名风景区蓝山大道旁，交通便利。老式木房前有草坪，保持原来的风格，后有花园，是樊妍自己设计打整出来的，显露出中国南方庭院风韵。室内，樊妍听取画家朋友蔚海的意见，按中华文化情韵进行了内部装修，所以，木房的门脸外观是澳洲情调，室内则充满了中华文化元素。在这幢老式木房里，樊妍接待过许多来澳大利亚旅游观光的华人散客。 樊妍开开房门，走进客厅，在大沙发上坐下，打开信报。她抽出当天的《澳洲新报》和《星岛日报》，浏览一遍，看看悉尼的新闻。然后，放下报纸，拆开两封信函，一封是学校同意她辞职的通知，另一封是腾宇集团的阿宾写的，约她下午三点在谊园澄观阁见面。阿宾怎么会来到悉尼？这是樊妍意想不到的，他的工作从来都是在新加坡哈。 下午，樊妍来到坐落在达令港畔的谊园，她迈进了石狮子雄立两侧的大门，走过了风格各自颖异的楼台亭阁，以及诗情画意的山水桥石和竹林幽径，跨过小石桥，穿越仿建的阿诗玛故乡小石林，沿着蜿蜒曲折的石径拾级而上。山不高，路不陡，可天气热，又走得急，樊妍已经是浑身香汗了，远处吹来的海风，弄乱了她那微湿的秀发。快到山顶了，她捋了捋额前的湿发，举目一看，那金黄色琉璃瓦顶朱褐色墙面的六角形澄观阁，矗立在面前。阿宾看见她了，走出澄观阁，迎来过来。 “樊妍姐，我们昨天上午在悉尼机场一落地，就拨打你的手机，没有打通。到了悉尼中国城，我们在腾宇集团开设的南益公司住下，我从大堂经理那里得到你的住址，就改用澳大利亚人喜欢信函联系的方式，写了约见的信寄给你，还真管用。”阿宾他乡遇故人，喜形于色。 “我离开腾宇集团后就没用那个手机号码了，抱歉，没有及时告诉你。哦，还有哪些人跟你一起来悉尼？”樊妍注意到阿宾用了“我们”这个表示复数的代词，说明阿宾这次不是单独一个人来到悉尼的。 “就沈明仁和我两个人。”阿宾说。 “怎么，沈明仁现在是腾宇集团的人啦？”樊妍有些不解地问。 “没有，他还是当他的天汇建材经销公司的老板。这次我们来悉尼的任务是接普罗米回国，普老总指名派我来，洛一婫说她也要亲自来的。不料，医院检查出她怀孕了，医生给她说，这个年纪怀的头胎，要十分小心。她就天天在家里小心翼翼地保胎哩，连办公室都不去了，哪里还敢千里迢迢地来受累，可她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就让她表弟沈明仁和我一起来咯。”阿宾一五一十地说。 阿宾最初在腾宇集团总部办公室工作，后来被调去新加坡长期出差，他和总部秘书萧竹的恋爱关系出现了裂隙，是樊妍做了萧竹的工作，化解了他和萧竹的恋爱危机。之后，阿宾视樊妍为亲姐，无话不说。 “洛一婫怀孕啦？她盼了好几年咯，终于怀上了，好事。”樊妍若有所思地说。 “樊妍姐，我今天来主要有一件事要说给您，据可靠消息，普老总为您新设了集团秘书室主任岗，次副总级待遇，等您回去就职呢。”阿宾一字一板，郑重其事，他想这应该是个好消息吧。 “诶，一直都不设集团秘书室这个机构，这哈因人而设，又何必煞费苦心，多此一举呢。”樊妍漫不经意地说。 “……。”樊妍冷漠的样子，使阿宾不知说什么为好。 “那，沈明仁呢，他没跟你来谊园？”樊妍换了个话题，看了看澄观阁周围，问道。 “嗨，他那个独豺狗的性子，独自到处乱窜，今早我去敲他住的房间门，没人应。我到餐厅吃早餐，餐厅经理把他留下的字条转给我，说他到小姐湾海滩看裸泳狂欢去了。”阿宾以前不认识沈明仁，才相处几天，就对沈明仁的为人处世大有看法。 “你们哪天回国呢？”樊妍想知道阿宾他们的行期，以便安排他们到蓝山一游。 “我们乘坐明天上午回国的飞机。还在我们到达悉尼之前，南益公司的总经理徐以泓就把普罗米回国的所有手续办妥当了，昨天又把我们回国的机票也买好了。”阿宾说的南益公司老总徐以泓，与樊妍相处甚好，樊妍每个周末或节日去看儿子，都是徐以泓安排的。 海外逢故人，长谈恨时短。偏西的太阳把樊妍和阿宾送出澄观阁，他俩下山了。阿宾的手机响咯，是徐以泓打给来的，徐以泓说他在南益大酒店二楼茶花包间设宴，特意为普罗米和阿宾他们送行，让阿宾务必请着樊妍同去。 阿宾和樊妍来到南益大酒店茶花包间，徐以泓和普罗米已经在里面恭候，徐以泓起身相迎，普罗米则乐哈哈地拉着樊妍，樊阿姨长，樊阿姨短，说个不停。叙礼之后，徐以泓拨通沈明仁的手机，与沈明仁通话后，说： “沈明仁说他才离开海滩，正往回赶，一下子来不到，让我们先吃着，那我们就不等了。”徐以泓举起酒杯，接着说：“这第一杯酒祝米米和阿宾他们明天一路顺风，平安回国。” 大家喝干后，徐以泓添了酒，又说：“第二杯酒，祝米米今后在兰源依然常常见到亲爱的樊阿姨。” “樊阿姨也要回兰源吗？樊阿姨不在悉尼教书了吗？”普罗米偏着头，眨巴眨巴明亮的眼睛问。 “是的，学校已经同意阿姨的辞职了，阿姨回兰源去永远陪着你，好吗？”樊妍所说的“永远”就是一辈子的意思，这层意思只有徐以泓听出来了。因为在座的只有徐以泓知道樊妍和普罗米的母子关系，当然，这个关系，徐以泓到老死他都不会说出来的，他是向普仲华保证过的。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